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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了好久的歉,又蹲在雪地里給徒手他捏了好幾十個雪人,在他的院子里排成一排,都畫上了我的鬼臉做道歉狀,他才消氣?!?/br> 殷胄本是笑著說的,話到這里,語氣陡然一轉,沉沉道:“你說,我就犯了那么點小錯,他都那么難哄,我要是犯了件很嚴重的大錯,他還會原諒我嗎?” 秋晚暄本是聽故事聽得心頭觸動,冷不防聽見這么一句,心說這我哪知道? 逝者已逝,即便原主想原諒,也沒有機會了。他感慨著。 “我不知道?!彼溃骸安贿^只要是無心犯錯,應該都能原諒吧?!?/br> “真的嗎?”殷胄說時眸光發亮,本是慵懶依靠背椅的身體前傾,有些急急地道:“那他還愿意聽我解釋嗎?” 秋晚暄聽著這話總覺得哪里不大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到底哪不對,于是只能撿不出錯的話回答:“尊上精誠所至,自求問心無愧便是,至于他人愿不愿聽,能否原諒,都是對方的事了?!?/br> 殷胄的眸光黯淡些許,“你說的對?!?/br> 空間沉寂了片刻,他聽見殷胄低沉帶著些暗啞的聲音道:“是我不好,說過的話沒有兌現。當時如若不是我回程路上貪玩,將另一枚虎晶落在了客棧,就不會錯過阿宣的求救信息?!?/br> 殷胄說時,眸光里飽含著愧疚與痛苦的復雜神色向秋晚暄望過來,“我若沒有錯過他的求救,也許阿宣如今就會好好呆在我身邊?!?/br> “對嗎?” 秋晚暄被那目光看得發虛,又不敢接話。 只得裝作聽不懂,點點頭,“尊上既是無心之失,便不必過于自責?!?/br> “可他在怪我,讓我找了兩百多年都不肯相認?!?/br> 秋晚暄心頭一驚。 什么意思?殷胄不信原主死了嗎? 魔尊還在望著他,眸子里閃爍的光芒犀利無比,像是要看穿什么,“他分明知道借助我的力量就能復仇,卻不肯現身,分明是還在恨我,對不對?” 秋晚暄垂著首,保持著面部表情,淡淡道:“在下不知?!?/br> “他嘴上說過去的事都忘了,卻分明步步為營,一面隱匿身份自保,一面借刀殺人復仇。他如此聰慧,布置好一切,卻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我?!?/br> 這回連墨靈都聽出不對勁了:“什么隱匿身份,又是借刀殺人的,他說的不會是你吧?” 不會吧,他回憶過往,與魔尊的交集都少得可憐。應該沒有露出什么破綻才對。 他一面思索,一面又聽見墨靈繼續推測:“莫不是上回你在茶舍里把火燒向姜瑾的舉動被魔尊察覺了?” 秋晚暄心頭咯噔一下。 站在殷胄的角度看,這個白宣突然出現的時間點,跟原主消失的時間正好嚴絲合縫地契合。而且原主死得過于蹊蹺,如果他是魔尊,第一反應肯定也是不相信,所以對方大概會如此推測—— 原主此前一直帶著面具隱藏自己,如今容貌暴露,必將引起仇家姜瑾的注意。所以原主設計假死隱匿自己,又透露消息將死因推給姜瑾,如此借助魔界勢力攻打教皇殿。 這就是殷胄的思考邏輯,也是他所謂的隱匿身份和借刀殺人。 如此想著,秋晚暄心頭一沉,自己為了引開魔尊,不讓宗門陷入麻煩而做出的舉動難不成是弄巧成拙了嗎? 他抬頭看一眼殷胄,見其目光犀利地審視著自己,仿佛在期待著某種答案。 看著對方的眼神,又回憶這一路而來的對方的舉動,秋晚暄大膽推測:殷胄說這些只是在試探,并不肯定自己就是原主。 于是他面色坦然,繼續裝傻:“尊上既想解釋,不如把人找來當面賠罪。只不過找人不是在下強項,幫不了尊上了?!?/br> 此話一出,果見魔尊的眸光閃爍了一下,掠過一抹失望。 見殷胄沉默,秋晚暄趁機終止這個話題,轉而道:“在下忠人之事,既然要對付姜瑾,在下有一策,尊上可愿聞?” 話題被轉移,殷胄皺了下眉,直直地看他。 秋晚暄坦然地與其對視。 未久,便見殷胄眉心一松,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點點頭道:“你說?!?/br> “天樞在五界皆有信徒,仙盟之所以支持姜瑾,亦是因為教皇殿在人界及靈修界都頗有威望。尊上想要憑魔界一己之力攻打教皇殿難上加難?!?/br> “要對付他,需得釜底抽薪?!?/br> 殷胄挑了下眉,“何為釜底抽薪?” “此前尊上就稱姜瑾是秋家慘案的兇手,只不過拿不出證據無人相信,若是尊上能坐實這一點,教皇殿的信仰岌岌可危,仙盟必定再無支持姜瑾的理由,屆時再攻打教皇殿,方有勝算?!?/br> 殷胄聞言,試探道:“本尊還有一個法子?!?/br> “不如坐實劍尊死于姜瑾之手,如此一來,以萬象宗為首的仙盟,不僅不會幫助姜瑾,恐怕還會倒戈相向?!?/br> 秋晚暄忽視了對方投來的審視的目光,贊頭地頷首,“是個好法子,尊上果然才高識遠?!?/br> 其實他本來就是這么想的,只不過這話不能由他來說,否則殷胄又會懷疑他就是原主,故意設計好了一切。 只見殷胄勾了下唇:“既然是你提出的法子,那這件事便交給你辦吧?!?/br> “這..”不等秋晚暄拒絕,殷胄便打斷道:“你不是要仙級法器么,待回了七剎城,本尊帶你去寶庫,隨你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