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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還得多么一個委屈勁兒,仿佛被穿了琵琶骨的是他白剪愁大爺而不是我,更甚者是他不止被穿了骨,更被穿了后/庭花。 我有些不耐煩,你抖甚么呢你。 白無常一把抱住我,在我肩頭使勁兒抽噎,卻沒流出一滴眼淚,我錯了我不曉得他們居然會這樣對你。 他干嚎得那叫一個山響震天,我卻是睜著眼一頭霧水。 接下來據白無常跟我說嚎出來的話,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能簡而言之,再詳細的就不能告訴我了。 有人拿墨成卿的命作要挾,讓他把我引到西海來。而他稀里糊涂就把我帶到了西海,也不知道后頭會發生甚么。 小蘭草,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會這樣對你他還是干嚎得厲害,大有我若是不原諒他就要嚎破嗓子的勢頭。 我斜著眼拍拍他的背心,也不知道你說得是真是假,不過現在黑無常的命保住了,我也沒受什么特別重的傷,你來告訴我,到底是誰拿黑無常的命要挾你? 白無常這時卻猛然捉起我的手,跟我走罷。 我自然是掙扎起身問他,怎么回事? 白無常耳朵動了動,他轉眼看了看外頭,頭也不回道,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總之你先同我一起離開。 唔,這廝難不成練成了個招風千里耳? 趁我左思右想的這檔子空里,白無常已經將我拉出了夜里被阿玉帶來宿著的偏殿。 一路上無論是小仙娥還是普通侍官都是來去匆匆的模樣,似乎也沒有誰記得我這么一個在極殿里忤逆新妃的小小侍從,雖則我肩膀上還對穿了一圈鏈子,大片血漬暈染開來灑在衣裳上,明晃晃紅艷艷瞧上去十分駭人。 不過如今我也沒心思去顧及這么多,四周氣氛異常,今日所發生的一切有些令我措手不及,我才知道時呆傻時聰明的白話癆也有話里有話的一日。 他一直匆匆趕路,一如宮殿走廊各處小仙形色惶急,卻并不同我言語,簡易白衫衣擺飄飄。不知怎么我就想到了當年冬寒偷偷將我帶出八極宮的時候,也是此般情景。 我心中驟然抽了一下,變得忐忑不安起來,一路跟隨著白無常的腳步,卻又全然不知外頭有甚么在等著我。 也還沒同阿玉打聲招呼就隨著他悄然離開。 待隨著白無常終于尋了處偏僻地界兒出了宮,結果撲面而來的濃重血腥氣與喊殺之聲頓時將我腦殼嚇懵。 小心!白無常伸手將我迅疾拉開,一柄斧頭落在我身后門檻上,殺氣騰騰。 大片大片分不清哪方的將士在互相廝殺,而且就在我的面前不遠。我甚至見到一個兵將被削去半邊腦殼,漿子與血一同流出來,紅紅白白一片。 顯然這場大規模廝殺是場戰役。 胸腹間騰起一片濃重惡心,我皺緊眉頭直想吐。 這時白無常身上騰起一片銀光,已然變成原先模樣。我預感他與這景況有幾分聯系,便出口問道,你是不是知道甚么? 轟!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我撇頭望去,那一瞬間遠處廝殺的將士已經成了泡影紛紛,我眼里也只見得到遠處紅衣黑發翩然的阿玉橫眉冷目,手中枯舟劍熠熠生輝,泛著耀目銀光。 我甚至能看見他唇邊冷笑,枯舟劍上殷紅鮮血滴答落下,前提是穿了人的身子。 他面前的人卻笑得淺淺,如同直直刺入胸前的并非枯舟劍,而是輕輕擦破皮膚的蟻噬輕痕。 饕餮,東陶尹。 東陶尹一手握住枯舟劍身,劍鋒上蕭殺之氣咬破他手上皮膚,血霧自劍身炸開,直直自東陶尹衣袖漫上白色衣擺,勾織出道道妖異圖案。 東陶尹嘴唇蠕動,蒼白著臉對阿玉說著什么,笑得柔軟溫存,與見我時的暴戾jian詐毫不相同。 阿玉眼中爆出光亮,劍身又入東陶尹身子里三分,后者臉上卻不見表情絲毫扭曲,更似享受至極。 待我終于認清不遠處這些白翎將士身上標志是八極宮獨有之時,他們已幾乎被紅翎將士圍困成團,連我也能看出這處境不是很妙。 我抬足,軟著腿想踏過一路尸身喊殺過去,卻被白無常伸手拉住。 他說得正兒八經,你瘋了?沒有仙障護體,過去會被他倆煞氣寸割至死。 東陶尹看上去似乎已經毫無還手之力,我卻還是擔心阿玉。 他沒同我說過東陶尹會在今日帶兵來西海,也沒同我說文劫舞難為何不在,現在看來,他是為文劫舞難著想,要一人扛下現今一切。 我要過去。我看著白無常,雖然不知道你為甚么引我來西海,但是憑忘川邊五百年交情,我不大想懷疑到你身上與東陶尹有甚么關系,又或者威脅你的人就是他。 白無常扯住我的手驟然硬如鐵箍,唇抿成一線,銀面具下看不清到底是甚么表情,蘭草 我甩下他的手,大步朝阿玉走去。 才五步距離,腦后便遭了一下重擊,白無常探身過來,手上光芒耀動,瞬間封住我雙足五感,這么一遭下來,我已經瞬間動彈不得,雙腿譬如灌鉛,才一前傾就要倒在地上,卻被他一把抱住帶進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