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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明白,為什么他不可以每天來找我,我也不可以總是去找他。 他在漠北的時候,哪怕是半夜,我若是想他了就跑去他的營帳找他,我們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可以徹夜長談。 為什么在皇宮里就不可以? 我真的好想阿澈,隔了好幾年再見到他我真想時時刻刻呆在他的身邊,秉著這股沖動,我跑去了宣正殿。 “阿澈,你昨天為什么沒有來找我?” “朕再說一遍,你要稱呼朕為皇上,稱你自己為臣妾?!彼嗔巳嗝夹?,“嬤嬤沒有教你嗎?” “教了教了,你昨天為什么沒有來找我?” 他放下手中的書卷,語氣冷漠,“我不僅昨天不會來找你,明天也不會,后天也不會。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要去靜妃那就寢了?!?/br> 我想是我太任性了,父王在我臨行前曾囑咐過,皇帝有著后宮佳麗三千,皇后第一原則就是要大度,能容忍。 我不敢再看阿澈一眼,生怕看到他對我的失望,因為我那么不懂事。 這宮里的女人很無聊,每天就是賞花啊刺繡啊,然后盼著皇上來自己的寢宮,哪像我就只做一件事情,盼著阿澈來找我。 染畫在院子里練鞭子,我卻打不起興趣。 宮門外突然涌進來一群人,為首的太監朝我行了個禮,“稟皇后娘娘,皇上命人搬了桃樹幼苗栽種在院子里,外頭塵土飛揚,娘娘就先進屋里避避吧?!?/br> 我興奮的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和他們一起種?!痹瓉戆⒊哼€是記著我的,我心里所有的烏云一瞬間全都散開了。 “你不用動手,他們來就可以了?!卑⒊赫驹陂T口緩緩說道,微風拂過,他的衣袖輕柔飄動。 明明才十來天沒見我卻覺得比那幾年還要長。 他摟著我進了屋,關上了門,一洗冷漠神色,抱住我就迫不及待的親吻著我,喘息間我聽到他說,“別怪我?!?/br> 我懂了,那些冷淡,那些忽視都是偽裝,他其實心里還是有我的。 在這樣的心理作用下我越發肆意,我并不擔心阿澈會不要我,會對我變心,漫長的日子里我開始和染畫計劃著一次驚心動魄的冒險。 可惜,剛爬上墻就被人逮到了,是太后的人。 “作為皇后,你怎么敢偷偷私自出宮?” 我跪在地上,膝蓋好疼,偷偷的抬頭望了一眼堂上的兩個人,太后說話的時候頭上的金步搖一晃一晃,阿澈面無表情的喝著茶。 “漠北和北傾可不一樣,不好好給你點教訓,下次還不知鬧出什么荒唐事。來人,給我杖責二十,回去后再給哀家把女戒抄寫一千遍?!?/br> 染畫磕了磕頭乞求道,“太后娘娘,皇后乃是千金之軀怎么可以挨打呢?要打就打奴婢吧?!?/br> 我看向阿澈,他抿了口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的眸子像是被蒙了一層薄紗,我什么也看不清。 他這也是偽裝吧,我想應該是的。 染畫挨了四十個板子,在床上躺了三天,第四天假裝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面前說是要幫我抄女戒,我忍下胸腔里的酸澀,點了點頭。 “公主,你那字怎么寫得那么丑?” 我心里不服,拍案而起,“你也好不到哪去?!?/br> 染畫傲著小臉,得意洋洋的說道,“明兒個太后一看就知道哪些是你寫的哪些是旁人幫忙的?!?/br> 我明明看到她因為一直坐著,屁股痛到不行,時不時呲牙,卻拼命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沒事的模樣。 都怪我,如果當時我真的堅信阿澈是偽裝的冷漠開口求一求他,是不是這頓板子就不用挨了。 為了證明阿澈是偽裝的,我故意弄死了御花園里的鯉魚,那是太后最愛的魚。 我又跪在慈寧宮里,太后又是一陣說教。 她終于又要給我判刑了,“罰你一個月的月銀,在外頭給哀家好好跪上一個時辰?!?/br> 我看著阿澈,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沒有半點表情,淡薄的唇沒有張合之欲。 “皇上,臣妾知道錯了,請皇上寬恕,母后寬恕?!蔽胰匀恍拇嫦M?。 太后冷哼一聲,“皇帝你自己看著辦?!?/br> 他默了一會,沉著道,“就依母后所言?!?/br> 我朝他磕了個頭便起身去了外邊的庭院罰跪,毒辣的日頭照得我皮膚火辣辣的疼,阿澈離開路過我身邊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一個眼神也沒有。 我睜著眼仰頭讓那陽光刺進眼里吸干多余的水分,告訴自己,他這是偽裝。 ? ☆、第四章 ? 我在阿澈的床邊守了一天一夜直到太后命人將我帶回寢宮,阿澈還沒有醒來,而我想問的也沒有得到答案。 三月漸離,那院子里的桃花漸漸凋謝,我踩在那軟綿綿的花瓣上如同站在懸崖邊上,搖搖欲墜。 我想不起來后面發生了什么,我只記得阿澈離去的背影,那么堅決那么無所謂,像是看了一場戲然后劇終離場。 這樣冷漠的他為什么對我改了稱呼,為什么不顧太后的反對總要膩在我的身邊,為什么主動帶我出宮,那位故人到底是誰,那首曲子又是什么意思,他為什么現在對我不再偽裝,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我越想越害怕,甩著手里的鞭子抽到那桃樹上,樹干被鞭子拉出一道傷痕流出了點點樹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