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必須得高調了 第49節
“到那時,你的創業第二步,也可以開始進行了?!?/br> 森嚴的后宅里,茶杯摔碎的聲音清脆響亮。 “好個花云澗!好個姓宋的!這樣的法子也能想出來!”女人的胸口起伏不定。 她的下首,舒掌柜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你抖什么?” “小的無用,小的無用!請夫人責罰!”他顫著聲音道。 “你當然無用!你也做了這么多年的掌柜了,怎么想不出這么好的辦法?”女人指著他大罵。 舒掌柜心中叫苦,誰能想到,隨便編個故事,就有那么多人跟風呢? “要不,小的也去找人編寫一個?” “等你寫出來,那花云澗早就穩不可侵了!”女人翻了個白眼,又怒道,“黃三還沒查出來花云澗背后之人的身份嗎?” “夫人,那到底是衙門,掌管卷宗的地方更是守衛森嚴,那個關師爺,又是個油鹽不進的,黃三也不能硬闖??!老爺平日里最注重這些規矩,若是被發現了,沒人有好果子吃?!?/br> 他是好話,可女人哪里聽得進去,“我告訴你,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麗衣閣的利潤,一點也不少!那是我給申兒留下的 ,以后是要交到申兒手上的!” 她正說著,門上傳來兩下敲門聲,隨即一個仆婦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你說什么?那個賤種要來了?” 作者有話說: 第五十九章 女人不可置信, “他來做什么?難不成是發現了什么?不,不可能?!彼凵耧h忽, 自己否定了自己說的話。 意識到舒掌柜還在屋里, 揮了揮手,“行了你先出去吧?!?/br> “小的告退?!笔嬲乒衤肆顺鋈?,關上門,才長吁一口氣。 心里卻疑惑, 夫人剛才為何那般驚訝?甚至, 驚訝里還帶著一絲恐懼?到底, 是誰來了? 花云澗的危機解除之后, 稱得上是日進斗金。 霧娘每日來報收益時,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宋嘉然怕他們得意忘形, 又特地去店里叮囑了一番,“最重要的戰役還沒有來呢,你們可千萬別在這要緊關頭掉鏈子!做得好,我給你們發雙倍月錢!” “東家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干!絕對不會誤事!”眾人接連保證。 她又去看繡娘們的進度。隨著生意越來越好, 原先特地請的八個繡娘已經不夠用了, 她又去請了四個回來, 只是這新來的四個手藝比之前的稍微差點, 宋嘉然便讓她們只做店里的普通衣裳。 先前的八個繡娘,先緊著她要求的那十四件定制衣裳做, 等完成了那十四件,再去做別的普通定制衣裳。 她隔著鏤空的窗往繡房里看, 每個繡娘都埋著頭認真干著活。 在所有的員工中, 繡娘的月錢, 她給的是最高的, 除了基本的底薪外,她還特地設置了提成獎,意思嘛顧名思義。所以現在的繡娘都積極得很。 只不過她們的技術和皎皎比終究還是有些許差距,所以那些十四件衣裳里最難也是最亮眼的部分,宋嘉然還是交給了皎皎來完成。 “東家,她們都認真著呢,大家都知道,即將到來的乞巧節對花云澗非常重要,都卯著勁兒做活呢!”霧娘跟在她身后道,“為了快點做完,也為了避免見一些不該見的人,我特地把花云澗后面的院子租了下來,每晚一收工,我便陪著這些繡娘們住在后頭院子里?!?/br> 這是怕麗衣閣的人來收買繡娘。 宋嘉然點了點頭,“但也不能因此累壞了她們的身子,該休息時便休息,吃食方面也不要吝嗇?!?/br> 霧娘保證,“這些您都交代過的,我專門請了廚子養在后頭院子里,每頓有葷有素,還會做些小點心,定不會讓她們餓著。等乞巧節過了便按您說的,請宋家醫館的大夫來給她們把脈,調養身體?!?/br> 這樣就對了,她就算做老板,也得做有良心有道德的老板嘛。 “行,那這邊就交給你了?!?/br> 她打算回去看看皎皎的進度。 等回去了又聽李大道:“今兒個程將軍來了,沒坐一會,便拉著公子出去了?!?/br> 程將軍?程巨鼎? 他來云州城做什么? “你怎么來云州城了?”鄭立晏也在問這個問題。 他在家里,想著反正沒事,便將宋嘉然心心念念的秋千給做出來,自流放路上那一遭后,他如今的手工也像模像樣。 木頭才鋸了一半,李大就來稟報他,說門外來了位姓程的將軍。 他認識的姓程的將軍只有一個,鄭立晏立刻讓他將人請進來。 結果還沒說上兩句話,程巨鼎非拉著他出門,說是聽說云州城臨仙樓的佳釀是一絕,定要和他喝上幾杯,于是他們就來了臨仙樓。 “云州此前不是出了個清風寨嘛,神龍司收到的消息,云州邊界處還有土匪窩,圣上便命我前來剿匪?!背叹薅Φ節M一碗酒,一口飲盡,“??!爽!果然得勁!” “說起來,鄭老弟,你來這云州城也有兩個月了,可還適應?如今又在做些什么營生?” 鄭立晏舉起酒杯敬他,“云州城雖不如都城繁華,但也算得上是宜居之處。說到營生,程大哥,我正好有一想法,想聽聽你的意見?!?/br> “你盡管說!”程巨鼎坐直了身子,還鮮少有人讓他提意見呢! 看著杯中晃蕩的酒水,鄭立晏認真道:“我想考科舉?!?/br> “那就考呀!”程巨鼎抹了把嘴。 鄭立晏苦笑,“說來慚愧,前些年,我也不是沒有過考科舉的心思,只是那時雜念太多,終究放棄,也不知如今再撿起來,會不會晚了?!?/br> “鄭老弟,這我就得說你了。讀書的事,你老哥我不懂,但練武的事我清楚啊,這讀書和練武沒什么差別,都得下苦功夫,你早點練,自然成名也早,若是晚點練,那大不了就是晚幾年才見成效唄。而且啊,這讀書練武,關鍵還是得看天賦。我看鄭老弟你習武天賦是一等一的好,讀書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他邊說邊拍桌子,“讀書好??!雖然老子看不慣那些文文弱弱的書生,但也不得不承認,若是憑借讀書就能有好日子過,總比我們這種靠著殺敵才能掙功勞的好吧?等我家那幾個小子長大了,我也要讓他們讀書!我就不信了,我老程家不能出個厲害的書袋子!” “程大哥,聽了你這番話,我倒是寬慰了許多。其實,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琢磨,我究竟能干些什么。你還不知道吧,我夫人,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志向,而且完成得非常好?!彼麑⒒ㄔ茲镜氖麓蟾诺卣f了一遍,著重說了下巡邏衛找茬的事。 “我就想啊,雖然我也不恥站在她身后,但我也想能做出一番事業來,能夠保護她,讓她依靠,不至于因為一些外界使絆子而每日傷心勞神。我想來想去,最好的法子,便是有一介官身?!?/br> 他慢慢飲了一杯酒,“哪怕只是一介秀才,也能讓那些權貴對付她時多思量思量?!?/br> 他笑道:“程大哥,你看我,和你說這些!” “沒事!你能和我說這些證明你把我當兄弟!”程巨鼎揮手,他又給鄭立晏杯里倒滿酒,舉起杯子和鄭立晏碰飲。 鄭立晏的確是把他當朋友了,這些日子,他心里也是存了事的,但有些話,不好喝宋嘉然說。男人嘛,怎么能在老婆面前訴愁呢?只是他在這云州城中也沒什么朋友,也就是今日,程巨鼎來找他,又喝了些酒,借著酒勁,將這些話說出來了。 “你想考科舉這事吧,老兄我幫不了你,我就是個大老粗!不過,我這次來云州,還帶了兩個人來,正好,他學問好,你可以問問他!我找你之前便和他說了,辦完事來臨仙樓找我,估計再過一會就到了?!?/br> 鄭立晏起了好奇心,“你剿匪還帶讀書人來?” “說起這人,你應該也認識,安國公家的老二方逾?!?/br> 鄭立晏一怔,在記憶里搜了一圈,將這人拉了出來,“竟是他?”這方逾,他此前還和宋嘉然討論過,這人便是鄭鵬當日想給皎皎議親時的三位之一,安國公家三房長子。 安國公當年奉先帝之命,率軍攻打還是明王的景仁皇帝所在的源州,其二子三子都戰死,長子性命雖無虞,卻□□受了傷。 如今的安國公府,只有三個男丁,長孫是大房的庶子,其次便是這方逾,再就是方逾的庶弟了。 這方逾在都城也有頗多傳聞,他自幼喪父,從小由母親教導,許是天資聰穎,十二歲考取童生,十五歲考中秀才,十八歲奪得解元成為舉人,緊接著便在次年的會試中奪得會元,獲得貢士稱號。 只是不知為何,他卻放棄了后來的殿試。 當時有不少人放言,若方定循(方逾之字)繼續參加殿試,必能連中三元! 就是這樣優秀的人,當初差點成為了皎皎的議親對象。 其實按正常情況來講,像方逾這樣的人才,在婚戀市場上應該是很吃香的,以平國公府當時的地位還真不一定能搭得上,只不過吧,安國公家的情況也確實特殊。 方逾是第三房的嫡子,但安國公世子之位是在他的大伯身上,他大伯雖沒有嫡子卻也是有親兒子的。也就是說,等安國公百年之后,方逾是要被分出去的。安國公的爵位輪不到他。 但他若成了新科狀元,有沒有爵位也不要緊,總歸是前途無量的??稍S多人家和鄭立晏當初的擔憂一樣,在于方逾的寡母。 能在丈夫去世,一家人仰仗大伯鼻息過日子的歲月里,將兒子培養得如此優秀,方家三夫人定非尋常女人,這樣的人,是好母親,也很有可能,是厲害婆婆。 是以,在方逾沒有真正取得狀元之名——他的身份還不足以令人略過那層擔憂時,他的婚事也遲遲沒有定下。 如今,方逾已有二十二歲。 沒錯,他就比鄭立晏小上一歲。 鄭立晏對方逾會來云州城一事是很吃驚的,明年又是秋闈,他不在都城備考,怎么會跟著程巨鼎來剿匪? “這不是,少年心性嘛?”程巨鼎摸著胡子。 嗯?鄭立晏眼睛微瞇。 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事,方逾的父親,似乎就是在攻打源州時戰死的。攻打的對象就是老明王,也就是當今圣上的父親…… 所以,程巨鼎的意思,方逾之所以會跟來,是圣上的意思? 程巨鼎咂摸著酒,“如今朝廷缺人用,圣上又惜才,想提拔他,他心中難免糾結,恰逢我在殿中奉命來云州剿匪,他就自請跟來了?!?/br> 原是如此。 “喏,他來了!你要是有啥學問上的東西要請教,只管請教他吧?你還別說,這小子,那腦袋瓜子啊,比沈祿安還好!” 鄭立晏回頭,就見一身著青衫的清雋男子冷凝著一張臉,緩步朝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作者有話說: 新人物出場,猜猜他的用途吧? 第六十章 (二更) “方逾, 來,給你介紹一下, 這位是鄭立晏, 我兄弟!”程巨鼎大大咧咧地招呼。 方逾拱手見禮,“鄭三公子!”他這稱謂一出,鄭立晏就知道他還記得自己。 他回禮道:“我早已不是什么鄭三公子了,方二公子若是不見外, 我稱你一聲方賢弟, 你稱我一聲鄭兄便是?!?/br> 方逾從善如流, “鄭兄?!?/br> “行了行了, 你們一個個文縐縐的,不就老哥老弟嗎?還非得仁兄賢弟的, 也不嫌麻煩!”程巨鼎不耐煩了,“都坐坐坐,哎,方逾,你那個弟弟呢?怎么不見他跟著你了?” 說起這個, 方逾原本溫和了一點的臉色又冷了, “他說還有要事, 就不過來了。程將軍, 舍弟頑劣,還請程將軍莫要怪他?!?/br> 一看便知他之所以心情不好便是因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