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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閑聊了一陣,肖瀟請他去瑞福祥吃過晚膳便送他回國子監了,然后則是去甜品屋繼續看賬本。只是他還沒有看多久,消失好幾天的劉凱澤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然后給他帶來兩個壞消息: 原先一直以為草原軍糧草不足以支撐他們打消耗戰,沒想到我們竟然估算錯了,劉凱澤一臉凝重地說道,前些日子的大勝仗原以為能逼退他們,可是經前線探子回報,他們竟然就駐扎在關外了,沒有一點要退軍的意向。也不知道他們糧草從哪里運來的 那暮雨什么時候能回來?肖瀟急了。 劉凱澤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哪里知道?不過想必至少也要兩個月了。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他,他現在可是都升到千夫長了,說不得再立個功回來做將軍 將軍哪有那么好當!肖瀟雖然不知中間還有多少官職,卻也知道白玉國的將軍就四位,而且個個都是身經百戰、驍勇善戰的半百老人當然榮裕那個名譽將軍不算。由此可以知道將軍并不是那么簡單就能當上的,肖瀟知道劉凱澤在哄自己,惱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那還有一個壞消息呢? 劉凱澤斟酌道:你知道中秋宮里會宴請群臣嗎? 肖瀟翻了個白眼:那跟我有什么關系,我連個從八品都不是。 但是國子監學生可是要出節目的,劉凱澤同情地看著肖瀟,據說圣上記掛著你還在國子監,于是打算今年不搞什么歌舞、就看你們各學館出的節目了。 什么!?肖瀟震驚得差點沒從凳子上掉下去。 就是說,你們算學要去皇上面前表演,而且還得拿個名次,不然你就要玩完咯。劉凱澤一邊搖頭一邊灌了一口酒,對于自己這個皇兄的小心謹慎也是十分無語,真是幸好他當年被師父帶走,沒有留下來跟他爭奪皇位。 肖瀟絕望了:算學我們上去表演算賬嗎? 那怎么可能,當然是比試彈琴作賦,劉凱澤聽了肖瀟的話差點沒一口酒噴出來,算學里頭也都是文人啊,彈琴作賦可是每個文人必會的才是。 肖瀟神情復雜地思考好像古代文人坐一起的確都會玩這些,最出名的恐怕就是那曲水流觴,把喝酒和吟詩玩出了風雅的新高度??墒切t想了一下算學里那群大部分連考課都沒過的學生,怎么都不覺得他們能比過國子學、太學里的監生們。肖瀟的耳邊不由得響起劉凱澤說的欺君之罪,情不自禁地感覺后背發涼。 第129章 無論如何,肖瀟即便知道了皇帝的用意卻也不可能沖到他的面前拽著他的衣領說老子不干了,于是他只能一邊認真上課一邊想法子在這剩下的三個多月的時間里提高學生的琴藝和作賦水平。第二天鄭白的課肖瀟依舊去了國子監,找鄭白商量中秋宮宴要表演的事情。鄭白果不其然也是大驚失色,同時對這場比賽不抱任何希望。 這可如何是好?鄭白深深嘆了一口氣,小老頭兒的胡子都仿佛耷拉下來,一幅萎靡不振的樣子,別說國子學和太學了,就是書學我們都未必比得過。 鄭白對于自己手下的學生還是相當清楚的,雖然說都是會試中發掘出來的精英,可是他們怎么和其他學館的那些天才相比?但凡他們當年在口試、帖經、墨義、策論和詩賦中任意一項有亮眼表現,他們就不會到這算學來。雖然說自己是算學的博士不該看不起自己的所學,可是如今大難臨頭他不得不誠實一些像馮有才這種有絕學卻連束脩都交不起的畢竟是少數,這年頭沒點錢根本讀不起書、考不了試。 真正大難臨頭的肖瀟頭疼地咬著指甲說道:所以得出奇招。 奇招?鄭白一愣,隨即若有所思地撫著胡子,也不是不行,不過還是要監生們有基礎。 是這樣了,所以我今天來就是想問鄭博士有沒有相熟的音律博士,我可以把我的課分給他。肖瀟問過劉凱澤,他說最好的音律博士都被收入翰林院了,肖瀟可不認識里面的人。雖然劉凱澤表示如果肖瀟找不到的話可以去幫肖瀟綁一個回來,但是肖瀟還是打算先問問鄭白比較好。 倒是認識一位,不過卻也不熟,只是因為某些事曾經有過些許交情罷了,鄭白不知想起什么臉色微變,不過此人有個怪癖,除非能破解他留下來的三道難題,否則就是圣上也請不動他。 此人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絕,可惜放浪形骸根本看不上功名利祿,翰林院三番五次上門都被他轟了出去。后來實在不耐煩的他將三道題直接扔到了那些人臉上,說是除非解開這三道題,否則就是天皇老子去,他也不懼,人生不過一死。 肖瀟不禁咋舌:皇上能放過他? 鄭白反問肖瀟:如果你是圣上,會跟他計較嗎? 肖瀟一下子反應過來,的確,身為皇上怎么會跟這種人計較。如果是個治國的人才,強求的話說不定皇帝還能落個求賢如渴的賢明形象;可這人說到底不過是個附庸風雅的文弱書生,圣上沒那個必要,強求反而有失皇家風度。況且若是強求不成、這人自盡,到時候民間還不定會傳成什么樣子這人倒是成了有傲骨、有氣節的文人楷模,而皇室卻會被大批特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