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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推開裴簡,起身,抹干臉瀟灑離場。 裴簡跟在身后調侃:公主對我還真是用完就扔,毫不留戀呢。 桑懷柔帶著鼻音,眼尾還帶著紅暈,兇巴巴警告他:這事不許告訴別人! 裴簡勾著唇,說的話讓人想打他:獨屬于我的一點樂趣,怎么會告訴別人。 桑懷柔想起裴簡親自己眼睛,越想頭皮越發麻。 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會這么平靜的讓裴簡吻眼睛? 她是被下蠱了嗎? 回程的路上,裴簡心情很好,桑懷柔一頭黑線。 她坐在副駕上,卻緊緊縮在車門邊,看起來仿佛把裴簡當作洪水猛獸一般。 裴簡開著車,一邊注意著桑懷柔的神色。 只是看起來懵懵的,顯然還沒理清自己的情緒和心意。 裴簡默不作聲,打開了汽車音樂,試圖按捺住情緒,給桑懷柔讓出一些空間,想讓她自己意識到某些感情的發酵。 兩個人一路上沒再多說什么,下車時,裴簡摸了摸她的腦袋,看著人進了家門,這才開著桑家的車回去。 幸好他留了一手,有理由借著還車子來找她。 桑家老宅。 桑懷柔一進門,所有人的視線頓時轉了過去。 乍一瞧見老祖宗眼尾泛紅,鼻尖也發紅,好像剛剛哭過的樣子,桑老爺子頓時來氣了:是不是裴家老三欺負你了?我去找他們家老爺子! 桑懷柔擺擺手,神色懨懨道:沒有,就是看了個電影。 裴音忍不住道:懷柔,你們看的什么電影啊?快告訴我是愛情電影! 桑懷柔答:恐怖電影。 眾人: 恐怖片能看哭!絕壁有貓膩! 桑家人認準了裴簡欺負人,而桑懷柔情緒浮動過大,加上對裴簡的態度沒理清頭緒,只想回屋洗個澡休息。 等人真的安安靜靜躺在床上,桑懷柔才意識到,今天她跟裴簡之間的進展有多離奇。 更離奇的是,她竟然并不反感這種接觸。 她不由想到十七一脈現如今的掌權人桑羅瑞,他對裴簡的態度,一定知道些什么。 桑懷柔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行動力很強,立刻就跟老爺子要到了桑羅瑞的聯系方式。 一通電話打過去,桑懷柔還沒開腔,桑羅瑞先誠惶誠恐:老祖宗,這么晚了您還沒歇息?是有什么事吩咐嗎? 桑懷柔無語:現在才十點,年輕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呢。 桑羅瑞拍馬屁:是,老祖宗您的身子骨健朗,我是拍馬也趕不上的。 桑懷柔: 你這用詞,一時分不清楚是夸獎還是嘲諷。 桑懷柔不跟他繞彎子,開門見山問桑羅瑞是不是認識裴源明,為什么對他那么一副態度。 桑羅瑞似乎有些詫異,試探問道:老祖宗,您是不是不知道,裴首輔其實是先皇安排給祖上那位太子爺的人? 桑懷柔聽懵了。 緩了好半天,她才問:你是說,裴源明是小十七的人。 正是。 桑懷柔理了理頭緒,反駁道:可他當年明明是靠著非太子黨的那群人扶持,才坐上首輔的位置的。 桑羅瑞連忙解釋:您誤會了,那是先帝與裴首輔布的局,若非有一股新勢力從中作梗,暗殺了您跟裴首輔,恐怕,當年老三老六他們很快就要遭殃了。 桑懷柔覺得這個發展太奇妙了。 她以為的敵人,原來從來就不是敵人。 還不知道裴簡暗中默默護了他們姐弟多久,她竟然 還剃了人家外甥的頭發! 太過分了。 桑懷柔想想就覺得自己以前是在犯蠢。 她又有些埋怨裴源明什么都沒告訴自己??墒寝D念一想,朝堂上下都知道她跟裴源明是死敵,若是告訴她,恐怕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化就會被有心人看出來。 她嘆了口氣:你能確定此事真偽嗎? 桑羅瑞急切答道:絕無半句虛言,這事不僅僅是夢中,十七一脈代代都記著這份恩情。當年,要不是裴家相助,舊太子也不能在新皇上位前死遁逃出宮去。 原來,小十七真的沒有死于這場宮廷斗爭。 裴源明即便死了,也安排好了他的退路。 桑懷柔不禁有些感慨,桑羅瑞又斷斷續續說了些什么,她一概都沒進到腦子里,渾渾噩噩掛了電話,躺在床上,試圖理清自己的情緒。 她突然發覺,卸除了這種敵對關系之后,她竟然,并不討厭裴源明。 甚至還有些隱隱的欣賞他。 桑懷柔還說不好自己現在對裴簡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意,但是她很清楚,此時此刻,她忍不住的想要見到他。 生怕是夜晚放大了自己的情緒,桑懷柔強行逼著自己入睡。 一切都等天亮之后再說。 第二天一早,天陰沉沉的。 戶外刮起了狂風,沒一會兒就下起了暴雨,大門外一株小樹苗攔腰吹斷,橫在地上躺尸。 裴音說這是臺風馬上要過境,極端天氣最好不要出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