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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殷胄眸光冷了一瞬,壓低了聲音道:“血海深仇,阿宣怎能輕易揭過?” 秋晚暄一愣,尚未明白此言何意,對方又走近了一步,“我已經查出些線索了,阿宣不想知道嗎?”說時又用力一拽他的手腕,“只要阿宣跟我走,案子我替你查,仇,我替你報?!?/br> “殷胄!沒聽見小五說了不想走嗎?你還不滾?!毖垡娡{無效,齊修言怒罵。 便在相持不下之時,眾人都感到一陣泰山壓頂的氣壓襲來。 殷胄臉色一變,與之相對的,是儒尊與律尊互望一眼,一幅了然之色。 秋晚暄也感應到這不同尋常的威壓,分明正主還距離遙遠,但其釋放的氣息已經令人渾身戰栗。 影衛們紛紛面露警惕之色,四處張望尋找這威壓的來源,可不過一息之后,更重的壓力襲來,一眾影衛立時被壓得跪地不起。 同時一個聲音響徹方圓數里高空,“殷胄,放開我師弟?!?/br> 秋晚暄雖未見過竇世驍,但聽見稱呼也已知曉來人身份。同時心頭嘖嘖稱嘆,這聲音自帶混響,不愧是靈修界的戰力天花板啊。 話落,便見一道影子出現在面前。 來人身姿如松,鶴發灰氅,輕紗袍底露出深海藍的內衫衣襟,長眉入鬢,眼瞼微闔,面部線條剛毅,只是遠遠一望,便猶如泰山般令人安心。 夏初染是此生第一次見到世尊,心頭震撼無以言表,連行禮都忘了,直到聽見儒尊與律尊二人喚大師兄,才與另外三名愣怔中的藥堂弟子一同醒神,連忙行禮。 眾弟子被一道無形氣勁托起,看見傳說中的世尊現身,都看傻了。 “大師兄?!鼻锿黻训吐暤?,強行忽略了毛球再一次的崩潰吐槽:“又來了!又出來一個!竇世驍明明原著尾聲才露過一次臉,背景板人物跑出來干什么啊啊??!” 殷胄仿佛并不在意來人,而是望著秋晚暄道:“本尊不過請阿宣去城中做客,竟想不到你們萬象宗如此勞師動眾,連竇世驍都要出關前來送行么?” 說時一道氣勁自他腳下四散開去,將壓制一眾屬下的威壓驅散。 影衛們重獲自由,卻不敢輕舉妄動,而是提刀警惕地看向竇世驍。 “魔尊便是這般請法么?”竇世驍說時一揮袖,殷胄便感到指尖傳來一道巨大的阻力與他抗衡。 秋晚暄亦立刻感到靈脈恢復了流動,仿佛有道力量與殷胄的威壓抵消了,他反應迅速,靈流甫一通暢,立即施法閃身撤出丈外。 夏初染見秋晚暄脫離險境,先是松下口氣,可旋即又陷入深深的無力感中。 修為差距猶如天塹,世尊連手指頭都沒動就解救了師尊,而他卻什么也做不了。 被壓制的妖力在他波動的情緒下蠢蠢欲動,似乎有什么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殷胄掌心落空,臉色沉了沉,又露出一點委屈來,“阿宣,真的不愿跟九哥哥走么?” 看見自家尊主露出這種表情,影衛們都驚呆了,有人以為自己眼花,還揉了揉眼睛。 這是世界末日了嗎? 這還是那個睥睨天下不可一世,他們連正眼都不敢瞧的尊主嗎! 秋晚暄搖了搖頭,看著殷胄道:“抱歉,我們總有一天還會見面,但我希望不會再以今日這樣的方式?!?/br> 他心說等著吧,等他修為到家,就不會再受人挾制了。 殷胄聽明白了,眼中閃過一點悵然若失,隨后又失笑道:“是我太著急了,阿宣怪我也是應當的?!?/br> “我會等你回心轉意?!?/br> 他又扭頭看向竇世驍,“阿宣便再煩你們照顧一段時日,本尊總有一天要接他回家?!?/br> 說完便大袖一展,率影衛消失眾人面前。 危機解除,在場弟子都松了口氣,終于逃過一劫。 竇世驍上前兩步,拍了拍秋晚暄的肩膀,“小五受委屈了?!?/br> 秋晚暄搖搖頭,“大師兄怎么出關了?” 儒尊道:“我聽弟子們說挾持你的是魔尊,立即給老大傳了信?!闭f時還撇了撇嘴,瞪一眼竇世驍,“哪知他來得這么慢,多虧我機智,用假影像苦撐了一會,否則小五早被擄走了?!?/br> 律尊恍然大悟,“那時你讓我等原來是等老大,你何時傳的信我怎么不知道?”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方才的經過來。 一眾尊者寒暄著,便動身折返,弟子們也緊隨其后。 唯剩夏初染停留原地。 從魔尊離開時起,他就在等,等秋晚暄解釋,告訴他方才逐出師門的命令只是為了保他,他在等對方收回師命,可是秋晚暄卻只顧與幾位尊上攀談,直至動身也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看著眾人依次離開,他的目光一寸寸冷下去。 反倒是儒尊率先發現了他的異常,轉身沖他招手,“怎么不跟上?” 夏初染不答話,而是看著秋晚暄。 后者被他一看,登時恍然。 秋晚暄心道這小子莫不是在等他發話?于是立即冷臉道:“不是說過你已被逐出師門了,你還不走?”他說時還生怕夏初染不按原著走,又補了一句,“靈修界不適合你,回妖界去吧?!?/br> 果見夏初染的面色凝成了冰,看了他半晌,艱難道:“師尊..果然如此厭棄弟子?” 毛球興奮不已,慫恿道:“快呀!再來幾句狠話讓他自覺離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