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每天都在打臉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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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走,便走進了陶然居。 以金線繡著四爪九蟒的玄青靴子踩在落葉上,嘎吱嘎吱作響,一個不小心,一只腳踏進了泥坑里。 “殿下當心!”裴琰忙伸手扶住他。 宋凝將腳抽出來,眉宇微蹙,“陶然居的落葉,難不成從入秋開始就沒掃過嗎?” 他鬧出的動靜雖不大,但也不小,理應有守夜宮人起床探看,但直至宋凝走到寢殿外,仍無一個人出來。 宋凝瞥了一眼裴琰,裴琰察言觀色,立即道:“殿下,這陶然居的人太沒規矩了,待奴才明日將他們提來,好好……” 宋凝忽然一擺手,示意他噤聲。 漆黑一片的陶然居,亮著一點光。 宋凝抬步跨過門檻,朝那絲亮光走去,走得近了,才發現是一星燭火,在燭臺里微弱的搖曳著,瑩瑩微光打在破了一洞的窗紙上。 宋凝就站在窗外,透過那個洞,借著那一點微光,打量著窗內的沈棠。 陶然居沒有杏雨這般欺主的奴才,卻也沒有伺候的人,就留了沈棠一人,孤零零的坐在燭火下,都已經三更半夜,還在繡著東西。 春寒料峭,丑時的寢殿帶著一絲冷意。 沈棠時不時停下來一會,揉搓一下雙手,又跺跺雙腳,等手指恢復了些知覺,才重新拿起針線刺繡。 只是屋子里不但冷,還暗,許是為了讓蠟燭能夠燒久一些,沈棠拿起針,又將燈芯掐得極小極細,這樣坐在一旁刺繡,繡一會便忍不住要揉揉眼睛。 如此潦倒之姿,連裴琰看了都有些心生不忍,更何況是……他小心瞥了宋凝一眼,果見他臉色鐵青。 宋凝也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與沈棠年幼相識,即便不喜她為入東宮算計于他,他也只是刻意冷落,從未想過要在衣食上苛待她…… 整間屋子,只有她縫制時窸窸窣窣的聲音。 宋凝偏頭凝著她,心臟驟然發疼,他強忍著,握拳抵唇。 有些東西在他心頭翻騰,卻說不清、道不明。 呼—— 屋內的燭火忽然一跳。 沈棠忙放下針線,伸手護住燭火,四處張望,想看著是從哪灌進來的風。 “姑娘?!本G蕪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內室出來,“天色已晚,仔細傷著您的眼睛,不如由奴婢替您繡罷?!?/br> 綠蕪過來時又帶了一陣風,燭火劇烈搖曳了一陣,沈棠小心翼翼護著,好不容易穩定下來,方才松了口氣,目光不自覺的朝窗牖望去。 縱是宋凝這般最是擅長面不改色的人,眼下都忍不住心下一虛,急急避開,還不忘把裴琰也扯到一邊。 兩個人貼在墻上,那毫無溫度的宮墻,冰得裴琰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宋凝一雙黑瞳瞬間軋過他。 裴琰忙雙手捂嘴,無辜地垂下頭顱。 等了一會,便聽到綠蕪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應當是未發現外頭的異常。 里頭傳來沈棠的聲音,“殿下的生辰快到了,我親自替他繡一個香囊,方顯心意?!?/br> 綠蕪不滿地嘟囔,“便是姑娘親手繡了香囊給殿下,又有什么用,他那么多女人,才不會珍惜姑娘?!?/br> 沈棠坐在榻上,不言不語,縱然在東宮中受盡磋磨,可她滿心滿眼,還是宋凝啊。 等了半晌,里頭一點聲音都沒有。 “殿下?!迸徵降剿文砼?,輕聲道,“不進去嗎?” 宋凝怔了半晌,冷冷瞥了裴琰一眼,驟然轉身離去。 這一夜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煩躁地拽了下領口,坐起身皺眉盯著裴琰。 裴琰被他嚇得一個激靈,小心問道:“殿下有何吩咐?” 宋凝閉了閉眼,腦海里一時是她護住燭火的模樣,一時是她單薄纖細的身影。 半晌,宋凝面目肅然,嗤笑一聲,“東宮難道還缺了燭火不成?” 裴琰看他一眼,過了好半晌,悟了。 “……是,奴才立刻就差人,不,奴才這就親自送去?!?/br> “等等?!彼文白∷骸坝涀?,不是孤送去的!是……” “是內務府辦事不利,如今要彌補過失,奴才明白,請殿下放心?!?/br> 裴琰正要出去,宋凝敲了敲桌子,又道:“等等,就將孤這一盞琉璃燈送去?!?/br> 燭火跳躍忽明忽暗,自然不及琉璃燈。 “……是?!迸徵鼞?,遲疑了半晌,問他,“殿下,您既然舍不得沈承徽,怎么不親自去見她?” 見他面色陰沉,裴琰立刻往自己臉上甩了一個巴掌:“奴才多嘴!” 宋凝心中不快,神色也跟著冷了許多。 他側過身,目光掃向裴琰,帶了幾分惱,也不知是惱他自己,還是惱裴琰。 “孤不是關心她,只是不愿東宮有人受到苛待,就算她再不受寵,孤看在皇后的面上,也容不得他們作踐?!?/br> 沈棠永遠不會知曉,這一盞琉璃宮燈,并不是內務府撥來,而是宋凝特意命裴琰送到了陶然居。 沈棠站在九華殿中,目光落在琉璃宮燈上,無聲無息地走到他身側,將藥碗遞了上去。 平日里這些個奉茶端藥的事兒,都是裴琰做,宋凝也習慣了他的伺候,今日倏地換了雙白皙纖嫩的手,男人下意識愣怔。 一抬眸,便瞧見沈棠。 “殿下請用藥?!?nbsp;沈棠低聲道。 “怎么是你?”宋凝緩緩抬起眼,冷聲道,“出去!” 沈棠正為如何伺候宋凝而發愁,聞言心里登時松了口氣,將藥碗擱在桌上,脆聲應道:“是?!?/br> 這會兒瞧著她迫不及待想退出去的模樣,宋凝險些氣笑,又改了主意,“回來?!?/br> 沈棠步子一頓。 二人隔得近,宋凝能看到她長睫微垂,纖長濃密的似鴉羽一般一顫一顫,隱約還有一股馨香伴隨著她的呼吸淺淺襲來。 能感覺到頭頂的注目,沈棠緊緊咬著唇,手心沁出一層薄汗。 宋凝輕嗤一聲,出息。 “藥?!毖院喴赓W。 沈棠抬起眼睫看了他一眼,便見男人臉上神情似笑非笑,唇角還勾起一抹譏誚。 她呆怔一瞬,一時間竟忘記將藥碗呈到他面前。 見她磨蹭,宋凝冷聲道,“你就是這么侍疾的嗎?” 沈棠聽出他口氣中的隱隱不耐,頓覺這書齋的地上似乎是布滿了釘子。她咬著下唇,硬著頭皮端起藥碗,上前兩步。 “殿下請用藥?!?/br> 宋凝掃了她一眼,伸手端過,一飲而盡。 “會研墨嗎?”將碗擱下,宋凝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他姿容清冷,身姿如松,便是著一身玄黑云紋繡金常服,也是貴氣逼人。 沈棠咬了咬唇,剛想答“不會”,宋凝推了推案前的硯臺,氣勢凌人,一副由不得她拒絕的模樣。 “那一手簪花小字工整娟秀,怎么可能不會研磨?!彼文?。 沈棠心下一驚,宋凝怎會知曉她擅長寫簪花小字? 來不及多想,沈棠垂首接過墨錠,又偷偷抬睫瞥了他一眼,見他一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模樣,心頭沒來由的便生了股暗氣。 她不著痕跡的退后幾步,恰巧遮擋住外頭的光線。 宋凝蹙眉,抬頭看她,卻見她裝個沒事人似的站立在那。 作弄別人向來都是他干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別人來作弄他了? 宋凝暗嗤一聲,立起筆沾墨。 這一落筆,便是整整一個時辰。 須臾,九華殿內只聽得翻閱奏折的聲音,偶爾還有狼毫筆揮落的沙沙聲。 沈棠昨兒個一整夜都輾轉難眠,如此這般機械的磨墨,沒過多久,她的眼皮子就愈發沉重,小腦袋一沖一沖。 宋凝撂下筆,抬眸覷了她一眼。 在九華殿當差能睡著的人,怕是只有她沈棠一人。 宋凝嗤了嗤,探出手來,用狼毫筆觸了下她的額頭。 沈棠被涼意驚醒,頓時一個激靈。 她的肌膚細膩白皙,便是湊的這樣近,也瞧不出任何瑕疵,睫毛纖細濃密,杏眸眼尾泛紅,有股說不出的媚態。 沈棠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額頭因著宋凝方才的那一點墨,而印了黑乎乎的一大團。 他瞥了一眼,伸手去捏她的下巴,準備拿帕子給她擦干凈,卻見沈棠下意識躲避,驚恐地看著他。 宋凝的手落了個空,眼神也變得冷颼颼的,索性不再管她,任由她臟著臉,總歸出丑的人不是他。 沈棠不知道宋凝的這些想法,繼續抬著酸軟的手硯著墨。 屋門一開,裴琰走了進來。 “殿下,該上藥了?!迸徵仓^皮道。 宋凝掀了掀眼皮子,將奏折合上,伸出肌理分明的小臂。 裴琰替他拆了臂上纏繞的繃帶,動作雖然小心,卻還是弄疼了他胳膊上的傷口。 距離宋凝疔瘡發作已過去好幾日,喝藥的時候他脾氣還算好,可上藥的時候卻是愈發難伺候,稍不留意就要橫挑鼻子豎挑眼,叫伺候他的裴琰苦不堪言。 宋凝吸了口氣,惱怒的睨著他,“滾出去,叫別人來!” 裴琰小心翼翼道:“殿下,九華殿撤出大半宮人,剩下的心腹多半是內侍,這群人粗手笨腳,比奴才也好不了多少,如今您要再叫別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