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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極速又沉重的心跳聲。 秋季涼風從窗縫里鉆進,紀昀卻騰起一陣燥熱。 他抬手從口袋里抽出一支簽字筆,放在桌上。 動作帶了幾分微不可察的慌亂。 這支吧。 眼睛一直盯著筆,沒再看方檸。 耳垂染著緋色,那顆小紅痣也紅得晃眼。 謝啦。方檸笑靨如花,像是妖精般的嬌媚。 起身站直,拿起筆,重新回到軟沙發上。 紗裙和軟皮摩擦出細微的聲音,晃動在紀昀的心臟上。 他盯著剛才那一頁文獻,遲遲沒有翻頁。 作者有話說: 嘖嘖嘖,紀醫生越來越會演了(再次指指點點) 第15章 邀約 一支普通的黑色彈簧簽字筆,醫院里隨便抓件白大褂或者隨便一張辦公桌上,就能找到幾支同款。 方檸卻盯著它不禁出神,握著筆的手心微微出汗。 啪嗒、啪嗒 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在不停地按壓筆頭頂端的彈簧壓鈕。 心跳聲和這筆發出的聲響一樣,混亂得沒有章法。 大抵是這夜晚太過沉靜,又或者,該怪柔煦燈光下的紀昀太容易迷惑人的理智。 撩撥的動作是腦子出走后的沖動。 等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方檸開始對剛才自己的行為痛定思痛。 悄悄撩起眼皮偷偷看去。 紀昀低垂著頭,看不清神情。 他一直安靜地保持著同一個動作,似是摒除了七情六欲,一心只有關于工作的專注。 散去了周身的清冷,莫名添上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溫柔。 這讓方檸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罪惡感。 像是妖精勾搭完純情書生后的良心未泯。 您好,外賣。 外賣小哥的敲門聲把方檸的神智牽扯回來。 感謝。紀昀起身接過,把袋子放在一旁。 走近方檸,背靠燈光,投下的陰影籠罩住方檸。 仿佛是學著她剛才的樣子,俯下身來,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馨香與淡淡的消毒水味交織著。 方檸感覺自己腦海里有一根弦突然崩斷,腦袋一片空白,不受控制地變得被動起來。 方醫生,你知道如何在醫院里成為簽字筆大戶? 定睛一看,他白大褂的左胸口袋上整整齊齊地別著三支筆。 加上她剛才拿走的那一支,一共四支。 比起他們這些每天都找不到筆,到處順別人的醫生來說,確實過于富有。 在醫院里,每天總有醫生發出靈魂的質問:我的筆呢? 然后下一句必然是借我支筆。 方檸挑了挑眉,饒有興味地問道:如何? 只需要做到一點就行,紀昀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那就是不要敗家。 有些沒懂他的意思,方檸的目光里充斥著疑惑。 紀昀看向桌上那支被方檸借走的筆。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方檸立馬意會,抿著唇笑了起來。 拿起筆遞了過去。 還你。 但紀昀似乎并沒有要接過去的意思,頓了會兒后,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伸出手,虛握住了方檸的手。 男人的手,好看得過分,指骨分明,冷白修長,透著不染纖塵的矜貴。 手心的溫度卻比想象中的燙,浸透了方檸被他觸及到的肌膚,再順著慌亂跳動的脈搏,興奮因子胡亂地在身體里亂竄。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們的距離太近,他的聲音像是在她的耳邊響開。 物歸原主,要還回原位。 邊說著,邊就著她的手,把那支筆再次別進他胸口的口袋里。 這才放開方檸的手。 但余溫仍熱。 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紀昀眸子里的幾分深意,卻仍舊讓方檸捕捉到一些她不曾在他臉上看到過的玩味。 這樣的紀昀,陌生卻誘人。 原來他才是那勾人的妖精。 可能是以前總掌握主動權的是她,突然好勝心作祟,或者只是單純地不想泄露了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 在他透紅的耳垂上找到破綻。 你耳朵紅了。 試圖用一句話扳回一局。 以前也總是這樣的,紀昀總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應對她撩撥的小動作。 好像無論她怎樣勾他,他都不起絲毫雜念。 深邃的眉眼里的情緒晦澀難明,但聲音依舊清明冷淡:檸檸,別鬧。 可是,師兄,方檸貼著他那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垂,紅唇輕啟,溫熱的氣息掀起撩人的癢,你耳朵紅了。 瞬間緋紅在他冷白的肌膚上蔓延開來。 被她拽下神壇的神明,沾染了凡欲,清冷的眸色變得綺麗蠱惑起來。 但時過境遷。 如今聽到她這句話的紀昀,只是用深邃的眸子凝了她一眼。 一言未發,卻又好像看透了那個真正害羞的人。 但好在他沒再更近一步,直起身子,讓新鮮的空氣涌入他們之間。 方檸僵直的脊背好不容易慢慢放松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