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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塔熱錯? 蕭送寒本想接著問不是到塔熱錯,那會去哪兒??涩F在的情形,二叔他們無論在哪都是其次,問題在于,如果來塔熱錯的不是他們,那么周琮說的大人物又是誰? 周琮與對方不過插肩而過,究竟是出于什么緣由,以致于當即判定他們為大人物? 觀長老,晚輩有個不情之請。 觀齊云抬手:但說無妨。 實不相瞞,執法司大隊長孟思岐與我們本有約定,送走我們那位朋友過后,會今在晚日落之前回村??涩F在入夜在即,寅字院至此都不曾傳來消息,我擔心,孟隊長在外面會遇上什么麻煩。所以我想如果條件允許,還請長老安排人手不,是舍那族的精銳,越過鎮天關去打探打探情況。 觀齊云很少管族內細具化的事務,聞言掐指算了一道即時卦,旋即神情凝肅道:好,此事我會作安排的。 還有一事,只是建議。 你說。 蕭送寒正襟危坐,格外鄭重其辭:先前來時,我聽田隊長與孫老對話,得知我們途徑過的紅柳樹林乃舍納族的防御機制之一,所以我猜測,舍納族成員結構特殊,陰陽師普通人混居,為免外界打擾,除了紅柳樹林外,還有一套隱秘的應急系統對嗎? 觀齊云點頭:沒錯。 那晚輩想建議觀長老,此應急系統在今晚便通令下去,全員調動,三日之內,按最壞結果做三分防御、七分進擊的準備,以防萬一。 以今晚為界點,是因為孟思岐是執法司數一數二、偏屬攻擊性的陰陽師,如果今晚他依然不能按時歸來,就說明外來大人物,實力之強,強到可能對包括孟思岐這樣的高手都形成了嚴重的掣肘干擾。 今晚動員,三日內形成機制,以防御帶動武裝,以進攻作為后手,這是對面不明威脅時最合理最妥當的危機預案。 觀齊云此刻看似云淡風輕,其實方才卜出大兇之卦之后,早就一分二心,琢磨起族內人員調派問題了。 說來也巧,眼下蕭送寒所計策略,與他心中所想正不謀而合。 他忽然好奇:蕭賢侄,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長老請問。 你給出這些建議,立場是什么?恕我直言,你們三人來族里不過三日,如果是站在我族的立場,我以為你的動機要義不足,如果不是,為什么又要把這些話說給老夫聽? 下了這十二盤棋,如蕭送寒所言,他的確是另有目的。 他垂下眼眸道:晚輩沒有絕對立場,蕭梧葉就是我的立場??赡荛L老對她的了解僅停留在她的出身上,假如把對她的關注和期許換算成拋物線,這條線的走向一定是離坐標線要多遠有多遠??晌抑?,她是個眼很淺的人,她身無一物,所以把身邊每個人都看得至關重要。如果這里真將發生那些我們不想看到的事,別說她不會袖手旁觀,作為我個人而言,我也不希望城門之火燒到她身。 蕭送寒抹掉黑白棋子,混在一起,一步步復盤這一個下午之來,他跟觀齊云所對棋局的所有步驟。 然后繼續:晚輩知道,父親和您淵源頗深,如果此次有需要到晚輩的地方,晚輩愿略盡綿薄。都說棋品見人品,送寒不才,雖不到坐照通幽之級,但用智小巧可能勉強算得上,今對局十二,但憑長老斷辨! * 告辭觀齊云,走出議事廳時,夜已至深。 蕭送寒想過自己失蹤過久,有人或許在長安路永安巷皆尋他不到,會在議事廳外徘徊以待。 知道葉子在這方面每每似缺少一根筋,不見得會是她,但他也萬萬沒想到,等他的人竟然會是任飛影。 任飛影顯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匆匆跑到那四十九級臺階下大吵大嚷:藥呢,我告訴你啊,昨晚可是你自己說的,今晚讓我找你拿藥,我該喊的人也喊了,你躲到議事廳算什么意思! 蕭送寒神情凝重,脫口便問:孟隊長回來了沒有? 任飛影一下被問住,磕磕絆絆:沒沒,那我只認你,他沒回來你也得給我想辦法,我阿媽等不了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觀長老雖然沒有明說,但看得出來,剛才他順手卜來的即時卦,卦象不妙。 正愁兩邊一團亂麻,事大事小牽三掛四,時間緊迫似找不著最佳突破口。結果昨晚和他們一起的、唯一女追光師顧曉曉突然從永安巷跑出來。 站在路口大喊:阿影,快來!阿媽不好了! 任飛影嚇得魂飛魄散,豎著食指,拼命地想給蕭送寒撂句什么狠話,可情況千鈞,他無暇他顧,強忍下來轉身跑向顧曉曉。 * 冰火兩重天的震天關外,丹珠服務區。 袁宥姍當著所有人的面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阿信挨削,晚飯也罷吃,也不知道是為陰陽師的線索丟失,還是為額頭上不知什么時候新增的一道瘀傷所致。 所有人噤若寒蟬。 直到深夜十點,出門巡邏的幾個散修從北面帶回來一個人,袁宥姍聽說了此事,這才打起精神,重新遮瑕梳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