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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初二整個人都懶懶的,眼中還有疲憊的困倦,進了木桶之后還在打著瞌睡。 連大人這次難得沒有占便宜,溫柔的撩起她的長發在手中順著。 說實話,連爺實在不適合伺候人,整個過程的手法也無不笨拙的像個孩子,但是手下輕柔的力道都透著寵溺。 他說。 朝中事忙,等下晚間下衙我就不過來了。...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我不在的時日也不要亂想。 程元的事情,沒那么好解決,畢竟有數十雙眼睛在盯著。 她低頭看著水面的花瓣,心底沒來由的一酸。 她不想問他,如果真到了那個關頭會不會真的迎娶程元,只是回頭定定的看著他。 我不怕的。只是希望你答應我,不論什么時候,不論出了什么事情,都讓我同你一起承擔。 她不想讓他一個人抗著。 他一直含笑看著她,看了很久,最后輕輕吻上她的額頭。 傻瓜。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他們只是,要暫時再分開一下下而已。 * 連大人的一夜春風,自是舒坦的緊,就連早朝時尚在回味期間甜蜜。莞爾之間,對朝中同僚越發溫潤不少。 要說這位活祖宗雖說平日也與人和善,但如現下這般神色當真少見。 自從圣上賜婚之后,朝中想要巴結他的朝臣數不勝數,瞧著今日苗頭正好,那嘴邊討好的話更說得動聽了。 這期中,獨數從五品翰林院侍講袁紹杰最為殷勤。 你道這人是想升官發財,蓄意巴結? 其實不然。 說到這位長相不算出挑的小哥兒,倒是有些故事的。先時這人還是世家子弟出身,祖上是也曾在京任過正三品的文官,很是過了一段公子爺的日子。 只可惜袁紹杰十九歲那年,家里那牛脾氣父親因實在不滿圣上驕奢yin逸的作風,腦袋一熱在殿前頂撞了幾句,生生給罷了官。 袁紹杰少年失意,在萍鄉老家不知做了多少首酸詩,含淚上吊的以為自己前程已盡。 其后還是他老子娘的親眷想法子給宮里塞了好些銀子,才讓袁紹杰又回了京城。官職也并不大,堪堪做了個從五品的侍講,又是個沒實權的,成日伺候著翰林院的老家伙們做些抄錄。 這么個稀里糊涂混日子的東西,自然跟連爺扯不上什么瓜葛。只是這人,卻是跟程元縣主有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故事說起來并沒有多郎情妾意,無非就是那時太后娘娘剛蹬了腿,程元失了皇室的倚重,迫切想找顆大樹攀著。 而當時身為三品大員之子的袁紹杰,成為了那顆入了程元眼的能往上攀爬的大樹。 朝廷里的人,哪個不是見風使舵的。程元那時候的身份也就掛著個好聽的名頭,沒人正兒八經會敬這位外八.路的縣主。 程元正二品以上的指望不上,自然就將眼睛瞄到了三品文官的身上。 袁紹杰的爹是宗人府府丞,論家世財力都不算太差。程元也就當將就了,荷包玉佩的甩了幾次,生米熟飯這么一煮,沒費多少工夫就釣上了袁紹杰這只金龜。 哪里承想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這米飯剛熟透,袁峰那個老糊涂就被貶了官。 程元那個惱啊,不知摔碎了多少破碗,罵了袁峰多少句混賬。 然而就是再惱,這事兒也板上釘釘了,潑出去的水跟破了的身子一樣也收不回來。 端說咱們程縣主是個想得開的呢,就是姑娘成了老姑娘,也斷不可能跟著袁紹杰去鄉下啃窩窩吃去。 干脆將情絲一斬,從此蕭郎是路人。 過去軟諾的一聲袁郎也生生成了不相干的人。 可嘆這個袁紹杰卻是個癡情的種子,連哭帶鬧的求了家里親戚買官回來,竟還是為了回來多看程元幾眼。 前些時日圣上賜婚,小哥兒更是跑到酒館喝酒買醉,趕巧去的就是咱們連爺的鋪子。 要說京城根就是小啊,想找幾家不是連家開的鋪子也卻是不容易。 連大人凡事算計,送上門的買賣想也知道不可能不接。 就在昨晚,連小爺躺在自家媳婦床上聞著被子鬧心的當口也不忘吩咐招財,將袁紹杰順著將軍府墻頭扔進去,送到程元屋里。 這可是個大禮,不亞于天山童姥送給小和尚夢姑的情分。 ☆、第七十八章 精明的陳太后 對于連大人如此仗義之舉。 袁紹杰感恩戴德,程元驚慌失措。 實是前者竊喜,后者擔憂。 她當然是想不認賬的,然而袁紹杰手里還握著當年那一大把互訴衷腸的私信。她就是再如何想翻臉不認人,也不能當下就叫人將這個東西給捆了。 袁紹杰是什么人? 最是個酸腐膽小,口頭還愛嚷嚷的窩囊廢。當年她還覺得這樣的人好拿捏,如今看來,正是因為這爛泥一般的性子,成就了今日的局面。 這事要是傳將出去,她的臉面,皇家的臉面,都得丟的渣都不剩。 袁紹杰說。 心肝,你就可憐可憐我跟我睡吧,一覺起來,這些東西我都還給你。 她心底思量著,左右這樁買賣也不算太虧,也就半推半就的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