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頁
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從卡車檢修架上掙脫捆繩,卡在這個調性拔高的點,圓滾滾地一把將她撞開: 呔,看腳下! 袁宥姍栽在地上形象全無:??? * 日影向西。 馭獸師派出的牧犬一路追、不眠不休地追,最終在一條南北走向的河流邊徹底失去了孟思岐的血腥味。 這是孟思岐拼盡最后一絲意識滾進了河中。他提出水中寒氣,將白骨露出的傷口作冰凝固,才終于甩掉了那些纏人的尾巴。 可惜此時的他已然失血過多,爬上岸后無路可走,更無法回到計劃中給程飛安排的牧民點。所以堅持了沒有幾步路,感官天懸地轉,如同一只折了翅的雄鷹,瞬間昏迷栽進了一處獵人挖掘的涵洞。 好在從丹珠方面及時撤離后,周聰開著車、卡著視角,繞行遠路從終跟著那些馭獸師和孟思岐。 見不久過后孟思岐突然消失在地平線,他排除四周風險,立刻開車過去查看: 好家伙,這哪是雄鷹折翅墜落,這根本是一團被剝了脛骨的軟棉花鮮血因手踝脫套而浸便全身,若無手筋和皮膚勉強掛粘住肢節器官,此間搖搖欲墜,手早就不知道丟在半路哪里了。 這還是前些天意氣風發不得的孟大隊長?! * 等待孟思岐歸隊的村子里,時鐘度日如年地轉撥到了晚上七點。 夕陽不落,然顏色卻已經被即將降臨的紫微斑斕逐次滲透,飽和得讓人倍感身心不適。 在天空飛了一天、此時最易被這混亂顏色所干擾的瑃蘭緩緩飄回寅字院她這一天,除了吃喝拉撒,連午睡都是在天上解決的。 本以為中午過后,接到指定電話,她能再上一分,功德圓滿地回家休息。 誰承想,那通來自外界的電話死活沒能等過來,而事后發覺不對勁時再打過去,兩通電話其一關機其二不在服務區,周琮或是程飛,竟都雙雙聯系不上了! 那個那個玄女,該不會真是我中午拉肚子的那一小會兒,真的只是一小會兒,就錯過什么重要電話吧?不然,怎么到現在都沒見電話打進來呀?我真的 蕭梧葉很頭疼。 這事也不能全怪瑃蘭。 她飄在天上十幾個小時,如果外邊一切進展正常,這電話時機遲或者晚,早就應該打過來了。 只能說中途一定是因為什么事出現了耽擱。 等了一下午的田榛終于坐不住,起身道:你們等電話,我去執法司,看看思岐回來沒有。 作者有話說: 第89章 舍納族數十年沒有通網, 對于他們而言,有沒有電話,或者電話能否及時聯絡上什么人, 其重要程度,甚至還趕不上明天晾曬前需要翻翻面的紅薯干。 自周琮把有大人物進山的話帶到、又失聯過后,蕭送寒第一揣測到的對象, 就是自己的二叔蕭如晦。 * 打二叔電話,電話是通的, 卻總無人接聽。 父親的也是,兩人像是約好了似的,越是要緊關頭,越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因深知父親二叔和陰陽師的關系,所以蕭送寒把消息突破口放到了族長觀齊云的身上, 正逢觀齊云也無其他要緊事,兩人再見如故, 干脆在議事廳的茶室擺起了玲瓏棋局。 不知不覺,一下午的功夫, 十二個輸贏回合。 一局結束,觀齊云望望窗外夜幕四合的天色說:也是我養生有道,否則蕭賢侄這種下快棋的風格,就是放在同齡人的身上, 恐怕也消化不下三個回合。 下快棋是計算之下的落子快, 并非是毫無章法的一通亂擺。 打法之下四勝八負,這個戰績對弈觀齊云,放在尋常局里, 已經是相當優異的成績了。 蕭賢侄今日心中有事, 再下下去, 結果也不會太美好,不如就此作罷吧。 蕭送寒忽然眉宇放松,抬頭淺笑道:晚輩下棋不在乎結果,在乎過程。 觀齊云沒想到他今天扯著自己連番轟炸,是別有用意。 賢侄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事急從權,其實這半天的功夫過去,外邊消息一件都沒傳回來,蕭送寒心里的確很難再像先前一般從容淡定。 他恭敬地放下棋子道:觀長老,請問您和我父親還有聯絡嗎?不知道兩位跨越千里,過去是用什么方法進行聯系的? 觀齊云不知他什么意思,徐徐梳理長須。 每月十五,執事司安排人到措勤縣采購之跡,打通長途電話。任何要事,我們都會在電話里提前約定好。 那如果是突發事件呢,長老和外界,沒有即時聯絡過? 觀齊云搖頭:倒也不是沒有。我手中有一組六壬栻盤,對特定的人群可以做到千里傳訊,不過栻盤算法挑人,不知密語,訊息約等于無效。 既是如此,蕭送寒再次揖禮,以示接下來他或有唐突冒犯:如果一切都需提前約定,那么晚輩想請問,我父親或者我二叔,又或者蕭家的任何其他人,有沒有和長老們約定過,近期要到塔熱錯? 觀齊云猶豫了片刻,直視蕭送寒道:說起過,不過,不是到塔熱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