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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如果她爺爺再不給她包辦一場,她大概率一輩子都是一個人。 -- 溫希洗了手,轉角上了走廊,一眼看見走廊前頭,陸璽倚著墻壁,面皮繃著,籠著一層郁色,目光落在窗外向晚的暮色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是就上個廁所的功夫嗎,這是怎么了? 溫希走過去,問:怎么了,是不是小魔王又調皮了? 實在不行就揍。 陸璽順著聲音看過來,正巧,這個時候,餐廳服務生打開了走廊的燈,啪的一聲,走廊亮起來。 少女在燈光中,容顏美好,玉質的膚色和燈光交相輝映,靈動的眸子關切的看著他。 看著和任何一個青春少艾的少女一般無二,甚至,比普通的少女更青春逼人,吸人視線,可是此刻,陸璽難以想象-- 她要獨自淌過多少歲月的苦澀,才能讓自己和旁人一樣,站在陽光下。 她無法讓人窺見的另一面,在深夜里,又是什么樣的呢? 這一刻,陸璽想捉住她的手,坐下來,聽聽這個姑娘,講一講那些不開心。 他會做最好的聽客。 他做事向來是思慮周全的,這一刻,也忘記了考慮別的,這樣想著,就想這樣做了。 無關男女之情,是一種對命運的憐惜。 目光看向她垂在身側的手,伸過去-- 哥哥,吃飯拉。 是服務生端著鍋底上來了,溫一一跑出喊。 陸璽被這一聲喊的清醒過來,不合適。 時間不合適。 地點不合適。 哪里都不合適,手順勢抬起來,摸摸鼻梁,走吃飯了。 溫希:? 剛剛,陸璽的眼睛里的情緒好像是疼憐惜? 溫希再看過去,他眸色清黑,干干凈凈的。 一定是錯覺。 溫希珉了珉唇瓣,走吧。 服務生的菜也上好了。 點的是鴛鴦鍋,溫一一也能吃,不過因為他一直被楚碧柔慣著,自己吃飯的機會少,連勺子都用的還不是特別靈活,更別提筷子了。 陸璽燙了一些蔬菜裝到他盤子里,溫一一小嘴巴直鼓! 他最煩吃葉子菜了,抱著郁星露的胳膊,漂亮jiejie,哥哥老叫我吃菜,我都要成兔子了!我要吃rou。 溫一一這嘴啊! 陸璽做夢也沒想到,他教的東西,溫一一還能延伸用到這上頭。 郁星露朋友很多,但還是頭一次被這么小的小男生哄,就好可愛啊! 陸璽,你就別管了,我來管一一吃飯。撥了一塊清甜的蝦放進溫一一碗里。 jiejie你真好,溫一一盤著郁星露的胳膊,啪嘰,在郁星露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陸璽: 溫希嘴角微抽。 有了剛才的事,郁星露眉毛一挑,在溫希和陸璽之間掃了兩眼。 溫希擺手,別瞎猜,沒有的事,他肯定是跟我爸學的。 陸璽問溫一一:你這又是跟誰學的? 溫一一:電視上學的啊,mama每天都看電視劇,里頭叔叔都是這么親阿姨的,還壓在墻上呢。 溫希:這對夫妻到底讓小孩子學了多少少兒不宜的東西! 難怪溫一一早戀。 陸璽扶額開眼了!溫一一還有這么多技能,嗐! 郁星露擦了擦口水,都要笑死了。 這小孩好玩。 飯吃的早,吃了飯還不到七點半,這對郁星露來說,頂多算是夜生活的前奏,再對上溫一一這個人來瘋~~ 于是,又轉戰到了KTV。 于是,溫希和陸璽又見識到了溫一一另一面。 他年級不大,居然還是個麥霸~~ 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 配合著動作,豎個犄角,搖著尾巴,么么么送飛吻~~ 溫希揉揉額角~~這混世小魔王小時候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溫一一這性子,正好對郁星露這個玩咖的胃口,一大一小,兩個人居然玩的很歡樂。 陸璽掃一眼桌子,拿起骰子在手里顛了顛,這還真是博古通今的東西,要不要玩這個? 溫希意外,你會玩這個?怎么看陸璽也像那種,從小被嚴格教育,不會沾這些東西的小孩。 溫希的表情,和當年帝師將骰子放到他面前,說,今天我們來學骰子的表情是一樣的。 賭博是惡習,作為太子,學的圣賢之道,克制自己,潔身自好,他怎么可以學這些東西? 帝師扶了扶胡子,笑,書上只有圣賢之道,但治理一國,不能只看書本,容易紙上談兵,天下除君子之外,還有商賈,農人,飯夫,娼-妓,賭鬼,匪寇,他們皆是你的子民,皆歸你管轄。 世人皆知,能成君子,皆是那人本身克己復禮之故,老臣以為,成君子者,亦有外力相助,識字,進私塾,拜師,筆墨,父母的教養等等這世上,只有極少數幸運之人,不具備這些優渥條件的乃是大多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