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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觀南拉過他的手,摘下焐熱的手套給他戴上:“不是,我今天臨時有點要緊事要處理, 劇組那邊得請一天假,下午我先送你過去, 你好好拍戲?!?/br> “什么事?!卑拆堧S口問道。 “一點私事?!?/br> “私事……” “別擔心,不是壞事?!?/br> 安饒倒也不太愛打聽別人的私事,即便是伴侶也要給對方留充足的私人空間,這是他認為最舒服的相處方式。 “去吧?!彼蛄藗€哈欠,“困了,再補會兒覺?!?/br> 他做了個奇怪的動作——摸了摸楚觀南的后脖頸。 瞬時一陣涼意襲來。 楚觀南摸了把脖子后面,掏出來一把雪。 大雪一直到中午時分才停, 整座城市被積雪籠罩, 放眼望去, 慕白一片。 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雪, 車輛不敢行駛很快, 只能龜速前進,碰上紅燈長綠燈短的路口, 更是動輒過上半個小時。 車內溫度很高, 很容易令人產生困意。 安饒坐在副駕駛,打了個哈欠。 楚觀南隨手將溫度調低一點,探過身子把安饒面前的出風葉壓下去, 避免對著他直吹。 “今天結束后在片場等我接你, 預訂的餐廳是七點, 實在無聊讓青鳶陪你說說話?!背^南叮囑著,宛若叮囑一個第一天去幼兒園的小朋友。 安饒臨下車前,他還不忘囑咐:“多喝水,風扇不能對著臉吹?!?/br> “知道了你安心辦自己的事去吧?!?/br> “等一下?!背^南喊住他。 安饒回過頭,見他從車窗探出頭。 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臉頰上印下輕輕一吻:“可以了么?!?/br> “嗯,好好拍戲?!?/br> 楚觀南一直看著安饒進了片場這才開車離開。 車子緩緩行駛于渡江大橋,開了許久,「實驗中學」的牌子出現在視線中。 最近到了期末考試周,即便是課間的點校園里也沒什么學生,被大雪覆蓋的校園透出一股冷清。 門衛大爺還是上次見過的那位,見到楚觀南,又是一通彩虹屁,才問道:“今天怎么又來了?又來看望于老師?不得不說,這年頭像你這么重情義的人不多了?!?/br> “不是,我今天來,是找校長的?!?/br> 門衛大爺一愣。 找校長?為啥?難道大明星要來給學校送福利? 二話不說,大爺給校長辦公室打了電話,說有個叫楚觀南的藝人想見見他。 校長也是一臉懵逼,明星?找他干啥? 但本著「他總不能是來害我的」理念,校長熱情接待了楚觀南。 楚觀南沒時間和他商業互吹,開門見山:“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讓我看看五年前所有老師的檔案?!?/br> 校長皺起眉頭:“這些屬于個人私密,非特殊情況不對外公開?!?/br> “那我只看一個,就是五年前離校辭職的老師,當時應該二十七八歲左右?!?/br> 重點中學的校長自然不是吃素的,腿一翹:“如果您不說明緣由,恕我無法滿足您的要求?!?/br> 楚觀南抬眼,眼底黑沉一片,即便面對大小算個副省級干部的校長,依然倨傲。 校長看著他的眼睛,莫名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壓的人有些喘不過氣。 “我想知道,五年前,貴校跳樓的學生,和這位突然離職的老師到底是什么關系?!?/br> 「跳樓的學生」。 死去的回憶突然跳起來攻擊校長。 現在想起來還感到后怕,就因為這事,當初自己差一點點面臨被免職的風險。 學校內部當然知道這孩子是為情自殺,但對外可不敢這么說,對學校的聲譽會產生極其惡劣的影響,所以當時對下來調查的教育局說的是: 可能是孩子高三了壓力太大,最近也有點掉成績。 至于那個害他跳樓的學生,據說現在已經成了明星,還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 他現在名氣水漲船高,校長夜夜不得好夢,生怕他借用自己的影響力把這件事的真相抖摟出來。他們今年還要參與全國十佳中學的評比,不能在這么重要的節骨眼上掉鏈子。 特別是,自己,當初,威脅他轉學的秘密。 這么做,完全是為了學校日后的發展。 他可能不是個合格的校長,但絕對是個合格的政客。 “楚先生,是這樣的?!毙iL微微發笑,內心強大游刃有余,“這件事已經經由警局和教育局多方調查,蓋棺定論,實在沒必要拿出來再提?!?/br> 校長明擺著不想和他說實話,楚觀南知道逼也逼不出什么結果。 他站起身:“如果校長覺得不好明說,我便在網上發布信息,請當年所有的當事者好好聊聊?!?/br> 楚觀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介意找每個學生詢問情況,我有的是時間?!?/br> 校長差點一口老血噴上天花板。 他要真追著那么多人問不得鬧得滿城風雨?! 這不全世界都得知道這件事? 難怪別人都說,能在娛樂圈混出一席之地的絕對不能小瞧,沒一個善茬!沒有那股狠勁兒,怎么踩著別人往上爬。 校長長長嘆一口氣:“我知道了,您也別在網上繼續擴大事態,不就是那個老師的檔案,我給您找找?!?/br> 楚觀南坐回去,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