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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蕭小姐,觀某人此時想再問你一句:如果你是朝生派的那位創始人,擁有改天換地的本領,面對蕓姬的請求,你會作何選擇? 連番轟炸,蕭梧葉的大腦此刻正是半清醒半宕機狀態。 她面如紙白,不明白同樣的話,為何觀齊云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問她。 不過有一點她清楚,照觀齊云所說,現在的她和陰陽師有所一致、又不相同,正好處在當界和天外化境之間。她連自己的立場和處境都沒有扯平抹正,哪有資格為天下蒼生去做性命相關的抉擇。 所以她搖頭道:天下大事,不應該由我來做主,所以還請觀長老賜教。 觀齊云終是滿意地捋須頷首。 朝聞道夕死可矣。蕭梧葉,有關陰陽師的部分,老夫能說的都說完了,可幸你已然明悟,回去吧! * 就在蕭梧葉有所感悟的當下時,蕭送寒這邊也沒閑著。 離開議事廳的時候,正值村民見證完孫濤的放逐儀式,回到家中。簡單拾掇過后,十之五六的村民,整齊劃一地擰上水壺背箱,準備列隊前往村子的種植養殖場。 執事司的兩名隊長,在十字路中間隨機分配事務牌,村民領到牌子,按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排隊領取對應的農具、獵具,然后順著長路分散繞行至各自目的地。 蕭送寒幾人來者是客,且有執法司田榛田副隊長打照應,住在這的三天,只需老老實實遵照規矩行事,旁的用不著他們多cao心。 程飛今天的任務是接通寅字院的通訊信號,天艾負責體力幫忙,所以各司其職,正好就空下了蕭送寒。 蕭送寒見事隨機應變,順勢加入狩獵的隊伍,在十字路口領到了一把古作直弓。 執事司隊長的薛峰沒有見過他,是以派弓具的時候問了句:你是昨天村外來的人? 蕭送寒見他極具親和力,帶笑點頭:是,在院里閑著也是閑著,不知道介不介意讓我加入,活動一下筋骨? 薛峰刮目相看:當然可以。阿修,你跟這位客人說一下狩獵規則,還有注意安全! 叫林修的小伙子皮膚黝黑,年紀大約二十三。 每逢狩獵日,狩獵隊伍十來人為一組,林修的成績總能在一眾老手中名列前三甲。 直弓不是蕭送寒的擅長,不過阿修看得出來,他寬肩細腰、臂膀有力,是個拉弓放箭的好手! 小哥加油,按獵物數量計算,拔得頭籌的人可以領到天字牌,到執事司免費放松兩個小時。 蕭送寒難為情,也不解:放松? 林修神采飛揚的:昂,網上沖浪,兩小時,賊爽啦! * 路上,林修把狩獵事項事無巨細都說給蕭送寒。 他們村子是有飼養雞鴨牛羊的,打獵只為了在戰略儲備食物、豐富蛋白質種類的同時,順道清除居住地附近的生態隱患。 獵物目標按順序排名,先是最為泛濫的戈壁灰尾兔,其次是巖鼠。除此之外,大部分獵物就算碰見,也要格外放行,尤其是荒漠雪狼和藏羚羊這兩類。 蕭送寒想到這里是陰陽師聚居地,特別還有孟思岐那樣的大內高手在,憑他那柄寒霜古劍,千凌一道,勝過萬箭齊發,存心打獵,或許根本用不到這么多人勞師動眾。 林修說:那不一樣,如果打獵這事全壓在個別人、好比如說孟隊長身上,那村民什么都不用干了,得著孟隊長一人薅,有失公平嘛! 有失公平 公平。 蕭送寒不禁琢磨留意,從接觸舍那族開始,這兩個字出現的頻率明顯較平時高出了兩倍。 路的盡頭一馬平川,他故作松快地問:這些比較公平的規則,都是大長老制定的嗎?聽起來,倒是比較超前。 林修又說:應該是長老們定制,然后隨著時間推移,大家默認約定的吧。小哥你不知道,我們舍那族陰陽師一百,普通人卻有兩百,名義上叫舍那族,歸屬藏族,但其實有很大部分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你說大家風俗習慣還有本領層次都不相同,如果不講公平,哪天要出現一個特別特別牛B的人物,那咱們這個族群還能是現在這樣和諧? 再說了,能相聚到這里一起生活,誰還不是受了不公平待遇才來的?所以在這里啊,誰要敢挑戰公平,那就是族人公敵。 不知為何,經林修描述,蕭送寒竟聯想到了水滸傳中的一百零八位綠林好漢。 他們之所以會凝聚在一起,抱團避世,某種程度上講,的確是為了追求他們心中的公平。 原來如此,難怪我在這里,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林修得意得很:那是,尤其是打獵的時候,策馬奔騰,那叫一個爽! 作為臂膀的延長線,他五指張開,掌心向下,面對無邊無際的荒原,信心爆棚到海角天涯幾乎盡握于手。 視野之內,幾匹棕紅色的健壯駿馬,自由奔跑在草灰色地平線,獵手們提韁勒馬,策馬馳騁,在日頭之下鐫刻出一幅幅酣暢淋漓的剪影,別說林修了,便是蕭送寒見了此景,心中也是說不出的激昂澎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