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網吧晚上缺人,紀岑安又是上夜班,要從夜里十一點半上到第二天八點,偶爾還需要幫忙收銀這些。 比起在小酒吧的時候,這邊的薪水高了將近一倍,但苦累程度遠超在后廚做事。網吧主管愣是不把手下的員工當人看,壓榨大伙兒的本領比張林榮還夸張,唯恐員工偷懶不干活,張嘴就死命催,指揮大家干這干那的,一刻也停不下來。 紀岑安上新班的第一天就被喊去拖地擦桌子,分明是保潔的活兒,但主管就是不省心,認為保潔只干白天,晚上得她們續上才行。 主管是老板娘家的親戚,不能得罪,所有員工都忍著他,隨便他表演唱大戲。 一位老員工稍稍同紀岑安通氣,讓不要與之一般見識,應付兩下子就算了。 紀岑安倒也好脾氣,橫豎都是干活,做清潔也不是不可以。她平常心接受,到時間就撤,拿到工錢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好在主管給錢爽快,不會克扣一分,甚至不需要員工自己伸手討,不似張林榮那么煩人。 這方面不錯,也算是一個優點了。 網吧不包飯,飲料可以免費喝,空閑時還允許玩手機上網。只要不拆房子,不打擾客人,需要時能隨叫隨到,其它的愛咋折騰都隨意。 而且這邊的正式員工還包五險一金,整得像模像樣的,待遇比小酒吧好些。 找到勉強穩定的新工作了,紀岑安猶豫了下,隨后還是知會阿沖一聲。 阿沖挺高興,問了許多話,說:“其實是啟睿找的地方,他前兩年經常到你們那里通宵打游戲,跟那些人也認識?!?/br> 紀岑安嗯聲,不過還是只感謝阿沖。 阿沖笑瞇瞇的,讓她有時間就過去做客,樂呵道:“你放心干,早點爭取成正式員工嘛,這樣也很好的。去年我也差點去那兒了,可是我不會電腦,搞不明白,人家不招我?!?/br> 阿沖改不了啰嗦的習慣,一開口就叭叭一通,愛嘮叨,也愛碎碎念,講著她那些小日子,不久再是聊到小酒吧,說紀岑安走后她和陳啟睿都很不適應,新來的那個總做錯事,腦袋木木的,一點都不機靈,連客人點單都記不住。 紀岑安想掛電話,不喜歡聽這些,可遲遲沒摁斷。 但她也沒啥可講的,本身又不感興趣,回話都很少。 “你有什么可以跟啟睿講,找他就行,有麻煩就讓他朋友幫你?!卑_說道,笑了下,之后才不打擾她休息,慢半拍知道該掛電話了。 紀岑安自是不會找陳啟睿,沒那念頭,不樂意與其攀關系。 不過她的想法沒啥影響,由于有阿沖在中間周旋幫忙,翌日,再去網吧守夜時,一個娃娃臉男生熱情過來打招呼,問她:“你就是江燦吧,我是陳啟睿的兄弟,我倆住一起?!?/br> 娃娃臉自來熟,與阿沖也認識,受了朋友的囑托要照顧她,行事也絲毫不見外,完全把紀岑安當自己人了。 紀岑安沒打算結識新朋友,不冷不熱的,點了點頭,應了一下。 “嗯?!?/br> 娃娃臉卻不介意她的態度,因為早就聽阿沖他倆說起過她,清楚她是哪種性子,知道這沒壞心,不用太計較。 “我也上夜班,以后咱倆就是搭檔?!蓖尥弈樥f,沒心眼兒地笑了笑。 紀岑安對搭檔不感冒,聞之就當放屁,聽完就過。 當晚,出于示好的目的,娃娃臉還請紀岑安吃了頓夜宵。 紀岑安擦完桌子回去,這人大方分一把已經冷掉的烤串給她,塞她手里,說道:“快吃快吃,待會兒就涼了,涼了會硬,吃不動?!?/br> 她不喜歡重口的食物,但還是收下了,人家給就吃,權當填飽肚子。 等吃完了,娃娃臉才告知實情,說燒烤是無人認領的,有的客戶點了外賣又不吃,或是臨時走了就送前臺收銀處了,他其實是借花獻佛。 紀岑安問:“誰送的?” 娃娃臉喝了口水,心大說道:“這個不是送的,剛收桌子撿的,好像還沒動過,扔了怪可惜,浪費?!?/br> 紀岑安:“……” 網吧離筒子巷較遠,坐公交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位于大學城附近,大概隔了兩條街的距離。 這邊學生群體更多,方便做生意,周邊地區的網吧全靠學生黨養活。哪怕是寒暑假期間,可留校的大學生們也依然會到這邊來上網打游戲,大多都是三五成群約著到這兒過夜。 理工大學也在周圍,走路二十分鐘以內就能到。 那邊過來的男生特別多,幾乎一半客人都是理工大學的。 紀岑安熟悉地形,清楚地方在哪里,但空閑時從未到外面晃悠,絕不踏入理工大學的區域范圍內。 娃娃臉他們卻喜歡到那邊打轉身,有時還會過去吃夜宵,約上陳啟睿他們喝酒聊天什么的。 陳啟睿來過網吧一次,下班后到這兒打游戲,進來后眼珠子都快爬到頭頂上,沒正眼看過紀岑安一回。 也不曉得是哪里得罪了這個氣包,他對紀岑安有意見得很,碰上了都不寒暄兩句。 紀岑安不會主動搭理對方,瞧見了都不出聲喊人,眼皮子半合就當是知道了。 娃娃臉私下和紀岑安嘮嗑,說:“啟睿好久沒過來了,今天難得來一次,也是稀客?!?/br> “哦?!奔o岑安說,并不待見對方。 無心的一句話,娃娃臉也沒別的意思,講完又轉到另外的話題上,邊打哈欠邊找聊頭,問關于酒吧的工作,過一會兒又幫腔罵張林榮,說那狗東西摳門,表示自己也在酒吧工作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