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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一起出車禍,我媽為什么會死? 范嶸川,你的命是她救的,午夜夢回,你真的不會良心不安嗎? 逐字逐句,似一把鋒利的刀刃,直直插進范嶸川的心里。他步子不穩地往后退了一步,撞在了書桌上,臉上露出了沉思陰郁的神色。 我有什么辦法我有什么辦法他念念叨叨地說,那年小聲也才八歲,他的母親病逝,我我只能帶他回家。 你真的讓我覺得,愛情是很惡心的東西。范驚陵閉了閉眼,扶著墻壁慢慢往外走,一瘸一拐的身形本該是格外狼狽的,可他的脊背卻挺得比青松還直,好似世上沒有任何人,能讓他彎腰低頭。 Chapter3.正確的結束 上了車,范驚陵吩咐了一句:去醫院。 然后才卸了渾身的力,靠在椅背上。 汗水打濕了他的襯衣,血和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流,隨手從儲物盒里扯了紙巾按在額角,他胸膛起伏著,用力地呼吸,卻絲毫不能減輕身體上的疼痛。 于是催促了一句:快點 等到醫院包扎好額頭的傷口,拍了片子打好石膏,已經是下午了。 范驚陵拒絕了醫生讓他在醫院休養的提議,讓助理請了個老實本分的護工,回了離公司最近的一家全會員制的酒店。他在酒店頂樓有一間總統套房,但和周漾在一起這一年多,他基本上沒怎么來這里住過,在床上躺下,都覺得環境陌生得緊。 手機又響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拿起一看是蕭遙的電話,自嘲地笑笑,才接通來。 陵哥,熱搜是怎么回事,昨晚打你電話也不接,你是不是回范家了?蕭遙憂心一天了,電話一接通,所有的問題就一股腦地都全拋了出來,你現在在哪兒?沒事吧? 照片是老二找人拍的,熱搜是他買的。 昨晚有點私事 范驚陵語氣沉緩道:在雅頌酒店,沒事。 范驚聲是個什么傻|逼玩意兒啊。蕭遙在電話這端要氣死了,你等著,我先找人去把他揍一頓,然后來找你。 蕭遙說完就掛了電話,范驚陵握著手機,極淺地笑了笑,等周漾的電話是等不到的,他能期待什么呢 他握著手機發了一會兒呆,最后還是撥通了周漾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通,聽筒里傳來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含了一把沙,說話時,還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喂? 短暫的沉默后,范驚陵開了口:我待會讓助理過去收拾東西。 周漾啞聲問:要出差嗎? 決定昨晚就做了,可真的要說出口,范驚陵卻覺得一顆心像是渾水里的泥沙,慢慢地沉了下去。 江南長汀的房子留給你,枕頭下還有一張卡。照片 范驚陵。周漾打斷他,聲音都因為語氣急迫而有些發顫,你這是什么意思。 算是分手費吧。想來想去,吐出這么個詞,范驚陵神色復雜地笑了笑。 以前和那些情人斷了的時候他也會給些補償,但從沒用過分手費這樣的詞句。這一刻,他倏然意識到,周漾對他而言是真的不一樣的,這一年多的陪伴他不愿意用包養來定義,只是他們也不是在談戀愛。 沒有好好地開始,也沒有好好地結束。 這段關系到底算什么,他也無法說清。 照片我會刪。范驚陵慢慢地說道,我放你走。 周漾從床上坐起身來,房間里拉了窗簾,沒有一絲光透進來,他從枕頭下摸出一張銀行卡,指尖摩挲過卡號凸起的數字,心里泛起了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接著是鋪天蓋地的驚喜。 兩種情緒像是把他的心劈成了兩半,讓他語氣有些復雜:范驚陵,我信你。 這一次,他難得沒有說反話,他相信范驚陵說到就會做到。這個男人許下過的承諾,從沒有食言過。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但電話并沒有掛斷。 周漾垂下眼,手里的卡被他放到床頭柜上,然后他起身下床,拉開了窗簾,溫暖的陽光瞬間將整個房間照亮。 這次的事,很嚴重嗎? 周漾的聲音低了下來,貼著他的耳廓,竟有些莫名的溫情。 范驚陵閉了閉眼,已經沒有心力再去想周漾到底是關心宋眠風,還是關心他了。 放心,不會牽扯到宋眠風。他說,也不會牽扯到你。 兩人之間的氣氛又變得沉悶起來,明明昨晚他們還在抵死纏綿,今天卻像是兩個陌生人,連多說幾句話,都不知道從何開口。 范驚陵再開口,叫了他的名字:周漾。 嗯? 范驚陵問:你恨我嗎? 低啞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說話的人好像在笑,尾音很輕。他說:恨啊。 那現在,高興嗎? 高興。 好。范驚陵也笑了笑,照顧好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