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前夫后悔了 第96節
其二,她不想再和穆延有所牽扯了。 回想起自己方才見到的那幕,她依然覺得心里酸澀。 她與穆延,無論是年紀還是身份,都不相匹配。 祝苡苡咬了咬唇,“我先過去了,免得那丫鬟起疑,待會兒,麻煩許姑娘尋個時機把藥交給我?!?/br> 許秋月沒著急回答,她走到祝苡苡身前,朝祝苡苡遞了一塊帕子。 “夫人擦擦吧,眼睛紅了,免得被人看出來什么?!?/br>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小穆和苡苡見面 第85章 正值午時, 原本街道川流不息的車馬人群,有幾分停歇的架勢。熱鬧了整整一個清晨的街市,也就在這會兒,這會兒才有片刻休息。 將清和送至宮門口后, 穆延一刻不停的轉身離去。他回到了方才遇見祝苡苡的那條街道, 只是惶然四顧, 此刻早已沒有了她的身影。 人群往來熙攘,卻再也看不見那么他熟悉的身姿。 穆延扯著唇苦笑。 也是了, 方才從她的態度就能斷定,她是想避著他的, 只不過見了他一面就匆匆離去,又怎會在原地等候。 心底的那份失落漸漸彌平,他很快冷靜下來。 當初為了從徽州府大牢脫身,他不得不認下自己那所謂的高官父親,跟著他一道, 從徽州來到京城。而讓這一切進行的這樣順利的人, 則是那位當朝最年輕的三品大員, 孟循。 他和孟循做了一筆交易,他欠了孟循一個人情, 但至今為止, 孟循還沒有向他提出任何要求。 那夜, 燈影幢幢的牢房里,孟循對他說的話還猶在耳邊。 “且不說你和那前朝余孽確實沒有關聯, 就算有干系,你只身一人, 又能起什么變化, 一個十九歲的少年, 當真能摧垮這穩固了數十年的江山?” 穆延瞇著眼,滿心戒備的看向面前的孟循,“孟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孟循牽唇笑了笑,“你明白我的意思,這無非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br> 錦衣衛追查了近一年,而后又協同刑部一同追查,再加上這一年,還鬧出了那樣多的風波?;实鄞_實是已經年邁昏聵,如若不然,怎么會被挑撥到這般地步? 只是穆延,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當然無需費那些老家伙那樣多的功夫。 但穆延不只是廣平侯的私生子,他還是曾經的太常寺卿嫡女之子。風光顯赫的太常寺卿一家,為何會落得那番下場。在追查穆延身世時,孟循自然也沒有錯漏這一環。 卷宗上寫的是,太常寺協同工部在先帝陵寢修葺出了差錯,太常寺卿因此落罪,被削去官職,成年男子一律斬首,女子則充入教坊司,或流放邊陲服役。 按理來說,修葺陵寢出了差錯,罪不至此??善K虑湟患?,下場就是這樣凄慘。 前太常寺卿在朝中視為中立,一派獨來獨往,從不結黨營私。以至于甫一落罪,朝中竟沒有幾個人敢與他求情。 孟循收了笑,面向穆延沉聲道:“或許當年你母親一家落罪,并非如表象一般?!?/br> 穆延心頭有片刻迷茫,但很快,他回過神來,“即便是有人故意陷害,但我現在都自身難保了,能做什么……” “那就從著大牢出來,利用自己所能利用的東西,找出背后之人?!?/br> 孟循說這話時聲音很輕,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底一片晦暗,有些讓人琢磨不透的深色。 后來,他離開了徽州府大牢,成了廣平侯府的二公子。盡管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并不在意,但這個身份,確實給了他行事上的便利。 不少人都顧及著他背后的廣平侯府,對他處處禮遇有加。 他花了許多力氣去追查自己母親當年的事。 他本以為,孟循那夜與他說的話,只不過是拿捏他情緒隨意說的,但這近兩個月來發生的事似乎都佐證了孟循那日說的話并非隨意。 他的母親一家,他的外祖,本不該是那樣的下場。 但以他現在的身份,還做不了什么。 他還得再努力一些。 區區一個千戶,還起不了什么作用。至少有一句話,孟循說的很對,身份,確實對他有許多幫助。 只是除了那些必須做的事情,他還很想她。 穆延刻意讓自己變得忙碌,可忙碌間隙,他總是難以自抑的想起她,他時常將她曾經送給自己的荷包帶在身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他幾分他的思念。 他打聽過她的消息。 自她從徽州府來京城之后,她似乎就沒怎么出過門。 而孟循,再忙碌都會回家一趟。 穆延總克制著自己,不過多猜想,可今日的那面,實在叫他久久難以忘卻。 他想見她,同她說上幾句話。 他想知道,她真正的想法,究竟是因為什么,她要避開他遠離他。那夜她說的話,他不愿意相信。 叫來輪守的衛兵,穆延隨意問了幾句話。 他從輪值士兵的話中推斷出了她的下落。 而當真真切切看到祝苡苡從聚豐居中出來時,穆延自恃的冷靜,竟漸漸散去。 他猶豫了許久,在想自己究竟該挑一個怎樣的時機上前。但當看見她與迎面匆忙而來的人撞上,險些摔倒時,他反應比思考更快,先她身側的丫鬟一步,牢牢扶住了她。 從聚豐居出來,祝苡苡便有些心不在焉。 許秋月如她所愿,替她拿到了一帖墮胎藥。那帖藥,現在就藏在自己懷中。 她這段時候隔三差五便要喝藥,將這藥偷偷混在她要喝的藥里,不算什么難的事情。 她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多,沒有那樣多雙眼睛盯著。 只是想到自己要親手做這件事情,她便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有些舍不得。 “夫人您……怎么了,是不太舒服嗎?” 自從一時不查將夫人的衣裳弄濕了之后,悠兒便時時刻刻繃緊著神經,小心翼翼觀察著祝苡苡的一舉一動,生怕自己有絲毫怠慢,惹得她不快。 自然而然,祝苡苡此刻的心不在焉,也全然落在了悠兒眼中。 祝苡苡像是沒聽清他說什么似的,只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一雙眼雖看著前方,目光卻是渙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悠兒正要再重復一遍時,迎面走來的人像是沒看見一般的,故意朝二人迎面撞來,祝苡苡一時失察,背擠的肩頭一偏,朝后一個趔趄。 只是,在那只不懷好意的手靠近之前,祝苡苡雙肩抵住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下意識側目過去,虛虛瞥見那熟悉的面容時,她清醒地察覺到自己心間狠狠的顫了一下。 祝苡苡斂了神色低聲道謝,隨即,不著痕跡地將人推開。 穆延心頭一澀,他張了張唇,最后,還是沒有開口多言。 “實在對不住夫人,我這蠢奴沒長眼睛,沖撞的夫人,還請夫人見諒?!?/br> 這聲音將她的注意抓了過去。 面前是個約莫二十幾歲的男子,雙手放在身前,朝她微微弓腰。 片刻工夫后,那男子抬起頭來,面上掛著自認為還算得體的笑。 他一身寶藍滾邊綢袍,腰束回紋玉帶,身材欣長瘦削,模樣還算俊秀,只是那沒來由的奇怪笑容,平白添了幾分別扭。 祝苡苡蹙著眉頭,不欲回答面前刻意搭話的男子,她偏過身去,邁步離去之際,那男子又攔在她身前。 “夫人這是生氣了?”男子雙目一轉,接著又到,“前面有家茶館,若夫人方便,在下請夫人前去品茗,給您好好賠禮道歉?!?/br> 說罷,男子自詡風流般的將手中的折扇攤開,又似笑非笑的看向祝苡苡。 祝苡苡心中的煩悶愈演愈烈,一邊是站在身后的穆延,一邊又是糾纏不休的陌生男子。 此刻,她只想快些離去。 “不必?!?/br> 男子緩緩晃動的折扇陡然停下,他不自覺瞪大了眼,似乎是難以相信祝苡苡會一而再再而三對自己的示好無動于衷。 隨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眉頭挑起唇角微微一勾。 欲擒故縱嘛,他知道的,現在的女子都喜歡這套,原本以為是些年紀小的小娘子才會耍的手段,沒想到像面前這樣二十幾歲的美貌婦人,也喜歡這般路數。 貌美的女子有些小脾性,他向來是容忍的。 況且,他也許久沒有見過這樣合他心意的女子了。雖說只是在這長街之上匆匆一瞥,但架不住她模樣實在合他胃口。 思及此,他將折扇收攏,隨意向前一伸,攔住了祝苡苡的去路。 “夫人,別急著走……” 啪的一聲,他話還未說完,原本捏著的折扇,就脫手而出,朝前飛了幾圈,然后摔到了地上。 竟有人這樣大膽,把他的手打了回去! 他抬頭去看,隨即對上了穆延那雙沉冷的眸子。 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 上下打量了幾眼,他心中怒意更甚。 他是當今張貴妃同父異母的弟弟,就算是他見過的那些身份高重的人,哪個不是看在他jiejie的面子上,對他處處禮遇有加,哪里會和眼前這個年輕人一樣,這樣放肆囂張。 英雄救美,救到了他手上。 張赟冷哼一聲,“我與面前這位夫人說話,與你有什么關系?哪里冒出來的,敢在我面前放肆,活得不耐煩了?” 站在張赟身后的兩個家奴立刻板著臉,一步上前擋在張赟身后。另外一個家奴,十分有眼力勁的將那折扇拾了回來,重新遞回到張赟手中。 穆延淡淡掃了一眼張赟和那兩個家奴,眼底劃過一絲深意。 他不是第一次見面前這個人。 廣平侯府與皇室沾親帶故,前些時候,他曾隨廣平侯一道進宮,陰差陽錯,與張赟有過一面之緣。 盛寵不衰張貴妃同父異母的弟弟,沉迷酒色,是個碌碌無為的庸才,與他不會有任何干系。 可這樣一個人,偏偏膽大妄為,敢來招惹苡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