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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本來不只是他一個人,而如今只有他一個人。 懷抱著熱水袋暖著胃,葉弦抬頭仰望星空。 其實仔細看來,這里和游戲世界里的星空所差無幾。 這里真的是你的地方? 葉弦再問,她就是怕誤闖入別人家的地盤,后果不堪設想。 以前不是我的,現在確實是我的。 不是你搶來的? 葉弦! 許一景氣惱,真覺得這女人的嘴煞風景得很。 以前是我母親的,她離開后這里便只有我了。 母親? 江可心? 葉弦扶著腦袋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這里被布置得如同世外桃源,江可心那個女人可沒這個閑情逸致和格調。 難道是他爸的前妻? 沒錯,就是她。 許一景的視線掃過這里的一花一土一草一木,悵然若失。 小時候她經常領我在這里玩,有她有我還有jiejie。 后來她離開了,jiejie也出國了,這里便只有我一個人了。 昏黃的燈光傾瀉而下,灑在這位年僅二十一歲的少年身上,他的雙眸明明那么渴望卻又滿含著孤獨。 葉弦詫異,他說的和她聽到的不一樣。 人們都說,江可心為了鳩占鵲巢把她不到十歲的兒子送到許家,就是要從小養在許家爭奪許家財產。那個許一景人小心懷鬼胎,聽著他親媽那個狐貍精的話,現在終于成功登堂入室了。 你和你母親的關系很好?倒是和傳言的不一樣。 許一景回頭看向她,人人都說你葉弦搔首弄姿放蕩不羈,你與傳言的倒也不一樣。 葉弦被堵得啞口無言,說的是這個道理。 傳言從來都不可信,自己正經歷過,怎么也會在面對這件事上先入為主了呢。 抱歉。 沒關系。 許一景太孤獨了。他尷尬的身份必受別人的白眼,也會讓他身邊沒有一個真心的人。 那些人叫著許少,多是看中他人傻錢多,沖著他背后的勝景去的。而看不上他錢的,就更看不上他這個人了。 他渴望尋求慰藉,于是葉弦就再次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他自己覺得她和他在某些地方具有相似點,這個相似讓他更留意,也渴望靠近尋求理解。 所以當他隔著玻璃看到葉弦痛苦地蹲在酒店前時,他忍不住還是下了車走到她面前。 太久是一個人了,在這個寂靜的夜晚,在這個承載著最美好記憶的小院中,他忍不住將自己的內心傾吐而出。 她是我見過最美好最溫和的女人,那是一副何等溫柔的眉眼,竟能接受我的身份。這里是她和jiejie親手打造的小院,是她們的秘密基地??伤龓е拗奈襾淼竭@里,溫柔拭去我的眼淚,親手為我種了一棵屬于我的小樹。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葉弦看到院子角落里的一棵無花果樹,現在正是結果的時候,上面吊著一顆顆誘人的無花果,有些已經紅紫了。 許一景陷入回憶中不可自拔,那玩世不恭不可一世的眉眼也有了些許柔和。 其實他心細的很,從小就知道自己私生子的尷尬身份。江可心將他送到許家時他太小了,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他小心翼翼就怕惹了許家原夫人不高興讓自己受責罰。受了欺負更是不敢說,江可心不管他,沒有藥他就只能硬撐著。是周清藍不小心碰到他,他縮了身子,才起了疑心翻開他的衣服。 他知道自己于周清藍而言意味著什么,原以為會被罵活該,可是沒有。 周清藍輕柔給他上了藥,說了一句讓他現在都忘不了的話,大人的錯,何必欺負你一個小孩子。 他想要討她的歡喜,格外溫順。她對他也沒有偏見,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 無事可做時他最喜歡的就是這里了,他寫著作業,她撥弄著花束。 后來呢?葉弦問道。 故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藥也逐漸生效,葉弦沒有感覺到胃痛,歪著腦袋問。 后開她就心結成疾去世了,jiejie對我有怨,出國不愿意回來,這里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唉,好悲涼的故事。 葉弦想到那個趾高氣揚二話不說就扇她的女人,感慨好人沒好命,禍害遺千年。 她不該在許家的。 許一景緊握成拳,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憤怒和恨意。 她那么美好善良的女人,竟是被許家折磨沒了。 好人有好報,下輩子她定然一生順遂夫妻和睦兒女雙全。 周清藍去世已有三年,這里依舊被打理得井井有條,可見許一景也是真心喜歡。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想她葉弦竟然在聽完之后生出了一絲惻隱之心。 天已晚了,我該回去了。 言下之意,你該送我回去了。 不能住這嗎?有床。 之前母親也常在這里過夜,床鋪這些都有。 床? 葉弦陡然站起裹緊自己,許一景,你不要得寸進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