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頁
眼睛有些酸累了,還是紀岑安敗落。 這人斂起神色,低低說:“我出去等你?!?/br> 南迦不為所動,沒反應。 走到門口了,紀岑安驀地駐足,添道:“當時你也不在Z城,和徐行簡去了淮江?!?/br> 南迦頓住。 紀岑安說:“我沒找你?!?/br> 語罷,抬步出去。 偌大的浴室里只剩一道倩麗的身形,良久沒動靜。 南迦低頭,握著保濕水的手攤開了,一會兒再收收力,指節發白。 第62章 敞開的門半掩, 孤零零立在那里。 外邊不開燈,與里面的光亮形成對比,一處漆黑, 一處微白, 中間交接的邊緣融合, 分不出清晰的邊界線, 氤氳而模糊。 早先換下的衣物全搭在架子上, 連同紀岑安用過的干巾一起,混合成堆, 一塊兒亂糟糟疊放。 形單影只獨處兩三分鐘, 手心里冒出細汗了,南迦才回神, 凝起精力,由適才的心緒中脫離出來, 揚揚白細脆弱的脖子,慢悠悠打開小巧昂貴的瓶子, 低調不響地做完睡前保養。 也不麻煩, 摸點水之類的玩意兒就行了, 三兩下收拾完便可以早早歇息,畢竟出差不比在家,白日里工作應酬就足夠勞累,晚上沒必要花過多的時間耗費心神, 再高價的護膚品都不如盡快躺床上睡覺來得實在。 南迦行動很慢,較為溫吞, 一會兒才直起腰身, 擰開水龍頭伸手過去, 沖洗兩把。 再一轉身, 那塊干巾已經掉在濕漉漉的地上,疊做一摞,被滲透沾濕了大半。 偏偏頭看去,南迦不甚在意,沒有要把東西撿起來掛回去的打算,徑直忽視了,一眼就略過,接著拿起放在臺面上的手機,等頭發弄干了才走出這里。 全程都是一個樣子,面上倒沒顯露出哀傷的神色,還是挺恬雅文靜,從容不迫地應對現實。 行至外間,紀岑安沒走,仍留著。 不過那人未有持續等候再談談的意向,早已到挨著臥室的客房沙發上睡下,面朝靠背的方向,整個人紋絲不動。 睡沒睡熟看不出來,總之像是睡著了。 南迦緘默守在邊上,離沙發僅有四五米遠,沒再往前走一步,僅此為止。 視線停在茶幾表面,一會兒向后游離,瞧著那個偏瘦的背影,老半天就定格了一般。 待酒店外的街道又昏沉了一個度,馬路中央來去的車子更少,附近幾乎連人影都沒了以后,套房里的明亮才溺進黑暗中,逐漸淪為夜色的囚徒,倏爾被吞噬殆盡。 經歷了那樣的口角,雖然沒大吵大鬧,期間還算“溫和”,可今晚真沒能聊的了,交談無法進行,還是各自冷靜一夜為好。 即使于事無補,但總比繼續撕開皮rou弄得血流不止強點。 天邊的銀鉤朦朧,忽明忽亮的星子稀疏四散,零落地點綴著天幕,或陷進云層里,或飄動到深色的空處。 昏黑裹挾理智,輾轉反側一陣,后面就只剩一片漫無邊際的沉寂。 翌日清晨,天晴,萬里無云。 隨行的秘書助理團天剛亮就起床行動,按工作進程做事,先為今日的計劃打準備,再是分頭劃任務,這兩個負責接洽孫銘天一方的事宜,做好相應的規劃布局,那兩個再根據Z城本公司的安排為這邊進行打理,有哪些變動,怎么處置,需不需要對老板的行程進行適當的調換,等等。 小團隊搞定了一切,蔣秘書再匯總收集,八點左右就抱著一堆東西過來,把有用并需要的點傳遞給南迦。 此時紀岑安已經走了,不在沙發那兒,回了自個兒的套房。 哪個時候走的,無人知曉,南迦同樣不清楚。 蔣秘書順便將早飯叫來了,細節處理非常妥當,周到且省心,喝哪種咖啡都無需南迦親自叮囑,蔣秘書都有數,甚至紀岑安那邊都傳喚了相應的服務。 昨晚發生的事,全部內幕,蔣秘書他們毫不知情,哪里知道她們之間的隱私,一個個還當是昨天那樣。 兩位當局者也絕口不提,對于夜里的經過,隨著天亮就與夜晚一并消散了,不留半點痕跡。 ——以上是對外,而內里間,隔閡不會消退。 孫銘天他們那里還有一些活兒,需要收收尾,但不歸紀岑安摻和了,頂多是南迦出個面,別的一律交給下屬去辦。 白天還有幾個地方要去,她們出去一趟,早上外出,下午很晚了才回來。 本來的日程中沒有這項,可出于昨夜聚會上的岔子,南迦還是帶著紀岑安專門拜訪了其中兩位老總,臨時更改計劃,登門“寒暄探望”,盡一盡合作的情分。 這期間,孫銘天又派人送了幾份禮品過來,可謂細致熱情,待客之道甭提多體貼了。 其中有一份禮品還是特地為紀岑安準備的,是一塊鑲鉆的古董表,奢侈品,價格不便宜,根據紀岑安的喜好送的。 紀岑安往些年里就喜歡收集這個,愛好不多,這勉強算是一種。 老狐貍有夠精明,昨兒當著眾多賓客的面不拿出來,偏偏等她們出去見人了,才讓孫家的管家送來這堆東西。 管家轉告這邊,尤其帶話給紀岑安,說是孫老頭兒很喜歡紀岑安準備的山水畫,勞煩紀岑安費心了。 其實山水畫是南迦的手筆,只不過送出卻是以紀岑安的名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