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他玩 第59節
陳垠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陳垠手心發涼地掏出手機重新給警察打電話,把地址從花滿巷三號換成了盛長流外公外婆住的那個新小區,而后拔腿抄小路朝那個方向飛奔而去。 第70章 小陳在走廊上了 同一時間,盛長流正站在外公外婆樓下,平靜地和十余人對峙著。 這是個老齡化小區,周圍那些顫巍巍的鄰居們都遠遠圍觀著,沒有人敢上前。 而盛長流的外公外婆還在樓上收拾,他們剛剛在樓梯間接走了盛長流拿的竹筐,說還有幾個暖壺掉在了老房子里,讓他去拿。 盛長流剛下樓沒走兩步,一大群人就圍了上來。 盛長流神色漸沉,他像野豹般警惕而銳利地盯著面前這群人,半分鐘后才淡淡開口:“什么事?!?/br> “終于逮到你了!有錢買房子沒錢還你媽欠的錢?”其中一個人粗著嗓子說,像極了某些黑幫電影里的廢物馬仔。 盛長流戲謔地眨了下眼:“你們來就為了這個?” 一群人紛紛一愕,但依舊嚴防死守地盯著盛長流,他們并沒有一來就動手,明顯是在等著什么。 盛長流剛這么想著,一輛面包車就停在了不遠處的小區門口,七八個人下了車,快速朝這邊走來。 那幾人的打扮模樣和圍住自己的這些人都不一樣,如果說這些人是地痞流氓、那么正朝自己走來的那群人則像極了接受雇傭的專業保鏢、或者說,打手。 盛長流眼皮跳了兩下,面色冷峻地注視著越來越多的人。 小區保安也是上了年紀的人,見到這群如幫派般的人時只敢遠遠站著問兩句,然后打電話報警,但那群人已經到了盛長流跟前。 一個單眼皮男人面無表情地盯著盛長流,問:“你是盛長流吧?” 盛長流目光不動:“裝什么呢?” 那男人挑了下眉,而后道:“欠債還錢?!?/br> 盛長流又輕輕笑了一聲:“殺人償命?!?/br> 單眼皮男人臉上終于露出某種意外,但很快,他低了下頭掩住自己的表情,聲音悶沉:“你這是在說什么?” “盛鴻文?!笔㈤L流點到為止:“我沒讓你和盛鴻武償命,怎么主動找過來了?” 單眼皮男人不再淡定,他不敢相信盛長流會知道這件事。 當時盛鴻武找了他做掉盛鴻文之后,就連盛池也沒調查出什么,盛長流又是怎么發現的? 不過也沒關系,這小崽子知不知道很快就不重要了。 盛長流緊抿著唇,微微向后撤了一步:“找個清凈的地兒?!?/br> 單眼皮男人好笑地點頭,行,既然他想找個沒人的地兒死,他們就滿足他。 盛長流主動走在前面,帶著這群危險人物到了小區外不遠的一條河邊上,這塊地方也拆了個干凈,周圍一片荒地。 “行了,就這兒吧,你也別耍心思,跑不掉的?!蹦菃窝燮つ腥穗S口道,而后他和那群穿戴整齊的人往后退了兩步,將位置留給那些放高利貸的。 “說話算話啊,打死他我們要的一分不能少?!狈鸥呃J地回頭跟單眼皮確認。 單眼皮朝他點頭,而后一行人立刻朝著盛長流走去,盛長流沒打算報更高的籌碼,他知道這群人今天是抓準了時機來找自己的,像四年前弄死盛鴻文一樣。 在高利貸追債人的拳頭即將觸達盛長流時,盛長流忽然揮起手,看似沒有碰到那男人,但下一秒血花在所有人眼前濺開,那率先動手的人忽然爆發出一陣慘叫,盛長流如一頭被圍困的雄獸般,雙目漸漸猩紅地盯著那群人。 那人的手幾乎被盛長流砍入骨頭,半截手臂扭曲地垂著,血流了滿地。一群人見狀掏出棍棒刀具猛地朝著盛長流撲去。 盛長流不要命般和十余人搏殺,他學過格斗術,所以在自己手上有刀時那群人并討不了好,但很快盛長流還是落了下風。 他們人太多了,即使五六個被盛長流砍傷,但還有一半的人可以舉起手中的武器朝盛長流砸去。 盛長流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忽然一陣劇烈的鈍痛,而后他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握著刀的那只手被什么東西重重砸下,盛長流發出痛呼聲,而后雨點般的拳頭迅速落在他渾身。 盛長流痛得幾乎沒了知覺,他覺得自己耳朵里也流了血,但他不甘心,他忍辱負重這么多年,他不甘心在這種時候被弄死。 他只是沒想到盛鴻武真的敢殺人。 而且他還有陳垠。 盛長流眼睛充血、已經分不清哪里疼了,但他能聞到泥土的腥味,他雙手摳著土地,妄圖去夠被人扔到一邊的刀,他不想就這么死,他還想再見見陳垠。 但盛長流很快沒了思考的力氣,他的頭也被猛烈地擊打著,他的眼前漸漸灰暗,呼吸也無法跟上了。 然后在天旋地轉之中,盛長流聽到了陳垠的聲音。 很遙遠很遙遠、但他好像在叫自己的名字。 “我草你們媽的!”陳垠手中提著從小區門衛那里拿來的電棍,身后跟著兩三個有些不敢上前的保安,直直沖向那黑壓壓的人群,那些人見陳垠只身一人,毫不顧忌地朝他走來。 陳垠就在他們散開的縫隙里看到了趴在地上渾身是血的盛長流。 陳垠張了張嘴,沒能再發出聲音,他無法置信地瞪大眼睛,下一秒,陳垠不要命地朝那群人揮起電棍。 然后警笛聲遠遠響起。 一群放高利貸的立馬停手,不到一分鐘跑了個干凈,盛長流寂寥地趴在貧瘠的泥地上,陳垠和盛長流隔著不到三米的距離,他不自覺地發著顫,甚至不敢走過去。 同一時間,陳垠的余光看到那個單眼皮男人突然朝著盛長流快步走去,手中不知何時握著一把冒著森森寒光的刀。 陳垠想都沒想便朝那男人撲去,那男人沒料到陳垠會突然出現,被陳垠一把撲倒在地上,但很快他后面那些人上來要弄開陳垠,陳垠紅著眼,他幾乎沒有任何思考,飛快從一邊地上撿了把刀,將刀抵在那男人脖間。 “你們再走一步,我殺了他!”陳垠的手在發抖,但沒有人再敢上前。 “趕緊解決了!”那男人被陳垠制住卻絲毫不怕,他急沖沖朝著那群人喊。 “你閉嘴!”陳垠眼睛發花,將那把刀直直刺向男人肩膀,一串血沫飚出,那男人咬著牙繼續朝那群人怒吼:“今天弄不死那小子,你們全家都得死!” 陳垠忘了自己是怎么把刀捅進那男人胸膛的了,他只是想讓他閉嘴,然后讓那群人不要靠近盛長流而已。 陳垠不知道這是怎么樣的一把刀,刺進人類身體的時候居然一點都不費力,像捅破一個氣球那樣輕易。 陳垠眼前已經模糊一片,他將那把刀拔出來擋到盛長流身前肆意揮著,嘶吼道:“誰過來!下場跟他一樣!”陳垠用力指著那個胸口正在冒血的單眼皮男人。 陳垠不要命般不讓任何人靠近盛長流,可盛長流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他周圍的地上浸著黑紅色的血,像此刻沾在陳垠手上的、終于閉嘴了的這個男人的血一樣。 警笛聲在耳邊響起,警察終于到了。 陳垠在警察和醫生靠近盛長流時終于渾身一軟,也癱倒在了地上。 他的雙眼直勾勾盯著被抬上擔架的盛長流,盛長流依然一動不動、手垂在擔架之外。 陳垠突然有了力氣,他猛地站起來想去把盛長流的手放到擔架,卻被警察攔住了:“誒你有事沒事?” 陳垠用力搖頭,想跟著盛長流上車,但警察依舊拉著他:“沒事跟我們回去調查?!?/br> “不...不行,不行,他、我要跟他去?!标愛鬅o法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只是急吼吼想上那輛救護車,警察拉住他:“別著急,醫生會救他的?!?/br> 陳垠繼續搖著頭,他害怕,特別害怕。 他怕跟警察回去之后就再也看不到盛長流了。 可是警察不讓,陳垠被警察帶去了派出所,一起被帶回的還有那個單眼皮的手下們。 但陳垠的狀態實在太差,警察們審不出他什么,又有那些保安的口供,能證明陳垠是為了救人才動手的,便安排了一名輔警帶陳垠去盛長流所在的醫院。 一到醫院陳垠下了車就朝著醫院里面飛奔,他身上沾著不少血,想問人搶救室在哪兒,但大家紛紛躲開他不敢向前,陳垠一把抓住和他擦肩而過的一名護士,神情瀕臨奔潰:“搶救室在哪?那個渾身是血被救護車接回來的人,在哪里?!” 小護士被陳垠這副模樣嚇得臉色煞白,她怯生生道:“...應該是二樓手術室?!?/br> 陳垠一把松開他,拔腿朝樓上跑去。 然后陳垠在走廊上看到了盛池和他的隨行人員。 盛池臉色也十分難看,他控制不住自己聲音地怒吼著:“把盛鴻武給我控制好了!他們一家都給我控制好?。?!” 陳垠跑到手術室門前,門外那盞燈亮著,從電梯到門口滴滴拉拉一路都落著血跡。 盛池看了一眼陳垠,沒說話,但也沒趕他走。 “多久了?醫生說什么?”陳垠猛地走到盛池面前,臉色發青地問他。 盛池邊上的保鏢立馬把陳垠隔開,盛池看了眼莊斌給他使了個眼色,莊斌拉開保鏢:“長流進去一個小時了?!?/br> “醫生怎么說?!”陳垠盯著莊斌,追問著。 莊斌搖頭:“醫生什么也沒跟我們說?!?/br> 陳垠的臉崩得很緊,他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只得轉過身,直直站在搶救室門口目光不錯地盯著。 期間盛池又打了個幾個電話,家里亂了套,他讓盛鴻語,也就是早早搬去澳洲的大女兒立刻回國,而通過那也在搶救的男人的手下,他也終于知道了當年盛鴻文車禍死亡的真相。 盛池被眾人扶著坐下,他的醫生很快到了現場,熟練地給他吃藥量血壓。 手術室的燈在五個小時后才熄滅,陳垠也足足在手術室門口站了五個小時。 幾位醫生滿身是血、一臉疲憊地走出來,朝著盛池尊敬地點了下頭道:“脫離生命危險了?!?/br> 陳垠目光仿佛不會動一般,他看著醫生、看著盛池身邊一群人向醫生道謝、看著走廊里圍得越來越多的盛洲的高層和盛家的親戚...... 陳垠依舊直直地站在那兒,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張開嘴,小心翼翼地、顫抖地吐出一口氣,生怕驚擾到什么會將盛長流帶走。 盛長流從手術室轉去了icu,陳垠沒能看到他,他又跟著盛池安排保護盛長流的幾個保鏢一起到了icu門口。 保鏢們站著,陳垠終于有些站不住,扶著墻坐到一邊的椅子上。 “他要在里面住半個月,你先回去吧?!彼坪跻呀浀搅税胍?,莊斌不知何時出現在陳垠身邊,陳垠愣愣地抬起頭看了眼莊斌,而后固執地朝他搖頭。 “大過年的你半夜不回家跟家里說過了嗎?”莊斌蹙眉,問陳垠。 陳垠又搖了搖頭。 莊斌看著陳垠沾滿血垢的衣服嘆了口氣,停了下他又道:“告訴你個消息?!?/br> 陳垠眨了眨眼,木然地看著莊斌。 “你用刀捅的那個人也脫離危險了,你那刀沒碰到他心臟,只流了點血?!鼻f斌道。 陳垠“嗯”了一聲,他不關心。 “算了?!鼻f斌朝不遠處的助理招手:“給他加個床,和輪班的保鏢一起,再去弄一套干凈的衣服給他?!?/br> 助理立刻點頭去辦,莊斌又跟保鏢說了陳垠的事,讓他們輪崗去樓下睡覺的時候帶上陳垠一起。 既然盛長流已經脫離危險莊斌就準備離開了,現在集團里一團亂,他得趕緊回去。 白寧曉和陳巡是在第二天知道這件事的,他們只以為陳垠去參加同學聚會,回家晚了也正常,但第二天早上發現陳垠房里還沒動靜,去敲敲門一敲就開,里面沒人,看樣子是徹夜未歸。 白寧曉剛準備給陳垠打電話,兩名警察就到了陳家小院,問他們這里是不是陳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