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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低頭不語的秋竹,“從馬背上摔下來之前可有發生什么大事?” 她驚恐的睜著雙眼,死死的咬著嘴唇低聲道,“奴婢不知?!?/br> 不知?那就是有了。 心中的害怕像是一顆毒瘤我越想去想起它就變得越大。 我扔下鞭子,快步走進了屋里將秋竹和其他宮女太監通通關在了門外。 我看著書桌上的兩人一馬圖,想起那天初遇了阿澈以后的情形。 原來父王為了哄母親開心,特地請了中原的珠寶商人過來,讓母親挑選自己喜歡的珠寶,那個商人便是阿澈。 營帳里的他不再是臟亂的模樣,衣冠整潔,清俊儒雅。 所有女人都圍著那幾箱珠寶轉啊轉啊的,只有我一個人盯著他看啊看。 他似乎感受到了來自我灼灼的目光,舉著酒杯隔空向我干杯,一飲而盡。 我瞇了瞇眼,干了這杯酒;浪蕩著步子走出了營帳,父王問我不想挑珠寶嗎,我搖搖頭。 阿澈跟著我出了營帳,靜寂的夜晚只有風兒的呼聲,昨天下過雨,夜空中沒有星星,連月亮也是朦朧的。 “為報答公主救命之恩,在下有一物要贈與公主?!?/br> 隔著火把的火光,我看見他從懷里掏出了一枚似花朵的吊墜,透明的脂玉中鑲嵌著粉色的花朵。 他說,“這是西域來的水晶吊墜,里面的那朵花永遠都不會枯萎,永遠那么嬌艷欲滴,正適合公主這樣傾城的容貌?!?/br> 我忽然覺得臉上有點燙燙的,這中原的男人怎么講話這般文縐縐的,哪像我們漠北的男子漂亮就說漂亮,才不會說得那么rou麻,那么......讓人臉紅心跳的?!?/br> 他把墜子穿在銀絲線里拿在手里晃了晃,“要戴嗎?我幫你?!?/br> 我點點頭,背過身,撩起長發。他的手在系扣打結的時候時不時的會碰到我的肌膚,涼涼的,就像烈日里的深井水。 “很適合你?!彼f。 我拿著那墜子仔細看了一下,那種花我從未見過,真美麗。 “這是什么花?” “桃花?!?/br> “中原竟然有這樣漂亮的花?!?/br> 我見他掩了嘴角微微笑著,然后緩緩說道,“那只是一種很普通的花,它是桃樹開的花,花落會結桃子?!?/br>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抬起頭仰望著他,“那天你怎么被我的白野撿回來了?怎么會暈了過去呢?” 他的神情沒有太多的波動,淡淡解釋道:“路上遭遇了劫匪而已?!?/br> 而已?差點沒命還而已。 我笑了兩聲打算離去,他卻拉住我的手,凝視著我的眼睛說道,“希望這個墜子公主好生珍惜,此乃在下一片心意?!?/br> 薄薄的夜色中,他的臉龐白皙如剔透的美玉,狹長的鳳眸水波盈亮又深沉得云淡風輕。我的臉怎么又開始像被火燒了,中原人講話真是...... ...... 屋外頭秋竹不停的敲著門,“娘娘,您沒事吧?是不是哪不舒服?娘娘,您開開門啊?!?/br> 我將那兩人一馬圖收了起來,鎖在了盒子里。 “我沒事,就是想一個人呆一會?!蔽议_了門說道。 秋竹一臉的為難,“皇上吩咐過,奴婢得寸步不離的跟著娘娘?!?/br> “理由,寸步不離的理由?!?/br> “皇上怕娘娘再出什么意外,所以才......” 我摸了摸空蕩蕩的頸脖,心中的疑問更加深了。 染畫回漠北了,在這里我連一個相信的人都沒有,我瞥了一眼秋竹,沒有意愿再和她多說一句話,睜著眼躺在床上。我不敢睡,我怕做夢,夢到缺失的那段記憶。 傍晚時分,小林子火急火燎的從外奔進來,“娘娘,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我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穿上鞋又違背了太后的指令沖向了宣正殿。 我去的時候他正倚在床邊喝藥。 “阿澈?!蔽艺驹陂T口看著他腦海里浮現出來的是他絕情的偽裝,很難再往前踏一步。 他放下藥碗,捂著胸口忽然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阿澈!”他痛苦的樣子讓我心疼極了,還是不顧一切跑到他身邊,努力幫他順氣,他卻一把摟住我,像是要把我揉進他身體里的那樣用力。 “你是離影?” 我一怔,我不是白離影還能是誰。 “那聲承煜可是你喊的?”他又問。 “是?!?/br> 他埋進我的頸窩里,沉默了好久才說道:“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 他又抱緊了我,似喃喃自語又似自我安慰,“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沒事就好?!?/br> 我忽然紅了眼眶,推開他,看著他墨色的雙眸問道,“你真的擔心我?” “你是我此生愿意用命去換的人?!?/br> 我慢慢低下了頭,眼淚一滴一滴打在棉被上,緩緩暈染開來。 或許阿澈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他只是比以前更愛我了,我卻因為那斷斷續續殘缺不完整的記憶懷疑他。 “阿澈......” “怎么哭了?太醫給你腦袋上縫針的時候都沒見你哭,我講一句話就讓你哭成這樣?” “我以后再也不想著出宮了,你受傷了我比你更難受?!?/br> 他揉了揉我的頭,蒼白的嘴唇微動,“你做你自己就好,我就喜歡那樣的你,總是花樣百出,總是吵吵鬧鬧,總是闖禍,但那樣的你讓我覺得安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