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漠寒淡淡：“拒絕了?！?/br>
    簡爍笑一下：“為什么??？”

    “你說為什么？”

    “偵探比較聰明，不像我一樣好利用？”

    阮漠寒好像又吸了一口氣，抽著煙，不看簡爍了。

    簡爍又往前走一步，懟到阮漠寒面前：“你明天去見完姜凱倫，會不會就不回來了？”

    阮漠寒抽著煙，垂眸望著草叢：“不是你叫我去的嗎？”

    “對，因為我不想永遠當你退而求其次的選擇?！?/br>
    “你會嗎？”她追問：“見完姜凱倫以后，就不回來了？”

    “你在意么？”阮漠寒淡淡：“你不是要去醫院找柏靜嫻么？”

    “你想我去么？”簡爍又往前走一步。

    她撞破了一點皮的鞋尖，已經抵到阮漠寒的鞋尖了。

    阮漠寒低下頭，看著兩人抵在一起的鞋尖：“這跟我想不想你去有什么關系？”

    “只要你說不想我去，我就不去?！?/br>
    阮漠寒還低著頭，抽了一口煙。

    一陣風起，一點細碎的煙灰，就掉在阮漠寒的鞋面上，又飄到簡爍的鞋面上。

    阮漠寒薄唇翕動。

    又閉上。

    最終，她緩緩開口：“我什么都不會說的?！?/br>
    “想去你就去吧?！?/br>
    “如果你這么需要一個母親的話?！?/br>
    簡爍笑一下：“這樣啊?！?/br>
    “那我們明天，就是各去各的咯？你去找姜凱倫，我去找柏靜嫻？”

    良久。

    阮漠寒：“你說呢？”

    簡爍沒說話。

    阮漠寒站起來，把煙掐了，扔進路邊垃圾箱：“回去了，音音一個人等著呢?！?/br>
    簡爍跟著她。

    阮漠寒沒回頭，話是對著她說的：“你不用進來了?！?/br>
    “你吃的差不多了吧?！?/br>
    簡爍：“披薩……還沒吃完?！?/br>
    當時簡爍之所以讓阮清音點兩個九寸披薩，不是因為嘴饞。

    當然也有嘴饞的成分，還她心里，還隱隱有個想法——

    好像披薩吃不完，這頓飯就永遠不會終結似的。

    阮漠寒直接戳穿了她：“兩個九寸披薩，根本不可能吃完的?！?/br>
    “但你還是讓阮清音點了啊?！?/br>
    阮漠寒腳步微妙一滯，又繼續往前走。

    “我會打包，不會浪費食物的?！?/br>
    “哦?！?/br>
    “再見?！?/br>
    “……再見?！?/br>
    ******

    周日中午。

    阮漠寒跟阮清音吃完午飯，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抽著一支煙。

    一點點細密的雨絲，飄到她瑩白的手臂上，帶著一陣七月罕見的微涼。

    阮漠寒不以為意，也并沒有往陽臺更里面站一站。

    她盯著小臂上微微濕潤的一塊，微微凝神。

    她只是沒想動今天會下雨。

    明明昨天還鑠石流金的熱著，偏偏今天下起了雨。

    去掃墓的日子，竟然真的灰蒙蒙下起雨，巧合到有些荒唐的地步。

    阮漠寒忽然想起，阮清音曾跟她告狀：“mama，你都不知道傭人有多笨！”

    “我本來想讓她幫我做閱讀題，結果有一道選擇題，她竟然選下雨表達了興高采烈的心情？！”

    阮清音撇著嘴：“我可再也不敢讓她幫我做作業了?！?/br>
    阮漠寒抽著煙，看著面前細密的雨幕。

    她覺得簡爍的確挺可笑的，下雨怎么可能表達興高采烈的心情？

    一片潮，一片灰，每一根雨絲，好像都拴著人的一顆心，不停往下墜。

    怎么看也跟興高采烈毫無關系。

    看著雨抽著煙，阮漠寒的手機響了。

    她淡漠的接起來：“喂?！?/br>
    姜凱倫優雅而沒有波動的聲音傳來：“今天下雨，小心路滑?！?/br>
    “知道?！?/br>
    “需要我去接你么？”

    “不用，我馬上開車出發了?！?/br>
    “好，那一會兒見?！?/br>
    阮漠寒掛了電話。

    她靜靜把指間的煙抽完。

    姜凱倫就是這樣。

    姜凱倫不會直接催促你出發，只會提醒你小心路滑、貼心問要不要來接你。

    這樣一來，阮漠寒不得不自己開車準時出發，自己一步步，走進姜凱倫很早很早步好的局。

    ******

    阮漠寒抽完煙，走回客廳。

    她告訴阮清音：“我要出去了?！?/br>
    阮清音坐在沙發上看電影，心不在焉的“嗯”一聲。

    阮漠寒瞥一眼電視，放著上次阮清音沒看完的那部《E.T.》。

    阮漠寒拿起包準備出去，走到玄關處，阮清音忽然叫她：“mama?！?/br>
    阮漠寒回頭。

    阮清音還盯著電視，嘴里卻問：“你不會不回家了吧？”

    似有預感。

    阮漠寒：“不會?！?/br>
    “無論如何，我不會離開你?！?/br>
    她走了。

    ******

    馬路上，陰雨連綿的路面，被一輛輛駛過的車，濺起細密的雨霧。

    聽在阮漠寒敏感的耳朵里，沙沙，沙沙，沙沙。

    阮漠寒一臉平靜，聽著導航里傳來毫無感情的機械女聲：“前方路口五百米，左轉?！?/br>
    阮漠寒開到那路口，抬眼瞟了一眼路牌。

    眼神停滯一瞬，才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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