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為老不尊 第72節
太后笑著頷首,“哀家也好些年沒見昭陽了,她若能留在宮里小住幾日也好,人多熱鬧一些?!?/br> 左等右等,未等到蕭詢派人過來,江晨曦便向太后告辭,聲稱要回含元殿收拾。 太后揮手攆她離開,“去吧,原本想留你在暖閣住,得虧常嬤嬤提醒哀家,頭一年你得在含元殿守歲,如此才有意義?!?/br> 江晨曦悄悄朝常嬤嬤投去感激的一瞥,常嬤嬤笑而不語。 回了含元殿,江晨曦站在殿外,沒著急進屋,“夏菊、蘭英,你們仔細把犄角旮旯搜一搜,但凡有不順眼的物件,通通扔掉?!?/br> 半月未回含元殿,她得當心一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哦,對了,再去福寧殿找一下姜公公,請他送幾只貓過來,含元殿久未住人,缺少生氣,若有旁人問起此事,你們只說掃歲?!?/br> 蘭英與夏菊一點即通,各自擼起袖子干活去了。 曦和公主回宮大方賞賜宮人一事不脛而走,不止后宮妃嬪收到了消息,遠在皇宮東南角的蕭詢也聽到了風聲。 他一伸手,食指上的鴿子便振翅欲飛,須臾,飛向了天空。 “走吧,那丫頭該等急了?!?/br> 作者有話說: 第60章 寵壞 夏菊與蘭英把含元殿內外都仔細摸查了一遍, 犄角旮旯都沒放過,皆沒發現礙眼的物件。 姜德一那邊也派宮人送來了六只貓,其中一只長得比較丑, 黑白兩色的一張臉,卻逮著了一只藏在后院墻洞里的小老鼠。 江晨曦留下了這只丑貓, 交友含元殿留守的宮人喂養, 之后才施施然回到殿內。 殿內地龍已燒好,柴炭庫還送來了上等的紅羅炭,正擺在殿內中間。 江晨曦畏寒, 只令宮人留了右側一扇窗戶敞著通風。 她脫掉斗篷, 蘭英接過來, 仔細收到一旁的衣架上, 夏菊把燒好的熱水送進來,伺候她凈面洗手。 “你們倆也累了大半天了,這里不用伺候,下去休息吧?!?/br> 江晨曦抱著暖手爐走向暖塌,蕭詢便大咧咧從門外踏進來。 蘭英與夏菊見狀,行完禮就退了出去。 蕭詢穿著一身明黃龍袍,脖頸間圍著江晨曦親自繡的兔毛圍脖, 還挺好看, 與他氣質匹配。 江晨曦嫌冷, 懶得起身相迎,“皇上擺駕來的含元殿?” 小美人兒埋怨的眼神太明顯, 蕭詢想忽略都不行。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近十日未見, 他想她想得不行, 她倒好, 一見他就給他臉色瞧,須知后宮妃嬪望眼欲穿盼著他去。 蕭詢解下斗篷,順手丟給跟進來的姜德一,“外邊侯著?!?/br> “奴才遵旨?!苯乱蛔R趣,抱著斗篷退至屋外,并未關門,眼神犀利地打量院里灑掃的宮人。 蕭詢走過去,一把撈起江晨曦,這丫頭依舊輕飄飄的,“溫泉山莊伙食不好么?怎么一點rou都沒漲?” 江晨曦習慣性伸手攀住他的脖頸,反駁道:“葷素搭配,飲食得當才能延年益壽?!?/br> 在莊子里膳食用的最多便是羊rou鍋子,她晚膳后都會陪太后走一圈消食,蕭詢嫌棄她瘦,她其實已增了些斤兩。 蕭詢坐到暖塌上,把江晨曦攬入懷里,握著她的手,與她臉貼臉,黏糊了一番。 她不愛在臉上涂抹香粉,天生麗質,只擦了口脂,獨屬于她的芍藥冷香侵入鼻間,清甜可口。 溫香軟玉在懷,有種失而復得之感。 “朕先去看了太后,今晚在慶元殿設宴招待安親王妃,順道路過你這里,進來知會你一聲,坐會兒便走?!?/br> 年關將至,不用上朝,圣上封筆,閑暇之余路過各宮都不奇怪。 蕭詢雙手暖和,于江晨曦而言,是天然的暖手爐。 不過她更喜歡把手放在他的腋下,那里更暖和,床榻上雖然方便她取暖,稍晚有宮宴,江晨曦自然不會在這節骨眼上自找苦吃。 聽到他委屈的解釋,江晨曦不由得噗呲一笑。 難為他了,九五至尊想要什么美人沒有,偏偏為了照顧她的感受,委曲求全,抓緊一切機會與她溫存纏綿。 “皇上辛苦了,曦兒誤會了您?!?/br> 她不吝嗇夸他一聲辛苦,便主動去尋他的唇,輕車熟路撬開他的嘴。 蕭詢勾唇一笑,捧著她的后腦勺,低頭與她纏綿。 倆人唇齒相依,親熱了一會兒。 “今晚來朕的福寧殿?” 距離晚宴還有一個多時辰,蕭詢脫了靴子上暖塌,后背抵在靠枕上,慢條斯理輕撫她的后背。 江晨曦側趴在他身上,右手把玩他的腰帶,“曦兒可不敢去,別回頭被張貴妃捉jian在床?!?/br> 蕭詢譏笑,“你我互相歡喜,與她何事?何來捉jian在床一說,發現了也罷,正好冊封你為妃,待曦兒有了子嗣,朕再晉升你為后?!?/br> 江晨曦絲毫不慌,輕聲一笑,“皇上別逗曦兒了,為后不敢肖想,妃子可以考慮一下?!?/br> 一路走來,從前太子妃成了公主,再從公主為妃,得與多少人為敵,必定要被言官納諫,文臣口筆誅伐,后宮妃嬪背后戳脊梁骨。 “還是先前商定的那般,過了正月再公開?!?/br> 她既已松口,蕭詢自然不會再強迫她,“行,依你,那今夜朕來含元殿找你?!?/br> 江晨曦嗯了一聲,內心無不歡喜。 “皇上可會夜夜宿曦兒這里?” 除夕夜,按照規矩蕭詢該去皇后宮里,現下后位空懸,按品級來說,也該去貴妃殿里。 江晨曦不是頭一年在宮里守歲,往年身邊人不是蕭詢,不關心后宮諸事,如今與他糾纏不休,她一想起除夕守歲,他要陪著旁的女人,便心如刀絞,不痛快。 她可沒忘記當初福寧殿里,張貴妃深夜來訪,苦苦哀求蕭詢的寵幸,蕭詢拿身子受損要修養半年為借口搪塞。 如今半年光景已到。 蕭詢與她心有靈犀,她提及除夕,他當即便懂了她的顧慮。 小丫頭平日里瞧著不在意他,私底下護食,兇得很。 “曦兒想獨占圣恩?之前又是誰說愿意與后宮妃嬪——” 蕭詢逗她,江晨曦惱羞成怒,怒向膽邊生,徒手抓住他的…… 蕭詢倒抽一口冷氣,眼眸瞬間暗沉,一個翻身便把罪魁禍首壓在身下,張嘴咬住她的唇瓣。 “你這丫頭,被朕寵壞了,膽子不小,可知道撩撥朕的后果?” 江晨曦偏過頭,不讓他吻,手中動作卻沒停,“哼,皇上一路賴著我回青州時就該想到有今天這一日?!?/br> 她把整顆心都給了他,明知與他糾纏會面臨重重困難,她還是義無反顧陷入他鋪下的網。 既如此,那便讓她獨占他一段時日,盡可能地獨占他。 蕭詢很是受用她的醋意,奈何此刻不行,太過匆忙,也不夠盡興。 他柔聲哄她,“傻丫頭,落水三千,朕只取你一瓢飲,除夕夜除了陪你,別無他選,余下你無需cao心,朕自有解決之法?!?/br> 得了蕭詢的保證,江晨曦乖乖松手,抬手摟住他,勾下他的頭,主動吻他。 “皇上說話要算數?!?/br> 蕭詢眼也不眨地盯著她,一雙笑眼亮如星辰,滿眼都是他。 他吻她,“一言為定?!?/br> 本來該一盞茶后要離開,奈何懷中佳人太過美好,蕭詢舍不得走,干脆又多逗留了片刻。 他幫她提前寫了門幅,還寫了十幾丈福字,直到夜幕降臨,他才出了含元殿。 貴妃殿。 圣上在含元殿逗留了一個時辰的消息飛快傳入后宮,張貴妃氣得又砸了一套茶具。 玉春寬慰道:“娘娘,皇上先去了太后那里,說不定是太后托皇上代為傳話,且據含元殿的宮人來傳,皇上在給曦和公主寫門幅……” “傳話不會用宮人跑腿?偏要他親自跑一趟?” 張貴妃睚眥欲裂,皇上越發不把后宮妃嬪放在眼里,堂而皇之去了含元殿,還在含元殿逗留了那么久,有什么話需要耽擱這么長功夫? 寫門幅就是糊弄外人的障眼法,倆人定是背著一眾人等在殿內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該死的江晨曦,賤人一個,賞賜宮人,別以為不知道她打的什么心思,等著瞧,再過幾日,看她還囂張否。 酉時三刻,慶元殿。 安親王妃進宮,蕭詢今晚設宴款待,宴席擺在慶元殿,除大長公主蕭錦儀未露面,其余受邀后宮妃嬪皆至。 齊昭陽落坐在太后下首,右手邊則是江晨曦,江晨曦斜對面赫然便是張貴妃,張貴妃今晚盛裝打扮,眼尾上挑,貴氣逼人。 張貴妃與江晨曦對視幾眼,倆人皆微微一笑,絲毫瞧不出各自的真實想法。 今日皆是女眷,蕭詢沒點蕭承翊參加。 四方形的桌席,中間樂坊宮人載歌載舞。 眾人與安親王妃熱聊,江晨曦偶爾附和一句,表示她有在捧場,不至于顯得格格不入。 “太后偏心,只帶公主去泡溫泉,瞧瞧,公主如今氣色多好,臣妾們也想去溫泉山莊住一住呢?!?/br> 說話的人乃是溫貴嬪。 江晨曦心里一動,她與溫貴嬪從無交集,偶爾宮里宴會上遇到,也只簡單寒暄一下,今日賓客乃是安慶王妃,這位溫貴嬪卻把眾人的注意力拉到她身上,明顯居心叵測。 也不知背后有沒有張貴妃的手筆。 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江晨曦,只見她今日一襲緋色長裙,頭戴珍珠釵子,不施粉黛,只涂抹了口脂,裝扮簡單,然而其一雙美眸顧盼生輝,眉眼之間藏不住的風情。 且她又端莊矜持,矛盾又勾人,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她。 精明的妃嬪一眼瞧出這哪里是泡了溫泉,倒像是得了男人的滋潤。 沒聽說曦和公主養了面首,若果真如猜測那樣,敢與公主有首尾的男子……總不可能是太子殿下,那便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