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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執喝了口茶,慢條斯理道:你瞧上十公主了? 哪敢,就是覺得沈野目光定在江念珠繁瑣華貴的雍容禮服上,聲音頓了片刻道,她穿得真多。 她那莊嚴刻意的衣服與這草場格格不入,甚至顯出幾分俗氣。 這個十公主,就差把蠢字寫臉上去了。 沈野輕笑一聲,將視線移開,彎身端走陸執面前的茶,道:快走吧,那邊沒你陸大帝師連場都不敢開,你就別在這惦記九公主了,又丟不了 陸執終于起身,卻上了他的馬。 沈野傻眼了,道:哪有你這樣的啊,我騎什么? 素聞小將軍體質好,在沙場上跑得過駿馬,今日且讓我瞧瞧你這本事。陸執回眸睨他一眼,手中韁繩一松。 馬匹急馳,如利刃出鞘。 沈野急了,拉過隨從的馬,翻身而上。 有本事就別讓我追上你! 二人的馬揚起一路塵土,齊齊向狩獵的草場奔去。 * 射柳場這邊也是氣氛緊張。 文臣參加射柳,武將參加狩獵,這是重五節約定俗成的規矩。 像是沈小將軍之流若是來參加射柳,那便連看都不必看,半分趣味和懸念也無了。 不過即便武將不摻合,朝中也有不少文臣能挽弓拉箭,甚至有時皇子們也會親自下場,每年的彩頭爭奪仍十分激烈。 江念晚瞧著今年人不少,也頗有興致,只是剛抬頭瞧見場中懸掛的彩頭時,卻忽然愣住了。 這是件孔雀金沙漆器。 孔雀的翎羽中心是貝母做的,外側的纖毛一寸寸都是雕刻過的,又被碎金粉嵌入其中,在陽光之下極盡閃爍耀眼。漆器也被打磨的異常平整,一槲光灑落下來,如同在水面蕩起光紋,驚艷絕倫。 是赤赫族特有的工藝。 陸執的生母就是赤赫族人。 幾十年前,赤赫族族內動亂,他生母便舉家逃往南鄭,然而到達南鄭,也只活了他母親一個女子。 那時陸太傅瞧這女子可憐,便收做了外室,然后才有了陸執。 陸執小時候一直在母親身邊長大,一直到十二歲母親病死,才被接回了陸府。 她知曉陸執是愛漆器的,他鏡玄司少有的裝飾品皆是漆器。 而眼前這一件又這般精美 江念晚立刻回過頭去尋他,卻發覺他不在座位上。 她在場邊搜尋了一周,最后把視線定在五皇子身上。 他年年都參加射柳比賽,往常也贏過彩頭。 五皇兄!江念晚匆匆跑過去。 聽她說明了來意后,五皇子江定肅卻有些犯難:今日慎王世子也來參加射柳,他很厲害,我不太想上了。 五皇兄一個月的言策謄抄都交給我! 這是個莫大的誘惑,江定肅猶豫了半瞬,還是點了頭應下來。 射柳比試開始,每人三次機會。 第一輪比完,三十二進十六。 果不其然如江定肅所言,這位慎王世子江效是很厲害。第一次嘗試便喊了十七丈,也成功了。 而江定肅這幾年射柳最遠也不過有十五丈而已。這次也喊了十七丈,雖然勉強成功,但手卻因接柳而擦傷了。 接柳用右手,若是再傷,就要影響日常生活了。 他母妃斕嬪也不知從哪得了消息,派了人來責令他不準再上。 江定肅向江念晚歉意一笑,下了場去。 江岑寧在場下瞧著,知曉今日定是自家哥哥拿下彩頭,便對江效笑盈盈道:哥哥加油,不過可千萬注意安全,別傷了自己。 無妨。江效微抬下頜,眸中閃過一絲不屑。 眾所周知,射柳比試只有射到的柳尖越短,那柳段下落得才越慢,方有足夠的時間馳馬去接。 而能因接柳傷到自己的,要么射功不行,要么馬術太差。 總而言之,都是自不量力。 江念晚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凝著那漆器彩頭的方向,默了一瞬。 這一輪,五皇子棄 侍從權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人截了話。 江念晚在眾人的視線里站出去。 他不棄權,我替他上。 第8章 值得 全場靜默了一刻。 射柳從沒有女人參加。 能來到重五節慶典的女子,不是公主就是郡主,皆是千尊萬貴嬌養著長大,誰會參加射柳啊? 江效像是聽見了極好笑的事,樂出聲來:九公主,你會騎馬嗎? 江岑寧似乎也沒想到江念晚能提出參加射柳,愣了片刻也輕笑了下,道:九公主說笑了,射柳不是什么女兒把戲,公主再傷了自己可如何是好啊。 場邊站了不少人,不僅他們二位,眾人也紛紛開口議論勸說起來。 是啊,公主您千金之軀,何必湊這熱鬧呢。 還真沒聽說過女子參加射柳的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嗎? 不是我說,九公主這小身板,連三力弓都拉不開吧 江念晚不語,一步步走向場中。 九meimei江定肅抱著剛包扎好的右臂走過來,跑過來很是不解道,你也瞧見連我都受了傷,你又何必勉強?那可是江效,這個場上沒人射柳能贏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