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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因的聲音特別輕,可字字句句如綿里藏針:怎么會不記得,白希陛下,并不是所有的蟲都和您一樣那么會忍辱負重的。 你本來應該死在星海里的,塞因。白希幽幽地說道,緋色的眸中閃過一點陰桀的光,你能好好端端地站在這兒,簡直是超出了我的想象。你應該慶幸你碰上了迦嵐,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帶回帝國好好處置一番,以儆效尤。 所以說,就是你做的是嗎?為什么。塞因低吼著問道,指甲嵌進rou中,深深的掐痕幾乎可以見到血,白希,第三小隊從來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沒有為什么塞因。改朝換代罷了,不需要的蟲、不臣服的兵,我都不需要。白希斂起笑,沉沉地看著塞因,我答應了迦嵐不動你,但是要是你再三挑釁我,我的耐心真得有限。 哦對,你是不是懷孕了,不要動了胎氣哦。白希的勸告如針一樣,剌破了塞因心中那顆名為忍耐的氣球 說完,白希便邁著步子一步步向上走去。 噠噠的腳步聲似乎是把塞因所有的努力、掙扎都踩在了腳下,不停地告訴塞因,在權勢面前,他不過是個小丑罷了。 他迫切需要的答案,在白希的口中不過就是幾個字而已。 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僅僅是因為白希不愿就夠了,哪怕他和他的小隊,至死都不愿意相信這一切居然是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 因為他們全然相信,他們不背離帝國,那么帝國也不會背刺他們。 可現實卻狠狠地打了他們的臉,或者說,這本來就是現實。 只是,到死,他們才明白這個道理。 白希步調向上,塞因沿著樓梯緩緩下樓,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長,最后背道而馳。 狄蒂收拾完東西,一瘸一拐地找到了塞因,把東西往飛艦里頭一丟,很是鄙夷地說道;看來聯邦元帥的工資也不是很高。 嗯,先上來吧,我把你送過去。塞因的興致算不上特別高,路上也是一言不發,就算是狄蒂也察覺出一絲怪異。 等塞因把狄蒂安置完之后,他才舒了一口氣。 他打量著謝璟給狄蒂安排的房子,簡簡單單的四方布局,但是樓層卻是可以的夏天背陰,冬天向陽的好地方,想來謝璟也是花了點心思在上面的。 我等明天再來看你。塞因丟給狄蒂一個終端,這是聯邦的終端,謝璟弄了個虛擬ID在上面,里面還有他的聯系方式,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聯系他,但也不要有什么破事都找他。塞因提點了一下狄蒂。 狄蒂倒是很快就適應了他身份的轉變,他摸索了一會,就從櫥柜里找出了一套嶄新的餐具,先給塞因泡了一杯茶。 清幽的茶香飄散開來,塞因對氣味有些敏感,特別是這種原本他習以為常的濃茶,現在卻是沒有再碰過了。塞因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了下去。 胃內又開始翻涌起來。 塞因的臉色頓時就變得蒼白起來,我去趟洗手間。 話音剛落,塞因就捂著嘴跑著從沙發上離開了。 狄蒂覺得有些納悶。 按照塞因的身體素質哪怕是之前在軍校里進行嚴苛訓練也沒有這樣子過。 等塞因出來,狄蒂便擔憂地問道:沒想到我剛從醫院里出來,你就要進去了。 塞因擺擺手:小毛病。你最近乖乖在這兒待著,事情交給我處理就行。 還有什么事情?狄蒂問道。 嗯,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你配合一下,演一出戲??傊?,狄蒂,這個叛徒是當定了。塞因鄭重其事地說道,淡色的眸看著狄蒂,眸中意味更濃,狄蒂,總之,我不會再回帝國的了。哪里都可以,只要是白希就不可以。 狄蒂的唇緊抿,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塞因,他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要說塞因小隊的死。 他多多少少是有責任的,他比塞因知道真相來得更早,但是他什么都沒有告訴塞因。在他得到塞因沒死消息的時候,他明明是有機會報告他的上級,可他沒有。 狄蒂或多或少是藏著點私心的。 但塞因又不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一切的因果。 我知道了,塞因。狄蒂只說了那么幾個字,卻是已經把他所有都交托給塞因了。 可他不能告訴塞因真相。 * 淺淡的晚霞掛在湛藍色的天空,塞因回去的時候,花圃里的泥土已經被翻新了一遍,小羊把繡球花移到了樹蔭底下。 塞因沒有進門。 他坐在花園里的石椅上,夏天晝夜溫差大,他任憑晚風吹著他的衣領,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迦嵐聽見門口的風鈴聲響了好幾下,但遲遲沒有等到塞因進門。 推門出去看見的便是坐著像一尊石像的塞因。 他喊了好幾聲塞因,卻遲遲沒有得到回答。 塞...迦嵐走過去,卻發現塞因的臉上有兩道明顯的淚痕。 心酸的情緒頓時就從迦嵐心底泛起。 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替塞因抹去了眼角溢出的淚花。 迦嵐試探著摟過塞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