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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滿懷希冀地坐著福船上島,福船船體巨大,可容納近二百人,船身紅黑相間,從遠處看去,像是一只蟄伏的巨獸,顯得分外壯觀。 由于參賽人選中,有許多身份精貴的王公貴胄,商賈后代,故而每名上島的與會者皆可帶上一人,作為照料或者陪同。 青嬈吹了一天的風,只覺臉都要麻了。她本想讓侍女陪殷零上島,可見到桃祈那不依不饒的樣子,卻是怎么也放心不下,只得親身上陣。 桃祈自打知曉她是天乾的公主,便不敢再那般明顯地找茬,殷零是要除,但不能以得罪天乾為代價。 她獨自倚在船欄邊思索,卻不想,殷零獨自起身,緩緩向她走來。 她小心地在桃祈身邊站定,雙手扶上欄桿,才瑟縮地看了一眼船底的波濤。 聽說你怕水。桃祈嗤笑出聲。 殷零皺了皺眉,開口答非所問:你可是很厭惡我? 桃祈臉上還是滿滿的嘲笑。若你的夫君對她人百般疼愛,你又會怎么想。 若是我的夫君心悅她人,我又何必苦苦糾纏,這般不平等的關系本就是自取其辱。 這番話,她沒敢說出,就算再傻,她也知道桃祈這是生了誤會,有了嫌隙。 你可是覺得師父對我關愛太多?殷零不解地問。 呵桃祈根本不想同她討論這種問題。 我是師父帶大的,從我還是個小rou團開始,他便一直如此待我。大概,在他心里,只是把我當作孩子,所以請你莫要誤會。殷零略顯艱難地說出這些話,心底的酸澀再度襲來。 桃祈看了殷零一眼,心中只覺虛偽。幽崇看她的眼神絕非一般,她卻如此愚鈍,甚至不知幽崇根本沒有同意婚約。這般蠢笨,著實配不上幽崇。 自小入夢的男子,她怎會甘心如此假手于人。 看著洶涌的潮水,桃祈握緊了拳,緩緩在殷零身后伸出了手 零兒小心。一直觀察這處的青嬈發覺不對,緊張地起身喊道。 說時遲那時快,話音剛落,一股力量便從身后推向殷零,讓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她,毫不設防地朝圍欄外翻去。 往下便是深不見底的洶涌波濤,殷零絕望地閉上雙眼,卻被一雙大手狠狠拉回。 她驚魂未定地抬眼,救他的仍是那名冰冷的面具男子。還未來得及道謝,青嬈便急急上前拉住了她,將她撞了個踉蹌。 你究竟想做什么?人是你的,殷零也離開了,為何還要苦苦相逼?青嬈臉上的憤怒溢于言表。 桃祈神色慌亂,一臉無辜地爭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是meimei沒有站穩。 她雙眼通紅,滿臉委屈的小模樣,直勾勾地盯著殷零,一副心懷坦蕩的架勢。 我看得分明,是你在背后推她。這副丑樣子,只讓我想到愛而不得,因愛生恨,莫非,零兒的師父根本不要你,一直都是你在惺惺作態? 桃祈臉色突變,眸底一片寒芒。 又是你,再生事端,就給我下去。面具男看向桃祈,毫不客氣地說道。 這般明顯的針對讓桃祈十分不悅,憑什么,憑什么殷零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偏私? 男人果真都是同樣的草包。她存著滿心不甘,無處發泄,只能暗自腹誹。 既然暫時除不掉殷零,那就打敗她,這納地仙姬的名號,她絕不能讓。 雖然桃祈資質不高,平日也練得不勤,但勝在有個厲害的爹,隨手一掏便是一等一的法器。不似那個孤女,在幽溪山那么久,只見她掏過那柄破舊的匕首。 眾人在沉默中上島,陸上看著不大的島嶼,近在眼前卻是尤為壯觀。 四周的植被珍稀罕有,遠遠地便可瞥見島嶼中心矗立的傲人宮殿。 下船后就是無名氏搭建的斗法臺,斗法臺的底座以靈石修葺,木頭架空的表層上攏了一層黑色的皮毯。 接應的馬車早已等候多時,在馬上顛簸許久,終是到了無名氏的主宮。 宮殿仍是紅黑相間的外飾,在慢慢暗下來的天色中,顯得愈發神秘。 眾人比了一日,皆是精疲力盡,找到安排的房間后,便相對無話,各自回房休息。 殷零早已累得手都抬不起來,在青嬈的絮叨中,意識漸漸模糊。 次日,馬車又將眾人帶至昨日的場地。臺下為與會者設置了一排排坐席,席上擺著茶水點心,與昨日相比,顯得愜意許多。 臺前布置了結界作為屏障,最高的觀景臺上,另設了一排供裁判裁決的高位。 為了讓選手可以中場休息,男女二組共用一個場地,輪流進行斗法。 殷零憑借超強的天賦和卓絕的輕功一舉擊潰對手,進入最終決賽。 正想下臺休息,卻聽一旁傳來冰冷的聲音:花鈿組最終決賽名單,桃祈,殷零,請二位與會者做好準備。 她略顯沉重地回到座位,見青嬈正不安地看著自己,只能深吸一口氣后,在軟榻上緩緩坐定。 剛要開口說些什么,桃祈已端著杯盞緩緩走來。隨著她的走近,那股淡淡的桃花香愈發明顯,讓殷零想起那日勾欄內的男子。 她無奈地深吸一口氣,幽崇的恩情不可棄之敝履。既是如此,那這件事,就必須要弄個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