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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田榛火氣不小。 她回嗆道:孫濤,朝生究竟怎么你了?拿去你的瞳色還是在事先說好的前提下進行的,從頭到尾,朝生都沒有虧待過你。 半里路之外,任飛影所謂的村子赫然眼前。 黃土矮墻半圍,經幡御風而飛。 孫濤目光渾濁,思緒飛向不知多少年前、他剛進舍那部落時的樣子:朝生虧待就虧待在,它給了我一身的矛盾,罪大惡極! * 村子口的精神堡壘,是柳木架豎起來的一尊牦牛頭骨,藍白紅綠黃五色風幡,千條百條斜織在牛頭骨兩側,精神抖擻,如天幕之羽扇,將黃泥砂石堆積而成的小土城渲染地飽和度滿滿。 矮墻的邊上,有人坐在褐色石墩上剪紙。 她用紙糊成一朵朵花骨朵形狀,又心靈手巧地一枝枝粘,一組組攛,形成了土墻籬笆邊幾乎快要完工的,紫色玉蘭樹樹冠。 樹冠嫁接到枝干,樹身高達四米,和城市景觀道上的實體樹比例1:1。 而這樣繁復的大型制作,日積月累,形成總共十來株,不知不覺早將入村的道路布置成了姹紫嫣紅,活色生香一般。 這樣看來,這位剪紙姑娘的工作,就相當于外邊的市政園林景觀建設了。 孟隊長、田副隊長你們回來啦哇,這么多人! 小姑娘興奮過后立刻捂住嘴,膽子忒小的躲到了首間茅屋的草垛子后邊。 廓住嘴型,聲音很小地提醒道:田副隊長,人是不是太多啦? 五個人,其中一個背上有傷。 這是舍那族建村這么多年來,外來人員數量上的首次破紀錄。 浩浩蕩蕩的隊伍,立馬吸引了很多勞作的村民駐足圍觀。 不過他們膽子小,衣衫粗獷簡陋,面黃肌瘦。便是圍觀,也是急忙丟了藤框簸箕,三五拉二四,躲進身后茅屋反鎖木門,從紙窗戶的破孔處偷偷地看。 議論聲細細碎碎,弄得蕭梧葉一行人渾身不自在。 田榛站在風幡陣下,氣質卓然地回首提醒:再進一步的話,這里所有發生過的事都會從你們的記憶池里消失,那種陡然空缺會讓人失真一段時間,可能會很好習慣,也可能會很折磨人,確認要進嗎? 都臨門一腳了哪還有退縮的道理。 蕭梧葉迫不及待點頭,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如果我拿陰陽令開口,我可不可以見見你們的負責人? 第77章 田榛不好回答她, 想見觀齊云,也許容易,也許很難。 我先帶你們去安頓下來孟隊長, 你就去請示師父,看孫濤之事怎么處置,還有任飛影鮑安歌兩人擅自出村, 具體怎么處罰! 村里沒有外邊氣候極端。 回到安全點的任飛影是以秒換了幅嘴臉無論旁人說什么,他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破罐子破摔的態度回饋。 這會他也不再叫孟隊長了, 而是直呼其名:孟思岐,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家了,我阿媽還等我呢。你們要是商量好怎么處罰我了,去我家尋我就行。還有老規矩,我是主犯, 鮑安歌是我慫恿出去的,把最高規格記得留給我。 孟思岐恨鐵不成鋼地白了他一眼。 縛上銀色古劍, 押著孫濤直至前方長路盡頭。 對了榛榛榛榛,上次阿媽說讓我帶你回家一起吃個晚飯, 你那邊忙完了,晚上就過來吧? 臨走前,孟思岐突然很矯情地連喊了田隊長兩聲昵稱。 這雞皮疙瘩掉得,害得蕭梧葉不得挑眉擠眼, 配上一臉子八卦。 田榛敦促他忙正事:知道了。 回頭正好撞見這么多人看著, 田榛因而很淡定地解釋說:我和他,就跟小夜兒你們倆的關系一樣,我們是娃娃親。 * 田榛是個普通人, 也不知道長輩過去有什么促使締結娃娃親的因緣際會。 家里人很尊重她, 很小的時候, 特意把她送去塔熱錯學校寄宿、助教,以熟悉那個特殊群體的特殊環境。 孟思岐那會子,是作為大學長身份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的。 允文允武,翩翩少年郎,她沒有不喜歡,也就同意了。 你們呢,想好了真用姻親這層關系嗎?在帶你們去見族長之前,我有責任提醒你們,外面的登記法在我們這里不做數,舍那族有舍那族的一套社會構筑體系,定親的意義往往等同于婚配正娶,所以沒有哪一步能含糊,選擇定親也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 在這件事上,蕭梧葉原本就有些畏畏縮縮,聽田榛這么一唬,聯想到孫濤的下場,她倒是很配合地立馬打起了退堂鼓:怎么個代價法? 葉子? 蕭送寒沒想到她態度前后轉變這么快。 在進這道門之前,他以為他們之間不會再有變數,而應該把精力都放到此行要尋找的答案上。 蕭梧葉為自己條件反射的不確信感到抱歉。 田榛轉而對蕭送寒道:你也別怪小夜兒,這個代價主要還是會應驗到你身上,我看你們的情況,七天七夜空恐怕都解決不了具體問題,小夜兒可以融進舍那族,而你,現實恐怕就會難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