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農業系統在古代當國師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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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德并不為這空靈的聲音而心神動搖,反而神色略帶些急促,卻強忍鎮定地開口,“國師之前說不可飲用生水,需得煮沸之后才可,只是恕在下愚魯,不知其中緣由,國師可否告知個中道理?” 說完,他又慌忙補上一句,“若是不便告知,那便算了,是在下冒犯了?!?/br> 聽著林太醫如此真誠的語氣,從車窗看了一眼他恭敬站在原地,神色謙遜的模樣,姜虞有些不好意思,還有點無措。 畢竟不喝生水是現代人的共識了,大家也知道生水里會有寄生蟲或者看不見的細菌,容易生病。 可是古代人是不太會特意將水燒開喝的,畢竟這樣一來比較麻煩,而且柴火不夠,許多山林都不允許隨意砍伐,他們不會浪費珍貴的柴火只為了燒熱水的。 不過即便是這樣,若是能讓人知道喝生水對人不好,有條件的盡量把水燒開了喝,那也是一件好事了,說不定就能救上幾個人。 見姜虞在馬車內沉默不語,林德還以為是自己貿然前來詢問冒犯了對方,心下還有些惴惴不安。 殊不知,馬車里正在組織措辭的姜虞終于在對方忍不住開口道歉之前,輕聲回復。 “并無不便,不過是這些水之中,其實藏著rou眼難以察覺到的蟲,若是體質虛弱之人,那蟲便會趁虛而入,人或許因此便生了傷寒或是痢疾?!?/br> 因為實在是不好解釋細菌到底是什么,畢竟她自己也不是學生物的,也不太能解釋清楚,只能粗暴地將之歸類于“蟲”這樣的東西。 但即便是這樣,也已經聽得周圍人倒吸一口冷氣,正埋鍋造飯的士兵看著水勺里分明清澈的河水,實在是很難想象其中居然還游著自己根本看不見的蟲子,若是真的喝下,那蟲豈不是要在自己的肚子里鉆來鉆去? 他舀水的動作一下子都停住了,甚至還有些不適,便停在那里豎著耳朵聽著國師接下來的說法。 姜虞再次開口,“不過不必太過擔憂,只需將水燒開至沸騰,足夠的溫度便能殺盡其中的蟲,令其消失?!?/br> 當然,她也知道細菌被高溫殺菌之后其實沒有消失,只是失活,不會再造成影響而已,但是她這回畢竟是用蟲來比喻,總不能說殺死之后蟲的尸體還留在水里吧。 果然,聽得這話之后,周圍的人也暗暗放下心來,不再那么提心吊膽,林德神色也是一臉奇異,暗自記下然后便像是想起什么一樣,開口問道。 “在下年輕時在南方做過游醫,曾見過農人無由腹痛痢疾,查不出病因,如此蠱痢,不知是否也是因食用了生水?3” 馬車里的姜虞有些懵,我真的不是醫生啊,我也不知道你說的這種到底是什么病??! 不過幸好林太醫又說了幾句話,“此地中人也多患水腫,腹大四肢細,腹堅如石,民間多喚之為大肚病?!?/br> 兩人說話間,周圍的醫師士兵都很想近前來仔細聽聽,卻不敢造次,只能放輕手腳,悄悄聽著。 聽得這話,一些從小長在京城里的士兵官吏還顯得有些驚異,畢竟他們還從未聽聞過這樣神奇的病狀。 倒是幾位出身偏遠的小吏和一些見多識廣的醫師暗暗點了點頭,他們確實也見過這樣的病人。 聽得林德補充的話,姜虞這才放下心來,還好是她知道的病。 “蠱???此病與蠱倒是沒什么干系?!?/br> “此病應名血吸蟲病,與之前所說生水中的蟲并非一類,不過確實也是因人沾染觸碰了那些含有蟲卵的污水,才致血吸蟲在體內寄生,蟲卵堆積體內才顯得如此腹脹如鼓?!?/br> 這話甚至比剛剛說的那幾句話還來得嚇人,一些聯想能力強的人都被自己腦子里的畫面驚得不寒而栗。 林德同樣也是驚異,這病竟非巫蠱之類的緣由才致,而是水中那些看不見的蟲造成的,果真奇異,聽得國師說得如此篤定,他甚至都想立馬去找人驗證這一說法了。 不過不等他開口,便聽得姜虞突然開口,伸出纖纖細手掀開簾帳,指著某個方向,“韓統領,那處可是有什么動靜?” 其實也在悄悄聽著的韓楚清有些微窘羞,肅了肅神色便帶了人去了指著的那個方向。 馬車里的姜虞這才暗自松了口氣,還好轉移了話題,關于血吸蟲病她還是小時候看過科普紀錄片,對那樣的病人實在是印象深刻,但是再多的她真的不知道了,再問就要露餡了。 作者有話說: 1出自隋朝巢元方的《諸病源候論·疫癘病諸候》 2出自明朝醫家吳又可的《溫疫論》 《溫疫論》是我國醫學文獻中論述急性傳染病的一部劃時代著作,仍可用來指導臨床,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與現實意義。 3關于血吸蟲病,古代對此其實沒有正確的認知,連名稱都沒有統一,有各種稱呼,比如蠱脹、蠱毒、膨脹、蠱痢、石水、水毒等等,并不知道其明確的成因,這種病例還是近代醫生在病人體內發現了成蟲,才正式確認。 第17章 果然,韓楚清帶著幾名手下一靠近那個方位,便見得那邊的草叢一晃,兩道黑影瞬間跑開。 然而那兩人沒跑多遠,很快就被按倒在地,其中一個瘦小些的還是狄羅手腳靈活逮住的。 韓楚清看著狄羅坐在其中一人的背上,十分利落地將對方的雙手背縛,完全不在意對方惡狠狠目光的淡定樣子,倒是忍不住笑了。 拍了拍他的腦袋,“小子,跑得挺快啊,不錯?!?/br> 狄羅現在已經算是他的徒弟了,而他們家的家訓一向都是很嚴格的,完全不會因為對方年紀還小就多加寬容,因此,雖然只隨他學習了一段時間,但是韓楚清覺得他能力足夠,便也帶著他一同前去青州。 現在也是,他對狄羅這種膽子極大,遇上什么事都敢第一個沖上前的行為并不阻止,反而多加贊揚。 畢竟狼可不是養在羊圈里的,他得撲殺,得爭,才能活下來,不然的話,他就不是狼了。 將二人捆到馬車旁,護衛開始審問起他們二人的來歷。 眼前狼狽不堪,臉上還有臟污,身上的衣服也又臟又舊的兩人,雖然看不出具體容貌,但是從身量上看明顯還是兩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人。 其中一人跪在地上低著頭沉默著,并不開口,另一人見這么多兵卒圍著他們倆,便暗道今日真是運氣不好,碰上硬點子了。 他眼珠一轉,下一秒便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哭嚎起來,叫得跟殺豬一樣,十分凄厲,“各位軍爺,我倆是家鄉遭了瘟疫逃難來的,真的只是路過而已啊,見您這邊生了火,想求您施舍點吃的,我底下還有個三歲的弟弟,兩天沒吃東西,就快餓死了??!” 按照鄭三的經驗來看,常人一聽自己是從生了瘟疫的家鄉那邊來的,恨不得立馬放開手好好洗洗,像是碰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 再者說自己畢竟是守在一旁的草叢里被逮住了的,總得找個理由說明自己不是刻意窺探的家伙,說不得偶爾碰上一兩個發善心的,還真能扔下一兩個干糧讓他們滾得遠遠的。 他的聲音尖利得周圍一圈人都聽到了,然而鄭三一邊哭喊一邊悄悄觀察,卻發現這些人聽見他從疫區來,完全沒有以往別人那樣害怕退后的動作,反倒是有個身上背著藥包的老頭子,看起來眼睛發亮,還想要走過來幾步近距離見見他。 “你是青州人?” 林太醫大跨兩步上前追問道,畢竟這里離青州不遠,看起來這兩個年輕人也跑不了那么遠。 “是,是?!编嵢B連點頭,不知道他為什么那么激動。 “那如今青州城內情況如何?可見過染了瘟疫的人,身上是些什么癥狀?城內大夫可曾用過什么藥方?” 林太醫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砸得鄭三有點懵,這老頭問些這個做什么?難不成還要進青州不成?真是活得太久嫌命長了。 饒是內心這樣想著,鄭三臉上依舊諂媚,笑著回復道,“城內我倒是不大清楚,只聽人說死了好多人,西門外堆滿了死人吶?!?/br> “得病的?見過是見過,長得病怏怏的,脖子腫了好大一塊,還有人在路上咳著血就倒在地上死了?!?/br> “大夫?不清楚,城里的藥房里頭都沒藥了,大夫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可能都躲在家里吧?!?/br> “街上人影都見不著幾個了,大家這時候連門都不敢出去吶?!?/br> 聽得鄭三這些話,周圍的兵士倒是面面相覷,這樣的形容聽來,青州仿佛是一座死城了。 林太醫倒是沒想那么多,繼續追問著鄭三,那些得病的人究竟是個什么情況,除了脖子上腫起來,還有沒有別處也有,吐血是連續吐血,還是吐了那么一次? 一番仔細追問下來,鄭三的頭都大了,他哪兒會記得那么清楚,死人不都差不多,誰還會記得他哪兒有毛病,吐了幾回血。 “胳膊底下,也有腫塊。吐了四五回血,兩天就死了?!?/br> 旁邊一直沒開口的另一個人,突然看了一眼林德,聲音極低地開口回道。 林太醫這才像是想起了旁邊還有一個人,終于放開不再追問鄭三,反而走到另一人那邊殷切地詢問著。 那人依舊低著頭,回復著林德的追問。 而兵士們則繼續追問著鄭三,據鄭三所說,他們倆兄弟父母皆亡,帶著弟弟住在一處廢棄的寺廟里,往日去城里尋些簡單的活計艱難謀生。 這次發現發了疫病之后,城中人心惶惶,他們也隨著那些消息十分靈通的人一道出了城跑了,一部分帶著干糧跑到山上去,還有一些往其它州府去了。 他們倆年紀小,也趕不上這些人,再加上還帶著年幼的弟弟,這才沒走多遠,今日也是餓得實在不行了,見有人煙,才想來求些吃的。 一番盤問之后,見實在是問不出什么了,而且這兩人也不過是個小孩,也鬧不出什么來,韓楚清便稟告姜虞是否還有其它命令,準備將人放了。 “并無?!苯葺p聲開口,聲音從馬車上傳來,鄭三早就注意到了這輛富麗堂皇的馬車,周圍還掛著金玲,看上去高高大大的,他甚至覺得自己還能聞到一陣淡淡的香味。 他心下猜測,這肯定是哪個王公貴族出行,也不知是不是昏了頭,看樣子居然真是要往青州方向去。 那邊瘟疫如此嚴重,這群人居然一點都不怕的嗎? 如今乍一聽得這空靈的女聲,他都忍不住愣了一愣,這樣的聲音,還能坐上這樣的馬車,肯定是哪家公主小姐吧? 他和鄭四一同被解開捆著手腳的繩子,聽著周圍人說他們可以走了,呆呆地轉過身準備走人。 又聽得身后那些人又突然攔住了他們,鄭三竟一時沒有生出驚恐之心,然后便聽見馬車上的那道女聲繼續開口。 “帶上這些走吧,明日賑災隊伍到了青州,便會在城門附近施粥?!?/br> 姜虞見他們年紀還這么小,身上估計也沒有糧食了,恐怕走不到哪里去,便會死在路上了,告知他們施粥的消息也是為了讓他們能有口飯吃,只是這兩個少年明顯疑心很重,估計也不一定會相信她的話。 鄭三看著遞到他手里的一袋yingying的干糧餅子,以及一袋水囊,有些緩不過神來。 賑災?這是朝廷派來的大官,來救人發糧食的嗎? 他有點不敢相信,畢竟他見過的那些狐假虎威,仗勢欺人的官吏太多了,青州城如此嚴重的情況,居然還有人敢進去救人嗎? 想歸這樣想,鄭三依舊下意識地露出笑來,朝著馬車的方向連連道謝,這才拉著鄭四的手弓著身子離開了。 走了一段回頭看不到那些人影之后,鄭三才抱著懷里的干糧和鄭四開始狂奔起來,生怕下一秒就被別人搶走了一樣。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一處廢棄的民宅附近,兩人由于年紀尚小,身量不大,靈活得像條小泥鰍一樣鉆進了那些斷壁殘垣里面。 屋子里也是一樣的空曠,四處都是灰塵,臟得要命,鄭三走到墻角處敲了敲底下的一塊磚,壓著身子靠近了說,“是我,三兒哥,我和小四回來了?!?/br> 過了幾息,原本還安安靜靜的底下才發出了些微聲響,那塊地磚從底下卸了下來,露出兩個毛茸茸的腦袋。 “哥,你回來啦?!?/br> “三兒哥,是不是有吃的了?!?/br> 抬頭確認對方之后,兩人又快速地鉆了回去,鄭三鄭四利落地跳進了地洞里,又將那塊口子移了回去。 底下大概是屋子前主人挖出來的地窖,還算通風,墻角還放著不知放了多久的一盞已經發黑的油燈,如今倒是勉強可用,黑暗里點起來顫巍巍的,細細小小的一束,在風中抖著身子,生怕下一秒就滅了。 不過即使是這么微弱的一盞燈,在這樣黑暗的地窖里,也足以驅散他們的恐慌,讓他們不再那么害怕。 憑著油燈的微弱光芒,鄭三數了數眼前的人頭數,依舊是他去時的五人,看起來都是些年歲不大的小毛頭,瘦瘦小小,只有眼睛睜得大大的,無比期待地看著他。 “對,這回我倆帶回了吃的,你們分一分?!?/br>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梆硬的餅子來,公正地將其分成了七份,其他人接過之后饞得不得了,眼神也是餓久了的那種眼神,手上卻小心得很,捧著自己分到的一塊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來,恨不得這一小塊能吃到明天去。 鄭三也咽了一口口水,卻沒有馬上吃下去,而是捏著餅子走到了油燈邊上一塊用稻草鋪就的地方,跪下身子查看著躺在上面的一個五六歲的小孩。 他前面確實說謊了,自己和鄭四可不是親兄弟,他們這幾個小孩全都是一個老頭撿回來當扒手養著的,只不過這回老頭運氣不好,得了瘟疫死了,他們見勢不妙于是全都跑了。 不過原本二十來個,如今也就只剩下他們這幾個人了,自己倒是沒有什么餓得要死的三歲弟弟,倒是有個運氣不好,被老頭撿回來沒幾天的小妹,如今看樣子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