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夫夫?我們裝的 第32節
兩人從來沒在娛樂圈見過如此純情的男人,爆發出一通瘋狂嘲笑。 張可可給聞紀年披上浴巾,帶他去更衣室換衣服。 她邊走邊偷笑,“聞哥,你是不是太久沒拍吻戲了,臉居然和燃哥一樣紅?!?/br> 聞紀年下意識摸了摸臉頰,他的手心溫度很高,感覺不出臉皮是否發熱。 他淡淡地說:“可能因為人多吧?!?/br> ——因為圍觀的人多,所以有點不適應,而不是因為仲星燃的回吻。 作為一個專業的演員,他想,他應該能分得清這二者之間的區別。 * 仲星燃從棚里跑出去,找了個有水管的村民家門口,拿起水管對著腦袋一頓澆。 外面比棚里熱很多,太陽熱辣辣地照射著他的皮膚。 帶著溫度的涼水潑在頭上,他臉頰的紅暈卻沒有因此褪下去,心臟失控地狂跳,好像已經不屬于他了一般。 仲星燃索性拿了個盆,接了一盆水,整個把自己的臉埋進去。他憋氣憋了很久,久到快要窒息,才大口喘著氣抬起頭來。 吳伯在門口曬魚干,笑著用帶口音的普通話說:“年輕人火氣真旺,我看你都洗了十幾分鐘了,我拿點冰塊給你吧?!?/br> 仲星燃沒想到他看見了自己的窘態,尷尬地擺了擺手,“不用了,您別管我?!?/br> 吳伯依舊去屋子里拿了冰塊,用布包著遞給他。仲星燃只好接過來,這才認出他是前幾天帶他們趕海的那個漁民。 他拿冰塊蓋在額頭上,逐漸感到內心恢復了平靜。 “當明星很辛苦吧,我兒子在外頭打工,說那個地方全是明星?!眳遣e聊道。 仲星燃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不少,臉色也慢慢恢復正常,邊敷臉邊說:“其實也還好,干哪一行都辛苦,您兒子是在鹿北吧,那地方專門拍戲的?!?/br> 吳伯連連點頭,“是是是,他白天幫人搬貨,晚上在那里當演員?!?/br> 仲星燃知道他說的“演員”應該是“群演”,看老人家過得比較節儉,于是他笑了笑說:“當演員好,上次你帶我們趕海的時候,那個人……我那個朋友就是演員?!?/br> 吳伯豎起大拇指,“你那朋友,長得俊,你也俊,不過他看起來更斯文點?!?/br> 老人家不會什么形容詞,說得比較直白,仲星燃翹起嘴角沒有說話。 “你們明天要去海邊取景嗎?”吳伯問。 仲星燃說:“是有這個打算?!?/br> 吳伯比劃道:“明天要下大雨,有臺風,海邊很危險的,你們要注意安全?!?/br> 仲星燃的手機響了,是李明明叫他,他沒把吳伯的話放在心上,點頭示意,“我還有點事,先走了,謝謝您的冰塊?!?/br> 吳伯在他身后喊著:“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小伙子……” 仲星燃并沒有立馬回棚里,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聞紀年,反正今天他的戲份都拍完了,也不急著進去,就在門口找了個墩子坐下。 李明明從里面出來,險些直接略過他。 在看到那縷藍毛后,他趕緊剎車回來道:“燃燃,你怎么在這兒呢?緒導正在里面安排明天外景的事。他說明天要一早去北面的礁石那里拍,盡量在晚上之前把成片剪出來,因為代拍已經把路透發到網上了?!?/br> 仲星燃疑惑地挑眉,“我們今天不是在棚里拍的嗎?” 李明明滿臉無語,“我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那個代拍爬到了淋浴間對面的芒果樹上,騎在樹枝上偷拍的。你們結束之后,工作人員才發現他們,趕緊過去把人弄下來了?!?/br> 仲星燃:“……” 他打開手機,果然刷到了不少相關的熱門微博。 其中一條是: @鹿北公主:燃年濕身激/情/吻戲有[紅唇],移/步公主號看視頻。小愛豆演技有進步,親自己老婆都能臉紅。 底下: [@再拆老娘cp滅了你:嘿嘿,仲小狗就是故意ng的!就要和老婆瘋狂親親!] [@燃燒的小年糕: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蝦仁的演技進步了,是他興奮到臉紅的呢。] [@唯粉罵我一次燃年睡十次:[舌頭]就是太興奮了吧,這小子花花腸子可多了,可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和老婆親親了呢,炫耀主權有。] 仲星燃怒了,“……我謝你媽,老子沒有故意ng好吧?!?/br> 這些粉絲的話讓他覺得荒唐至極,又隱約有種被戳中小心思的惶恐,他果斷把手機扔給李明明,說:“把這個號炸了?!?/br> 李明明:“啊,???” 仲星燃沒好氣地說:“你酒店那間房是標間嗎?” 助理和經紀人統一都睡在酒店雙人間,今天晚上江昆和宋玉珍都要飛燕中。他們倆只是暫時監工幾天,確定一切沒問題之后,就要回去處理其他工作。 李明明點了點頭,愣愣地說:“是的,怎么了?” 仲星燃果斷說:“等今晚江昆走了之后,我去跟你睡一晚?!?/br> “???”李明明再次傻了,“你和聞哥又吵架啦?” 今天晚上不用直播,仲星燃也不用去面對聞紀年了,如果現在讓他看見那張臉,他肯定會控制不住地想起兩個人接吻的時候…… 他沾著血的嘴唇,他不以為然的語氣……讓人心亂又郁悶。 這種感覺實在太折磨人,還是暫時去酒店躲一躲吧。 當天晚上,hth官博公布了四個短劇的內容簡介,并開通投票通道,支持率第一的cp,將獲得最后一期的額外獎勵。這個獎勵內容暫時沒有公開,但不外乎是合體直播、線下見面會、線下舞臺之類的。 夜里,外面轟隆隆地打起來雷。 沒過多久,嘩啦啦的雨水便落了下來。 這場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村里不少地方都水漫金山了,一大早就看見村民們在掃水。 雨勢比昨夜小了點,但還是淅淅瀝瀝地下,風把村口的旗子吹得東倒西歪。 節目組帶著設備出發去北面,路上的村民用當地話朝他們說著什么,只約莫能聽得到“漲潮”之類的詞,木緒儒停下來和他們溝通。 仲星燃戴著墨鏡,百無聊賴地插兜站著,在隊伍的角落里偷瞄聞紀年。 聞紀年正跟張可可說話,看起來依然波瀾不驚,連頭都沒往他這里偏一下,好像昨天那場吻戲對他完全沒有絲毫影響。 仲星燃莫名地感到不爽起來,看來,這種事對他來說,真的就只是工作而已,他居然一點表示都沒有。 “這兩個鏡頭是一起拍的,”張可可說,“一會兒你們拍完對手戲之后,燃哥還要拍個跳海的戲,到時候會穿插著剪輯?!?/br> 聞紀年的余光注意到旁邊的視線,那家伙正死死地盯著他,以為自己戴個墨鏡就沒人發現了。不用看也知道,此刻他臉色肯定臭的要命。 這人昨天拍完戲后天就不見了,晚上也沒回去睡,李明明還怕他生氣,專門給他打了個電話解釋。 聞紀年其實能明白他這種微妙的心理—— 一個本身就恐同的直男,還不是專業的演員,讓他親一個同/性,換了誰都受不了。 仲星燃親完他之后,他有片刻的失神,雖然拍之前一直重復提醒自己,這是他的工作,但真正接吻的時候,很難不產生悸動??墒且幌氲綄Ψ交蛟S很厭惡、很排斥,這股悸動就被他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聞紀年沒有扭頭看他,而是問張可可道:“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剛才聽他們說有可能會碰上漲潮,那拍跳海的戲豈不是很危險?” 張可可說:“應該沒什么問題,緒導說只要拍攝進度順利,就不會遇上漲……” 她的話還沒說完,聞紀年就直接走向了木緒儒。 張可可愣了一下,隨即懊惱地捂住嘴,她怎么能用“應該”這個詞,聞紀年肯定要的是仲星燃完全不會出問題,而不是“應該沒問題”。他向來是這樣,不允許有不受自己掌控的事情發生。 聞紀年和節目組交涉了幾分鐘,最終決定先拍跳海的戲份,那樣就可以確保不會遇上漲潮。 來到海邊之后,救生員和工作人員去崖邊搭建機器。 北面沒有沙灘,礁石密布,浪潮涌動。 那礁石看著距離水面只有幾十公分,實則底下有三米多深,且水下暗礁密布,根本看不清楚,一不小心就會被碰傷。 天邊烏云密布,云層厚重地壓下來,幾乎與海平面連成一條線,暴風雨即將來臨。 仲星燃和聞紀年都在岸上,助理一邊一個給他們撐著傘。 張可可拿了個五公分的墩子放在地上,仲星燃疑惑地問:“這是干嘛用的?” 張可可笑著回答:“你太高了,等下讓聞哥墊著拍特寫,那樣就不會出畫了?!?/br> 仲星燃忍不住看了聞紀年一眼,在看見他臉上一瞬間的僵硬后,一個沒忍住,暗爽得噗嗤笑了出來。 “咳咳,喂,你站上去試試?”他好笑道。 聞紀年無語地看著他,絲毫沒有要站上去的意思。雖然他在娛樂圈已經算是標準偏上的身高,可面對仲星燃還是矮了一截,這并不是多么讓人愉快的事情。 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身高都是繞不過去的自尊。 張可可仰起頭看向仲星燃道:“燃哥,你別笑,聞哥這墊子已經是最薄的了,要是女演員跟你搭戲的話,腳下得墊一箱子?!?/br> 仲星燃笑得更明顯了,嘴角高高揚起,露出大片雪白的牙齒,隔著墨鏡都能感受到他的得意。 李明明眼看兩人的氛圍好了不少,以為他們和好了,于是把傘遞給仲星燃道:“燃燃,你打著吧,我跟可可去那邊確認一下安全措施有沒有到位,這種事情馬虎不得?!?/br> 節目組挑選了三個地點,分別是1號位,2號位和3號位,仲星燃要在這三個點分別跳一次取景。當然,身上會綁威亞,水下有救生員,岸邊也有很多墊子。 但跳海畢竟有風險,江昆走之前反復交代了他好幾次,讓他不僅要仔細檢查設備,還要全程錄像發給他。 仲星燃心情甚是舒暢,因此沒什么抗拒地撐著傘,還大度地往聞紀年那邊偏了點。 他瞅著聞紀年的側臉,終于還是沒憋住,猶豫著開口道:“昨天那種戲,你真的經常拍嗎?可我看你從出道到現在,好像只拍過一場?!?/br> 聞紀年本來在眺望陰沉沉的海面,聽到他的話,扭過頭看了過來。 仲星燃把墨鏡摘了掛在衣領上,黑黢黢的眼眸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蛟S他自己并未察覺,但聞紀年卻看得清清楚楚。 聞紀年沒有再騙他,而是承認道:“那場是借位?!?/br> 黝黑的瞳孔忽然亮了亮,仲星燃說:“那你……真的是第一次拍吻戲?” 聞紀年沒說話,看神情像是默認了。 不知道為什么,仲星燃覺得心跳有一瞬間的加快,他脫口而出道:“你和我接吻,有什么感覺?”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問這樣的問題,大概是某些攀比心理作祟之類的原因。 聞紀年瞭起眼皮,靜靜地看著他。 他的眼珠是好看的琥珀色,澄澈透明,波瀾不驚,宛如一片萬古不變的湖水。 他的眼神不冷不熱,眼底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而是充滿了無欲無求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