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重生之后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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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明白了,嵇雪容在故意罰他呢,這個壞人憋著壞水,還是溫溫柔柔的樣,實際上故意為難他。 念橋又寫錯了一個字,他把筆放下來,小聲說,“我不寫了?!?/br> 他看著紙上歪歪扭扭的字跡,對上嵇雪容的雙眸,里面是無機質的琉璃,他對上嵇雪容眼底,情不自禁地瑟縮一下。 “我知道錯了,我后來沒有送點心給他?!蹦顦虻椭X袋,他用自己臟兮兮的手去扯嵇雪容的袖子,故意把墨水蹭在上面。 “我只送了自己的手帕?!?/br> “我不想默了,殿下?!蹦顦蜓劬t通通的,眸中隱約帶著控訴。 嵇雪容任他扯著,問他道:“是什么樣的手帕?” 手帕他已經送人了,怎么給他看?難不成這個壞心眼的太子要他重新繡一個? 念橋心中生氣,他抿唇說,“是我自己縫的,殿下想知道,我再給殿下縫一個便是?!?/br> 第19章 念橋的娘親雖然是啞女,但是繡工了得,他只是會縫些東西,并不擅長。 他從嵇雪容那里回來,自己在房間里找找,他舍不得用好的布料給嵇雪容做手帕。 最后他找了一件自己的小衣。 小衣是他已經不穿的,念橋在上面歪歪扭扭地繡了兩只老虎,他存了些私心,沒有繡嵇雪容的小字,而是繡了他自己的名字。 手帕是他辛辛苦苦繡的,他才不要最后縫上嵇雪容的名字。 念橋做手帕做到半夜,他揉揉眼睛,眼睛有些痛,后半夜才睡過去。 他還惦記著方定戎那邊,第二日一大早起來,打算去找方定戎。 結果方定戎不在。 連著好幾天,他都見不到方定戎的人,直到嵇靈玉告訴他,方定戎負責安排春獵相關事宜。 “你還真想跟方侍衛做朋友?”嵇靈玉說,“馬上便要春獵了,方侍衛近來事物繁忙,你等春獵之后再找他,到時候他可能會有時間?!?/br> 嵇靈玉只當念橋是小孩心性,話里話外都非??v容。 念橋聞言更著急了,春獵一年一次,再等就是秋獵了,到時候會去宮外的獵場,是出宮的最佳時機。 錯過這次機會,他再想出宮,幾乎沒有可能。 “七殿下,春獵可以帶上我嗎?” 念橋說,“我也想去?!?/br> 嵇靈玉搖搖頭,“你和瑤池瑤碧留在宮里,狩獵場很危險?!?/br> “到時候我無暇顧及你,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好跟三哥交代?!?/br> 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是嵇雪容不讓他過去? 念橋沒搞明白,他說,“我是七殿下的人,和太子有什么關系,七殿下,你不要把我推給太子?!?/br> 嵇靈玉看著他,笑起來,“看來三哥的話也沒用,你若是真想去便去,到時候不能半路反悔?!?/br> “我不會反悔的?!?/br> 念橋當然不會后悔,他眼里亮晶晶的,眸中熠熠生輝。然而很快他想到他是要逃走,以后可能再也見不到嵇靈玉,也不知道他走之后嵇靈玉會不會有麻煩。 想到這里,念橋又不安起來,這兩日是騎射課,他只用為嵇靈玉撿箭。 騎射課很無聊,念橋要在場地來回的跑,這一日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五皇子嵇皓塵和大皇子發生了沖突,念橋發現了,幾位皇子關系都不怎么好,尤其是五皇子和大皇子,他們兩個不和,卻一起排擠七皇子。 不管別人如何,嵇雪容好像永遠都置身事外,大皇子的箭射在了五皇子箭靶上,五皇子直接用箭射穿了大皇子身邊小廝的手臂。 狩獵場上一團亂,最后是嵇雪容處理了一切,五皇子不痛不癢地跟大皇子道歉。 蕭逸云無條件偏向五皇子,好像一條忠心耿耿護主的狗。 念橋在一邊看的分明,五皇子向來目中無人,那只箭絕對是故意射出去的。 “五殿下向來不愛管閑,與大殿下井水不犯河水,大殿下何必為難五殿下,不過是一個小廝,沒了胳膊換個人便是?!笔捯菰齐S意掃一眼,嵇皓塵面無表情,仔細看眼底幾乎壓著戾氣。 被箭貫穿手臂的小廝還在發出慘叫,因為五皇子的一個眼神,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大皇子嵇明禮眼眶幾乎紅了,神色看上去略有些疲憊,拱手面向太子。 “老三,你給評評理,我方才射中老五的靶子,絕非有意,我身邊只有沉魚這么一個人,他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豈能說換就換?” 蕭逸云眼底寒星布滿,對嵇雪容道,“表哥,你方才也看到了,大殿下絕非有意,五皇子便是有意的了?只有大殿下能看錯靶子,五皇子便不能,這是哪來的道理?!?/br> 七皇子存在感很低,這回狩獵場非常安靜,念橋不用撿箭,他還背著箭筒,瞅一眼遠處疼的幾乎昏過去的小廝,他覺得那名小廝實在慘。 是五皇子的不對,五皇子和蕭逸云一起長大,他不喜歡蕭逸云,當然更不可能喜歡五皇子。 何況他也是下人,更能共情下人。 嵇雪容第一時間叫了太醫過來,讓太醫為那名小廝包扎了傷口。 此時兩方各自占理,等著嵇雪容做評判。 “皓塵,你平日里箭從未走偏過,今日你說不是故意的,孤信你一次?!憋┤萆裆辉S多,“你射穿沉魚的手臂,方才沉魚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孤覺得你應該跟沉魚道歉,你覺得如何?!?/br> 嵇雪容對大皇子道:“大哥,他性子從小便這般。沉魚換不換由你決定,先聽太醫說說他傷勢如何?!?/br> 至于蕭逸云,嵇雪容掃了蕭逸云一眼,蕭逸云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最后這件事以五皇子道歉結束。 念橋覺得嵇雪容有些偏頗,分明是五皇子的錯,應該責罰五皇子。 若他是嵇雪容,一定要罰五皇子打手心。 因為今日是交手帕的日子,念橋放箭筒的時候路過蕭逸云,他特意踩了蕭逸云一腳。 黑靴上多了一只灰色的腳印,念橋踩完便上了嵇雪容的馬車,留蕭逸云在原地黑臉。 念橋跑的飛快,蕭逸云額角青筋亂跳,眼睜睜地看著念橋在馬車上瞅他一眼,然后立刻把窗簾放下來了。 “沒法沒天了?!笔捯菰颇樕诔寥缢?,看一眼不遠處的七皇子。 估計念橋也得意不了幾天,到時候有他收拾的。 念橋的一舉一動都在嵇雪容眼里,他放下窗簾嵇雪容在看著他。 “為何要踩他?!憋┤輪?。 “他是壞蛋,幫著五皇子的壞蛋?!蹦顦蛘f。 他很快又想到對面坐著的是最壞的壞蛋,也幫著五皇子,他于是抿著唇不說話了。 念橋把自己縫的手帕拿出來,手帕他已經洗過了,但因為是他用小衣做的,他總覺得上面有他身上的味道。 手帕被嵇雪容拿走,嵇雪容看了上面的圖案,只是掃了一眼,然后問他:“念橋,你覺得五皇子壞?” 念橋在偷偷打量著嵇雪容,見嵇雪容只是看一眼,他有些不滿意,手帕是他熬夜縫了兩天做的。 他隨口回復,“他傷人,當然壞?!?/br> 嵇雪容看著他,溫聲問道:“這是你自己認為的,還是有人告訴你的?” 這是什么意思?念橋不解,他眼珠子轉一圈,覺得嵇雪容可能不懷好意。 他暗自想,他只是利用嵇雪容,嵇雪容本質上是壞胚,他不應該和嵇雪容說這些。 “我不能告訴殿下?!蹦顦虬l現了,只要他說不能說,嵇雪容不會一直問他。 “殿下,手帕是我連夜做的?!彼粷M起來,嵇雪容平日里那么聰明,今日怎么好像木頭。 嵇雪容拿起手帕看了看,放在鼻尖前嗅嗅,他那張臉生的太好看,輕輕嗅手帕的樣子,讓念橋莫名感覺不好意思。 因為手帕原本是他貼身的小衣。 念橋臉上倏然紅了,他有些后悔用小衣給嵇雪容做手帕。 尤其是吃完晚膳嵇雪容用手帕擦嘴的時候,他筷子沒拿穩,碗筷一并掉在地上,嵇雪容用他的手帕擦嘴,明明他感覺手帕是好看的,可嵇雪容拿起來的時候,好像手帕成為了一種褻瀆。 念橋臉燒起來,他表情太明顯,嵇雪容自然看出來了。 嵇雪容突然問:“念橋,你有事瞞著我?” 念橋眼神亂飄,不敢看嵇雪容的嘴唇,他支支吾吾道:“沒有,殿下,我肚子疼,先告退了?!?/br> 他對上嵇雪容淡淡的視線,在原地又不敢動了,他忍不住想,這件事如何也不能說。 若是告訴嵇雪容,嵇雪容估計會罰他。 方才他還想著打五皇子手心,說不定被打手心的會是他。 嵇雪容在位子上坐著,對他道:“過來?!?/br>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到嵇雪容身邊,瞅嵇雪容一眼,忍不住瞅嵇雪容的嘴唇,然后立刻收回視線。 “孤聽聞七皇子允你去狩獵場,狩獵場很危險,不適合你去?!憋┤菡f,“你現在告訴我,孤考慮帶你去狩獵場,怎么樣?” 念橋怎么也沒想到嵇雪容會用這個來威脅他,他有點生氣,但是狩獵場他是一定要去的。 嵇雪容眼底像是沉寂的湖底,里面能夠融化深山的雪,也能化成最瑰麗的烈焰灼蝕人心。 “我說了,殿下能不能不要罰我?!蹦顦虿幌氪蚴中?,以前先生經常打他,手指會腫,好疼。 嵇雪容說:“孤不會罰你?!?/br> 念橋半信半疑,他現在也只能說實話,他耷拉著腦袋,若是有尾巴,現在一定已經蔫了。 “我……”念橋用極細的聲音把那幾個字說出來。 他閉著眼,預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他悄悄睜開眼,發現嵇雪容在看著他,眸色似乎比之前深一些。 念橋被看的險些站不穩,他自己臊得滿臉通紅,小聲討價還價,“殿下,我知道錯了,你方才說的,不會罰我?!?/br> “不會罰你,”嵇雪容面色有些為難,嗓音低沉了許多,“只是我方才聞過,還擦了嘴,是不是不太公平,念橋覺得呢?” 念橋覺得嵇雪容說的是那么回事,但又覺得不太對勁,好像嵇雪容又要欺負他。 但是他理虧……他就不應該給嵇雪容做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