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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晚暄尚未開口,卻是儒尊搶先道:“小五,可以了吧,別演了?!?/br> “演?”秋晚暄一臉莫名。 “是啊?!甭勺鹨瞾泶钋?,“殷胄都走了,這孩子也安全了,沒必要再演下去吧,我就不信他一界之主還會揪著一個小鬼不放,再說,不是還有我們幾個老家伙在嗎?” 不是.. 秋晚暄扶額,他真的沒有演??! 難不成這幾人以為他是為了護著夏初染才將對方逐出師門的嗎? 雖然但是,方才確實是用這一招解除了夏初染的困境,但那也不過是一箭雙雕罷了。 他蹙著眉,終于狠了狠心道:“可他是妖族?!?/br> 夏初染方才還因為二位尊上的話而抱有一絲希望,而這一聲妖族又如當頭冷水令他心寒。 這個人果然是厭惡他的身份嗎? “妖族怎么了?”儒尊不以為然,“我萬象宗收人從不以身世論?!?/br> 竇世驍目光銳利地打量一眼夏初染,一道氣勁探去,片刻后道:“這孩子有一半人族血統?!?/br> “是啊,這么說這孩子也可以算人族啊?!比遄鹋呐那锿黻训母觳?,語重心長道:“小五,你做他師尊這么久,難道現在才知道這孩子的血統?你莫不是擔心這孩子身份暴露,為我等所不容,所以才故意說這話?” “我沒..”秋晚暄張了張口,還沒說完,就被律尊打斷了:“我掌管宗門律法,此事我做主了,妖族血統不是罪過,不該成為逐出師門的理由?!?/br> 毛球傻了,脫力道:“還可以這樣..” “我知你用心良苦,可你是不是把師兄們想得太狹隘了?”儒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我們在你眼里竟是容不下一個孩子的人嗎?” 秋晚暄百口莫辯,想說他真的沒有,可是似乎不論他說什么,幾人都聽不進去了。 竇世驍更是直接跳過了爭論階段,沖夏初染道:“你師尊用心我已知曉,放心吧,萬象宗始終是你師門?!闭f完便率先一步回宗門去了。 律尊又對三名已經聽傻了的藥堂弟子道:“今日之事不得外傳,若是讓本尊聽見宗門內有人議論夏初染的身世,便拿你們是問?!?/br> 藥堂弟子連連稱是,心說他們也不想聽見好嗎,被律尊親口威脅,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看著三名師兄依次遠去,秋晚暄心頭涼涼,再扭頭看向夏初染時,卻見那孩子的目光更復雜了。 他扶額嘆了口氣,無奈道:“既然如此,先回宗門吧?!?/br> 他不敢再看那小子,說完就拂袖而去。 夏初染聽了儒尊的話,愣怔原地。 是啊,就算他之前尚未覺醒血脈,但秋晚暄做為他的師尊這么多年,又有大乘境修為,會一點也沒有察覺嗎? 果真如儒尊所言,是因他身份暴露,為了讓宗門接受他,故意惡言相向,先發制人? 他如此想著,怔怔望著秋晚暄遠去的身影。 腦海中青鸞又在感慨,“我還以為你們修士表達愛意的方式都奇奇怪怪,原來背后的原因這么復雜又深刻,嗚嗚嗚,青鸞好感動!” 夏初染扶額,心說一定要找機會把這孩子的腦回路糾正過來。 少年旋即御劍騰空而上,化作一道光劃破天穹。 * 自從秋晚暄回到宗門,多日來撲了空的弟子們,抱著玉簡卷軸,滿懷期待地來到明堂外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秋晚暄不愿被擾明堂清凈,又不愿拂了孩子們的學習熱情,便再次去了藏典閣開堂。 隊伍從正殿門廊下一路排到閣外的石階小徑。 他有些頭疼,人越來越多,整日下來要從清晨忙碌到入夜,還占用自己的修行時間,但是看著好學的孩子們對待知識如饑似渴,他又怎么能袖手旁觀呢?于是總默默地講解完所有人的疑問才作罷。 此時他正端坐閣樓深處的案幾前,而閣門進口處默默出現一個忙碌的身影。 夏初染將前來咨詢的問題分類,能夠幫助解答的率先解決,解答不了或有疑慮的才交給秋晚暄,儼然自覺擔任起了助教工作,咨詢隊伍被安排得盡然有序。 不消一柱香的功夫,閣內便已比往常清凈許多,秋晚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于是看向門外的夏初染。 毛球癱在案幾一側打著哈欠,瞥一眼秋晚暄欲言又止的目光,懶洋洋道:“別折騰了,既然這孩子已經覺醒,就乖乖等天極塔開塔按劇情走吧,別想著逐出師門的事了,我覺得你沒有逆天改運的命?!?/br> 對毛球來說,嚴格按照劇本走才是最安全的,它算看出了,不論秋晚暄干什么,都只會起到反效果,還不如安分一點。 秋晚暄確實不敢輕舉妄動了,甚至重話也不敢說,天知道又會被扭曲成什么樣,于是只能任由夏初染自作主張地幫忙。 被夏初染打發走的弟子們不滿地竊竊私語,仍在閣外徘徊。 “我是來看尊上的,誰是真心要討教啊,他堵在這跟個門神似的?!?/br> “就是,我本來還想在尊上面前表現表現,問問他老人家還愿不愿收徒的?!?/br> 夏初染正垂眸看著弟子呈上來的玉簡,聽見議論聲瞇起了眼,凌厲的目光掃過去,隨后啪地一聲將玉簡合上,聲音冷冰冰地道:“有意見,過來當面說?!?/br> 議論中的幾人見狀,仗著人多倒也不懼,為首一名身著法堂服制的弟子挑起下顎,挑釁道:“就是有意見,尊上都沒說什么,你憑什么攔著我們不讓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