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錯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第14節
“祖母,硯鶯上回和劉家兩位表妹一塊兒投壺玩得要好,適才妙兒表妹還問起硯鶯,表妹難得來一次,您不如將她叫上和我們一起吧?!?/br> 劉妙兒微微一怔,旋即明白過來,她撒謊不敢看著老夫人眼睛,只斂著眼皮,“是啊老夫人,您將硯鶯叫來吧?!?/br> 眼見是千呼萬喚始出來,老夫人心中長吁,明白逆轉不了孫兒的心思,便也隨他去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往好處想,硯鶯將來若是進了常翠閣,也還能以孫兒妾室的身份到她身邊盡孝。 “秋月,去看看硯鶯在做什么,把她叫來吧?!?/br> “是?!?/br> 院里熱火朝天,院外柳硯鶯正在院里對著盆景撒氣,什么帶個景字的,她都想薅上兩下,薅禿了最好。 秋月從她身后繞過來:“柳硯鶯!你做什么呢!” 柳硯鶯匆忙抬腳將碎葉子往角落踢了踢:“沒做什么,你怎么出來了?世子走了沒?我能回去了嗎?” 秋月哼笑:“你還知道老夫人為何趕你出來?!?/br> “什么叫趕,不會說話把嘴閉好。你出來干什么?不必服侍了?” “老夫人讓我來叫你進去?!?/br> 柳硯鶯轉弄發絲的手一頓,道了聲“哦”。前世老夫人對她和路承業的態度便不怎么強硬,想來今生也不會有什么變化。 好在還有勛國公府的婚事攔在前面…… 那死人一樣的路景延,對她不接受又不拒絕,這不明擺著是她哪里做得不對,哪里做得不夠好,在他那兒始終欠那么點火候。 只是不知道這點火星該靠什么擦出來。 正想著,路景延便帶著路云真來了,柳硯鶯不知道他們和路承業約好會來,還以為是自己給念來的,一連罵了他們兄妹兩天,竟真生出些難以言表的默契? “見過三爺,見過四小姐?!绷廁L和秋月對著他二人行了個禮。 路云真對她還心存芥蒂,哼了聲不是很服氣的樣子,柳硯鶯扯扯嘴角,面上不說什么,心里嗤之以鼻,想著將來等她上位,一定要好好幫這個小姑子做人。 四個人一塊兒進屋去見老夫人。 屋里劉家三個表兄妹和路承業正跟老夫人說笑,逗得老夫人樂呵呵的。 老夫人朝她招招手:“硯鶯,來,才說起你呢,我竟不知你上回投壺還和妙兒交了朋友?” 柳硯鶯心說上回投壺她和劉妙兒半句話沒說上,何談朋友?但嘴上還是甜甜道:“妙兒小姐是大家閨秀,識文斷字知書達理,能和小姐交上朋友,硯鶯何其榮幸?!?/br> 她說完眼梢明眸善睞瞥向路景延,只見他眉梢一動,也抬眼對上了她的眼睛。 路景延聽出了柳硯鶯夸贊劉妙兒的言外之意。 她是在說,路夫子批改情詩如此嚴苛,那么這位識文斷字詩書達理的小表妹是不是很合您心意呀? 記仇得很。 閑說了會兒話,路承業扣上茶碗提議:“祖母,我們現在上四方亭去坐會兒,賞賞您院里的迎春如何?” 老夫人卻是不打算湊這幫孩子的熱鬧了,抿唇笑道:“你們去吧,我讓硯鶯秋月備點吃的喝的送去四方亭,我就不摻和在你們年輕人之間了?!?/br> 如此,柳硯鶯便陪著幾個少主子到了四方亭,等將那些吃喝的消遣都替他們安排好了,就垂手站在亭子一角和秋月兩個扮門神。 她眼角余光見劉浵打量自己,像是對她挺有興趣,柳硯鶯只當沒看見,不想路承業卻替她不樂意了。 “硯鶯?!?/br> 柳硯鶯走過去問:“世子要添茶嗎?” 路承業道:“你站我這兒,這兒是上風口,不冷?!?/br> 柳硯鶯婉拒:“謝世子關心,硯鶯不冷,開春的天兒暖和著呢?!?/br> 劉浵恍然再度看向柳硯鶯,眼里的內容馬上變得不一樣了,變得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那廂劉妙兒不敢和路景延搭話,只是捧著茶碗聽路云真和劉鈺兒嘻嘻哈哈。劉鈺兒還看出路云真近日哭過,眼皮微微浮腫,說她一定是闖了禍惹哥哥不快挨罵了。 她們哪想得到事實真是如此,但見路云真一撇嘴,沒了笑臉。 路承業見狀十分好心地想了個活躍氣氛的法子,喊來柳硯鶯:“硯鶯,我知道這小亭子你是常來的,我往常到榮春苑來請安,都聽你在這兒唱曲?!?/br> 柳硯鶯點頭稱是:“老夫人午睡喜歡外間有點動靜,我站在這兒彈琴唱曲,老夫人在屋里聽著不那么鬧騰?!?/br> “往常你都唱什么?” “昨日才唱過《雨霖鈴》?!?/br> “你今日再為我們唱一遍如何?” 柳硯鶯微微一怔:“世子是說,現在?” 路承業笑說:“就是現在?!?/br> 柳硯鶯眨眨眼,眼梢瞄向淡然飲茶的路景延,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要唱就要好好唱,世子待我回屋取了琵琶來,嗯…昨兒唱過了就不唱《雨霖鈴》了,我唱《玉樓春》吧?!?/br> 路景延正垂眼吹著茶湯浮沫,眉梢微微一動,嘴角若有似無掛上一抹哂笑。 她竟是要在世子的盛情邀請下,當著眾人唱昨日抄給他的情詩。 作者有話說: 世子,某種意義上的ntr 第15章 柳硯鶯取來琵琶,搬了把凳在四方亭坐下。 她抱著琴,翹起二郎腿,嫩黃的鞋尖從黛藍裙裾下探出來,芊芊素手撥弄起錚鳴的琴弦。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保ㄗ?) 柳硯鶯嗓音清潤,說起話來撩人動聽,唱起曲來更是如同黃鶯出谷,蘊藏綿綿情愫。 一曲終了,舉座皆驚。 平日聽得耳朵生繭的秋月也沒料到她今天唱得如此認真,這小蹄子兩三個月沒摸過琴,手指上的繭都掉光了,這會兒勾撥挑剔彈得如此到位,只怕左手疼得不輕。 這么拼命,肯定是想勾引世子爺!秋月篤定地努努嘴。 路承業品一口好茶,閉眼嘆服,“硯鶯,不枉祖母對你的一番栽培,真是永遠都叫我對你刮目相看?!?/br> 柳硯鶯背過手去搓了搓疼辣的指肚,站起來欠欠身,“世子又說這些硯鶯承受不起的話?!?/br> “你們不知道吧,她的琵琶是祖母從外邊請師父教的?!甭烦袠I就跟介紹自己屋里人一樣向劉家表兄妹介紹起柳硯鶯。 那是柳硯鶯六七歲時,彼時她爹還在世,貴為平旸王府的管事,算得上下人里的主子。 老夫人壽誕,她爹抱著她在壽宴搭臺表演的側幕看歌舞,有個琵琶女逗她玩,教她彈琵琶,柳硯鶯拿rou乎乎的小手跟著學,三兩下彈出了像模像樣的曲調。 老夫人正過壽,聽說“小神童”學琴有模有樣自是心情大好,如此機靈漂亮的小丫頭,老人家無疑是喜歡得牙根都酥軟,只想用力在懷里抱一抱。 后來柳硯鶯阿爹染病過世,老夫人讓她進榮春苑,她想起柳硯鶯小時候的那手無心插柳的琵琶,就專門請了師父調.教,怎知她又會彈又會唱,叫老夫人驚喜連連別提多討人歡心。 劉妙兒聽到此處,眼光輕悠悠一顫。 討人歡心? 也包括三表哥嗎? 如果說適才有誰沒有被柳硯鶯的琴聲吸引,那就是劉妙兒。她難得來見一次心上的郎君,眼神自是一刻都離不開他,哪怕只是用余光偷偷看著。 可方才路景延聽曲時的眼神,如同一根刺那樣扎在了她的心上,不流血,只會不時作痛,不時提醒她,清冷自持的路景延并不是對所有女人都無動于衷。 他的目光在亭外花間流連,指尖在掌中瓷杯上輕點,哪怕眼梢唇角帶著微不可查的譏鋒,都看得出他在享受她的歌聲,比任何人都享受,就好像那是單單唱給他一個人聽的。 劉妙兒端起茶杯想靠一口熱茶來暖暖自己,不料手抖,茶杯應聲碎了一地。 眾人看過去。 “哎!妙兒,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可是身上覺得不好?”路云真看出她臉色不對,知曉這是位病美人,趕忙噓寒問暖。 劉妙兒搖搖頭就要蹲身去撿碎瓷片。 一雙指若柔荑的手探進她視線內,率先撿到了瓷片,劉妙兒一抬頭,果真是笑盈盈的柳硯鶯。 她邊撿邊說:“表小姐快不要碰,您是千金之軀,還是讓我來撿?!?/br> 劉妙兒垂眼見自己的手和一個下人的手并無多大差別,甚至不如她在琴弦上那般靈巧,心中頓時生出些許傷感。 三表哥寧愿欣賞一個下人,也不多看自己一眼…… 劉浵那個沒眼色的,還在開meimei玩笑:“妙兒一定是看見景延聽得入迷,吃醋了?!?/br> 劉妙兒臉色驟變,旋即站起身厲聲問:“我吃什么醋?哥哥不要亂講話?!?/br> 路云真幫腔:“是啊,表兄你是不是故意要惹世子的不愉快?” 劉浵意識到自己失言,竟當眾揭了meimei的私密事,何況這柳硯鶯一看就是世子的人,將來不管是劉妙兒還是路景延,都要管她叫一聲嫂嫂。 “嘶——” 但聽柳硯鶯瓷片撿到一半倒抽口氣,她不留神把手指給割破了。 都是這群人七嘴八舌給害的,她最怕別人傳這種話,給她和世子湊對子,說得多了當真的人就多了,想避嫌都沒處避。 路承業見她傷到自己,快步上前在她邊上蹲下,抓起她的手:“我看看,流這么多血,怎么這么不小心?” 柳硯鶯將手往回抽了抽,不自覺看向坐在椅子上動都沒動一下的路景延,干笑道:“不礙事的世子,我下去包一下就好了…您,您先松開我?!?/br> 路承業見她微窘,放開手:“好,好,你先去?!?/br> 柳硯鶯抱起琵琶捏著指頭匆匆告退。 她心煩意亂心臟“咚咚”直跳,走遠了在花園的石桌坐下,隨手招來個婢女。 “硯鶯jiejie有何吩咐?哎呀,你手上怎么在流血?” 柳硯鶯正煩悶:“看見我手上破了還去拿藥箱子來?” 婢女點點頭緊趕慢趕取來藥箱子,取了傷藥和棉紗布為柳硯鶯包扎,只是手法太差,疼得柳硯鶯齜牙咧嘴,一把將藥瓶從她手上奪下。 “不會弄就不要弄,我手上留疤了怎么辦?” 那婢女面上不表露,心里也是來氣,等走遠了才小聲咒罵:“也不過就是個下人,誰比誰高貴了?那小破口子,我看再不包上都快愈合了?!?/br> 柳硯鶯坐在下風口,聽得七七八八,只面無表情用棉紗布將指端血跡擦了擦,任憑那婢女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