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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逝飛速,已經過去整整八分半,桑懷柔除了丟進去幾百個幣,只收獲了一只小獅子。 她正跟一只小狐貍杠上的時候,頭頂突然響起裴簡的聲音:這個游戲有訣竅的,一旦有玩偶半掛在坑邊,下一個抓夾必中。 桑懷柔仰起頭,裴簡就站在她正后方,側著腦袋低聲教習。 桑懷柔忍不住詫異:你不抓了? 裴簡笑得有些欠:你喜歡的我都抓了一只,覺得不需要重復的,就來看看你。 桑懷柔: 你他喵,前面賣慘都是演我? 裴簡身后果然是一只購物車,里面堆滿了抓到的娃娃,不遠處全是圍觀的人。 桑懷柔咬牙切齒:我記得某人剛才還說給音音抓的時候,結果不滿意。 裴簡點頭應是:她想湊齊一套十二生肖,而我只有五分鐘,所以,結果很不滿意。 桑懷柔: 狗賊! 桑懷柔理所當然地輸了。 她怨念的看著裴簡,一字一頓:勝之不武非君子。 裴簡對這話很受用:怎么,公主什么時候還拿我當過君子? 桑懷柔卡殼了,確實,從來沒有過。 裴簡笑了:既然如此,可別想著賴賬。 桑懷柔被戳中心思,跳腳道:誰會像你一樣,說吧,讓我干什么! 裴簡還沒想好,瞧瞧時間差不多了,索性先欠著,拉著桑懷柔要去看電影。 這一堆娃娃實在不方便帶著走,裴簡給薛秘書去了個電話,派人來取。 電玩城的老板許是跟陸家有點什么淵源,誠惶誠恐跟裴簡兩人打過招呼,還親自看著裴簡的戰利品,表示一定會交到薛秘書手上。 裴簡承了這份情:那就有勞,讓薛秘書來了,把東西送到桑家老宅。 桑懷柔詫異:送我家干嘛,提醒我還欠你一件事嗎? 裴簡被逗笑了,抬手彈了桑懷柔腦袋一下:你要這么想也不錯。 桑懷柔罵罵咧咧跟他斗著嘴,表情看起來倒是開心了不少。 電影已經開場許久,兩張票作廢了。 裴簡索性去問接下來有什么場子可以趕,得到一部恐怖電影的回答,他不由揚眉去看桑懷柔。 他記得,這個人對鬼怪話本最是喜歡。 又愛又怕,嚇到精神抖擻的那種。 桑懷柔顯然也聽到了這話,眼前一亮,期待的看著裴簡:就看這個? 裴簡還能怎么樣呢,只好嘆口氣,寵著唄。 這片的名字叫《狗看見死亡的雙眼》,在裴簡眼中就是一個披著恐怖外衣的動物保護和自我救贖片,可是架不住桑懷柔喜歡啊。 比起大雍還很簡單的鬼怪話本,這部電影對桑懷柔來說已經算得上跌宕起伏了。 于是,她跟鎖著電影情節進展越來越緊張,整個人都要蜷縮在那張小小的座椅上時,裴簡嘆了口氣,伸出手捉住了桑懷柔的手。 黑暗的影院中,氣氛逐漸脫離那種詭異和恐懼感。 氣溫在升高,或許,也只是她掌心的溫度。 這場電影幾乎沒什么人來看,除了前面三兩個人,就只剩下最后排角落里的他們。 桑懷柔被裴簡捉著手,突然覺得很安心。 她扭頭想要去看裴簡,裴簡已經拉著她的手湊了過來,在耳邊低語道:喜歡就看吧,我在旁邊陪著你。 桑懷柔知道自己一定紅了臉,囫圇點點頭。 后半場,兩個人的手都沒有分開過,她看得也越發心猿意馬起來。 直到電影突然在高潮中將整個主題升華,沒見過這出的桑懷柔被感動到,眼淚汪汪的看向裴簡。 裴簡禁不住伸出大拇指輕輕擦她臉頰,溫柔笑道:怎么還哭上了。 桑懷柔也覺得丟人,垂下臉:用不著你擦。 裴簡不容她拒絕,抹平了眼淚花,又伸手拍了拍桑懷柔的后背,輕聲哄小朋友一般:好了,結局不是皆大歡喜嘛,難道見你掉眼淚,反而更心疼。 或許是黑暗讓她模糊了邊界感,或許是裴簡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再或者,是身處異世,遇上這唯一一個知根知底的人。 裴簡耐心的安撫,換得桑懷柔鼻子一酸,偏頭躲進他懷里,抓皺了前襟小聲哽咽:我想父皇和母后了 裴簡聞言默了默,動作比之前更柔和一些,徑直將人攬進懷中,然后輕輕湊近,吻了她的眼睛,化去落下的眼淚。 他貼在她耳邊,語氣里不見平日的戲謔,滿是寵溺:還有我在,我會陪著你的。 桑懷柔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 父皇去世的時候,她忙著照顧生病的母后,安穩朝政,沒時間哭; 母后去世的時候,她急于保住小十七的性命,讓他完好長大繼位,也抽不出時間痛哭一場。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在這樣一個漆黑的地方,看著一場莫名其妙的恐怖電影,和曾經的死對頭雙手交握,然后埋在他懷中悄悄落淚。 于是,電影驟然收場,燈光打亮,讓人無處遁形時,桑懷柔的尷尬癥很快就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