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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的功夫, 阮煙煙不止把八寶從頭數落到腳,還要打他的手掌心。 什么慧母親?阮煙煙氣紅了臉,揪起八寶的耳朵問:你只有我這一個母親,沒有什么慧母親,你記住沒有? 八寶哭得更大聲了。 可是、可是當初當初明明是慧母親向我許 話還沒說完, 就被阮煙煙一把捂住嘴, 柳眉倒豎, 你別管當初是怎么回事,我只問你,你喜不喜歡讓我做你的母親? 八寶果然點點頭,兩行眼淚甚至還沒干。 孩子么, 總歸是很好哄的。 只是點過頭后,臉上表情似乎又有點迷茫,可我也很喜歡慧母親呀,我不想和你們分開。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每人只得有一個母親,你也不例外。阮煙煙冷哼道:我與高慧, 你只能選一個。 八寶沉默了, 很是左右為難。 等到徹底安撫好八寶, 阮煙煙才得了空,重新打量起謝曲, 沖謝曲曖昧地一笑, 童言無忌, 大人別聽小孩子瞎說。 那高慧自個沒本事, 見我受寵,生前就不喜歡我,想把我趕出趙府,死了還想霸占我的孩子,我實在生氣。阮煙煙媚笑道:她自己肚子不爭氣,就想著霸占別人辛苦生下來的孩子,大人,你說說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解釋完了,再提起小木板來,啪的打一下八寶手掌心,咬牙道:還哭!整天就是哭哭哭!沒個消停!我到底還得怎么對你,你才能知道,只有我才最適合做你真正的母親? 謝曲: 這對母子可真有意思。 謝曲沒吱聲,摸著下巴看阮煙煙表演。 可不就是表演么?謝曲琢磨著,天底下哪有相處起來這么怪的母子? 兒子怕母親,連句嘴也不敢頂,母親也怕兒子,連門也不能出。 倒是阮煙煙說那話挺有意思穿著一身無比招搖的正紅色,卻口口聲聲只說自己是小妾,還指認偏房里住的那個才是原配趙夫人。 可哪有原配夫人住在偏房里的? 而且他要是沒記錯,阮煙煙身上撒的這點合歡香,好像是樓子里花魁娘子才有的香,一盒價值千金呢。 所以這樣一看,真相就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是阮煙煙確實只是個妾,但為人跋扈,連原配正房也不放在眼里。 要么,就是阮煙煙從前出身不好,后來從良嫁進趙府,做了趙夫人,卻因為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不敢對他說實話。 正看熱鬧呢,就見范昱急匆匆地跑回來,在門口向他招手。 喲,這是問回來了啊。 謝曲撇一撇嘴,慢悠悠晃到門口去,側過頭,眼睛依舊盯著阮煙煙的方向,小聲問:怎么樣,咱們程大夫能看懂否? 聞言,范昱也看了阮煙煙一眼,卻沒答話,只對謝曲迅速地道:看出來了,你剛才沒和她亂說話,引她起疑心吧? 嗯?為何要這樣問? 難道這里面還藏著什么別的貓膩嗎? 謝曲盯著阮煙煙看了好久,最后轉過臉,搖頭道:沒有,我什么也沒說。 范昱不易察覺地松了口氣。 是這樣,我方才去問程齊,程齊告訴我范昱稍稍點起腳尖,湊到謝曲耳旁,壓低聲音道:這個藥方,其實是治不孕癥的。 謝曲:? 微涼吐息灑在耳廓,癢癢的,謝曲偏了一下頭,幾乎是與范昱鼻尖擦著鼻尖,驚訝道:你的意思是說 趙老爺其實先天不足,很難生育。 謝曲嘴唇嗡動幾下,皺起眉。 那這個趙小公子 話音未落,抬頭看一眼門上那金鈴,臉上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后恍然地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先前竟是他想錯了。 再看向范昱,果然見對方也是一臉贊同地點頭,與他心照不宣。 因為阮煙煙和八寶就在他們不遠處站著,很多話都不太方便直說,為免刺激到八寶,謝曲思索片刻,提議道:先去見高慧,如果可以的話,把高慧從偏房那頭帶到這里來。另外記著在各處多留神,找找有沒有供案。 范昱再點了點頭,小雞吃米似的,十分可愛。 記憶一旦恢復,再辦事時,主動權就不知不覺又回到謝曲這邊了。 倒是臨出門前,阮煙煙見著他們要去偏房,竟忽然拋下八寶,神色古怪地跑過來問道:你們這就要去見高慧了么?你們信我么? 信信信,當然信,我們是要去帶她走。撒謊這事,謝曲一直很熟練,一句謊話被他說得十分誠懇,面不改色心不跳,請問這位煙煙姑娘,是否還有事? 阮煙煙捏緊了手帕,看樣子是還有話想說,但轉頭一看這屋里正蹲地上玩的八寶,就又沒聲了。 兩位大人,勞煩你們幫我給高慧帶個話。阮煙煙最后只是說:就說我阮煙煙對不起她,還有還有,我希望她下輩子能嫁個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