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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爛漫,微風吹面不寒。 早春,北京西邊的公寓樓內,玻璃窗影子如海水漫卷。 送走趙璐后,景曄站在玄關目送電梯的樓層數字下到負一層,深深吐出一口氣。 趙璐最終是答應了他的所謂條件,可未來迷茫,一切暫無定數,他今天坐立不安的擔憂是否能夠成真尚不可知。最好的結果是愛情事業雙豐收,但景曄覺得好難,他只期望這段日子順利地過去。 揉了揉剛才太過激動岔氣而酸痛的肌rou,景曄掂量片刻未到的社會死亡現場和當下金屋藏嬌的快樂,選擇及時享受。 他伸了個懶腰,轉身關門,然后看見林蟬站在客廳。 林蟬手里還攥著吃完包子剩的食品袋和豆漿杯,就像平平常常出來扔垃圾似的與景曄對視,卻看得景曄開始頭皮發麻。 啊他平常地問,怎么走路都沒聲音的?嚇我一跳。 站好一會兒了。林蟬說,在沙發上坐了。 景曄又忐忑起來,想著我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在慌什么慌他有沒有聽見我和趙璐的談話不對啊我不應該怕他腳卻不聽使喚,要自行邁向臥室,大有把自己關在里面躲避現實的意思。 哥哥。林蟬說,一把扯過他,她是不是威脅你了! 景曄: 景曄:啊? 和他寫好的劇本走向不一致? 林蟬對景曄的一瞬間遲疑置若罔顧,他認真地說:我不知道你經紀人怎么考慮的,但如果影響到你以后工作機會要不你就告訴她,我們什么關系也沒有,我晚上就離開北京了,不會招惹你。 重重的幾個字,景曄如夢驚醒,反手抓住林蟬一推。 沙發凹陷,他內心騰起了無名火,單膝跪在林蟬腰側,揪住衣領,很想晃一晃林蟬的腦袋看能倒出多少水可真讓林蟬痛了,他又舍不得。 他只能提高聲音喊:招惹?你說什么鬼話啊! 林蟬看向景曄,眼中有光如黎明星辰般閃了閃,很快藏進他濃霧似的茫然之后。他仰著頭,鼻尖差點蹭上景曄的,下垂眼角不可思議地畫出一個弧度。 她不是來來抓抓那啥的嗎? 林蟬越說到后面越小聲,景曄卻莫名地懂了他的意思,耳朵霎時紅掉大半。 他放開林蟬,從他身上爬起來,若無其事地挨著林蟬坐下。想了想,景曄干脆抬起一條腿橫在林蟬半邊膝蓋上,這樣的肢體接觸讓他覺得沒那么尷尬。 就著這個姿勢,景曄往林蟬肩膀靠:抓個屁啊,她來跟我說工作的。 林蟬將信將疑地問:沒問我? 你不就是我老家的鄰居弟弟嗎,問你干啥。景曄說完,生怕林蟬想多了,急急地補充,這事我以后會找合適時間和經紀人坦白,在那之前你別亂說話。 林蟬哦了聲,聽不出情緒好壞。 景曄寬慰他,揉揉林蟬的手腕:沒想那么多不過有個想法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我說實話好嗎? 最怕他要說實話,林蟬一聽這三個字,立刻像小動物奓了滿身的毛,警惕地盯住景曄,唯恐看漏了一個眼神。 什么實話?他問,帶了幾分渴望。 渴望景曄說他想聽的情話,別又用語言當刀子戳他的心。 我其實沒有打算現在就和你在一起的。景曄說完,他掌心那只手突然開始顫抖,他握緊了,捏著林蟬的骨節,讓他別怕。 但林蟬已經不看他了,繃起臉,飽滿的充滿欲望弧度的嘴唇抿成一條線。 本來的想法是等你高考完再提。景曄輕輕地拍他,電視黑屏幕映出他們依偎在一起的影子,我覺得應該晚一點再在一起。 林蟬沒說話。 景曄微抬起下巴,一個吻貼往林蟬緊張的嘴角。 但你昨晚那么說了,我覺得推遲沒有意義。他笑笑,把林蟬的手舉到唇畔又親一下握炭筆描速寫的指尖,對不對? 第37章 生日快樂 江風吹破了遮天蔽日的云,朦朧陽光是一下子燦爛起來的。臨近周末,城區一向熱鬧,而沙南街的人比往日更多。 大部分是學生,背著包,三三兩兩地擠在一起。 虞洲看見林蟬從校門出來時迎上去,遞給他一個保溫杯:泡的枸杞水,你家景曄哥哥非得讓我給你弄。 林蟬說你不弄他又不殺人,意意思思地喝了口就蓋上杯蓋,看虞洲身后處不時轉頭瞄他們一眼的青年。他眉梢一挑,十分疑惑地戳虞洲示意對方看,但虞洲根本不看,攬過林蟬的肩膀,和他熟絡地往公交站走。 想了想,林蟬覺得他有必要提醒虞洲:那個是不是你認識的 恭喜考完!虞洲不讓他說,變魔術似的又給林蟬塞了一塊巧克力,晚上吃什么?我請客,待會兒景曄下飛機了直接把地址發他。 林蟬瞥見那青年亦步亦趨,小聲提醒虞洲:跟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