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美食探案錄 第124節
可那里做的都是大鍋飯,所有人都吃過,怎么別人沒事? 還是那封信嗎? 可那信自己也接觸過,甚至看的摸的時間比父親還長,自己怎么沒事? 那大夫不敢再說,迅速開了個方子,“小人無用,只得擬一個凝神靜氣的方子,先給老大人吃吃看,若見效,也不必再謝。若不見效,請恕小人無用,也不必再請了?!?/br> 說罷,揣著銀子、拎著藥箱,一溜煙兒跑了。 出城,出城,天一亮、城門一開就帶著老婆孩子出城!待個一年半載風平浪靜再回來…… 左右有這些銀子,什么都不做也夠花用幾年了! 田斌顧不上追他,站在原地出神。 里頭田嵩又鬧起來,嚷嚷著什么鬼啊怪的,又打又砸,分明是個老人了,可發起瘋來,竟要五六個健壯的小廝才按得住……簡直亂作一團。 田斌從未像現在這樣頭疼。 他一直都知道有朝一日父親會倒下,但絕不是現在,更不是以這樣一種方式! 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 太早了。 “來人!”田斌朝外喊了聲。 侍從聞聲而入,“少爺?!?/br> 田斌又往里看了眼,就見珠簾后人影幢幢,鬧得不可開交。 他眉頭緊鎖,重重吐了口氣,“拿老爺的拜帖去肅親王府,就說老爺突發急癥,求他們府上的太醫一用?!?/br> 肅親王府內是有太醫常駐的。 侍從一驚,“那,那萬一對方不肯呢?” 田斌的主要目的卻是另一個。 “你只留心肅親王府的人,看說到老爺病癥時,他們是否神色有變!若有機會,務必打聽肅親王是否康健,去吧!” 如果猜測為真,那么肅親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若真是那樣,父親跟肅親王的淵源,必然比自己能夠想象的更深! 第91章 死了?! 皇帝正在書房練字,就有內侍進來說:“陛下,肅親王府的太醫傳來消息,說那位主兒病了?!?/br> 皇帝手下不停,顯然并不怎么在意。 “一把年紀,也該病了?!?/br> 語氣中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內侍:“……” 您高興就好。 不說倒罷了,說到生病,皇帝就很有點不高興。 他辛苦登上皇位,兢兢業業,宵衣旰食,每每累死累活,鬧得一身病痛。 稍有疏忽,下面的言官就像灌了雞血一樣瘋狂進諫,這個鬧著要辭官,那個鬧著要撞死。 可他的好三哥呢? 鐵帽子王,世襲罔替,每日正事不做,當然,自己也不敢叫他做,便是吃喝玩樂。如今已是花甲之年,竟還能如青壯一般夏河賽龍舟! 憑什么! 汗暢淋漓寫完一幅字,皇帝退后兩步左右端詳,十分滿意,當即大手一揮,“拿去裱起來?!?/br> 賞賜臣子的東西又有啦! 內侍總管王中親自上前碰了,又叫人送上熱水和手巾,侍奉皇帝洗手。 皇帝洗了一回,去外間花廳坐下吃茶,“什么???” 那內侍道:“這病來得古怪,兩位太醫也不太敢確認,只說冷眼瞧著,倒像是有些癔癥的樣子?!?/br> “癔癥?”皇帝十分意外,“怎么說?” “便是噩夢連連,偶有幻覺……”內侍道。 之前田嵩就擔心肅親王府那有皇帝的眼線,事實證明,他的擔心對了一半。 之所以只對一半,是因為那眼線既不是他猜想的門人、侍從,甚至歌姬、舞女,而是兩名常駐肅親王府的太醫。 先帝御賜的太醫。 肅親王一直以為他將王府內外治理得鐵桶一般,卻未曾想到,兩名太醫早已倒戈。 其實真要論起來,也不算倒戈。 因為太醫隸屬于太醫署,本就忠于皇帝,忠于朝廷,既然上頭的主子換了,他們的心意自然也要跟著變一變。 肅親王總覺得自己是皇帝的兒子,偏偏忽視了最要緊的一點: 那個皇帝的名號前已然加了個“先”。 他有遺詔護體,自然不怕什么,但兩位太醫就不同了。 太醫也是人,也有家人,縱然先帝遺詔可保他們一世榮華,可子孫后代呢? 人活一世,總要考慮得長遠些。 于是事情就變得很簡單了。 噩夢連連,莫非壞事做盡,報應來了? 皇帝的心情忽然變得很愉快,“總要有個由頭吧?!?/br> 內侍回道:“三天前田嵩去了肅親王府,兩人曾有過一番密談,好像還看過一封書信。只是他們馬上就把那書信焚毀,并不曉得內容?!?/br> 那水榭四面透光,外面有個風吹草動里面的人都會察覺,實在沒辦法偷聽。 不過這事兒難不倒太醫。 一個人的嘴巴會騙人,身體卻不會。 心情和身體狀況會誠實地反應在脈象上,而作為大夫,詢問病患的經歷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田嵩…… 這兩個人忽然湊在一起,讓皇帝不得不聯想起最近謝鈺調查的事情。 前段時間田嵩去福云寺,謝鈺一反常態,也去了…… “子質最近可好?” 面對突然轉變的話題,內侍總管王中愣了下才道:“想來應該很好?!?/br> 怎么突然又拐到世子身上去了? 那就好。 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皇帝將茶水一飲而盡,“叫他們繼續盯著,尤其注意肅親王說了些什么,不必慌張?!?/br> 既然沒有入宮求救,那他就當不知道的。 三哥年紀大了,后事也該準備起來了。 皇帝站起身來,活動了下手腳,覺得心情不錯,就想去上書房瞧瞧,順便考教下幾個小皇子的功課。 前頭幾個孩子大了,心思也多了,越發不可愛。 唉,孩子還是小的時候好??! 才要出門,竟又有人來報,“陛下,福云寺出事了,前任戶部尚書田嵩之女墜崖,已然沒氣了?!?/br> 皇帝:“……哪兒?” 王中:“……福云寺?!?/br> 是的,您沒聽錯,就是世子在的福云寺。 往前推幾個時辰,深夜,福云寺。 卻說一眾人兵分數十路進山尋人,點著的火把光影重重,好像隨時都會被濃密的黑夜淹沒,卻總會頑強地躍動起來。 元培已經仔細問過各處把守山門的僧侶,今日并不曾見符合田淑相貌的女子出入,也沒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而除田斌一行人之外,更無車馬出入。 福云寺所在之地山勢險峻,統共只有兩條路可供出入,田淑閨閣弱質,別說翻山越嶺,就是讓她自行下山都難。 若她自行躲藏,那么極有可能現在還在山上。 若被人拐帶,守門的僧侶卻說今天沒有車馬出入,也就是說……還是最有可能被藏在山中。 馬冰也是這么想的。 “我聽說那位田姑娘婚事不順,莫不是逃婚了吧?” 旁邊的謝鈺抬手替她拂開路邊的松枝,“你又知道了?!?/br> 但他不覺得田淑有那樣的勇氣。 老實講,憑借多年辦案的直覺,他已有了不祥的預感。 話說,她究竟是從哪兒聽到這么多消息的? 馬冰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得意道:“所以,就是說不要小看女人??!” 前幾日她稀里糊涂去聽講經,中間休息時,有幾位夫人過來與趙夫人攀談,她被迫入了“戰局”。 那幾位夫人說來說去就開始暗搓搓打聽她的身份,馬冰不想理會,便當場點出她們身體上的不足,強行轉移話題來了一場調養解說。 無人不愛顏色俏,眾夫人如獲至寶,一時引她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