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世子火葬場了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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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個漢子,雙手往腰上一叉,鼻孔都要瞪到天上去了:“既然眼瞎,就別出來礙事!” “你說誰眼瞎!”姜知柳也來氣了,擼起袖子,就要往上沖。 漢子雖說長了身橫rou,卻是個欺軟怕硬,當下瞪了她一眼,放了句狠話,麻溜地溜了。 旁邊,陸行云望著女子氣勢洶洶的模樣,眸光一恍,眼前忽爾閃現當初她在凌云寺下,與刺殺他的人搏殺時的情形。兩個身影交相重疊,似針芒刺得他眸中一痛,泛起陣陣酸熱。 姜知柳拂拂手掌,朝漢子冷哼了一聲,回身時,見陸行云癡癡地看著自己,眸光似山間的濃霧憂傷的化不開。 “咳?!?/br> 她面上一滯,連忙偏過頭:“那個,坐馬車回去吧?!?/br> “嗯,好?!?/br> 陸行云回過神,扯了扯唇,壓住眼底的酸澀,在街邊叫了輛馬車。上車之后,二人面對面坐著,外面人聲鼎沸,車內寂靜的沒有半點聲息。 陸行云低著眉眼,拳頭松了有緊,緊了又松,半晌才抬起眼皮:“明天是花朝節,你...能不能再多留一天?”他深深地凝著她,眼底滿是懇切與期待。 “不了,北方的事還等著我去料理?!苯嫔掀届o無波。 男子拳頭一緊,眼底的光似星芒般寂滅無聲,蒙上黯淡的灰藹。明明已經要成全她的,可此刻,當她再次靠近他的時候,他卻依舊那般貪戀她的溫度與氣息,哪怕只這樣坐著說幾句無關痛癢話,都足以讓他沉醉。 他深吸了口氣,壓住心底翻涌的浪潮,揚唇,綻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嗯,那我祝你一路順風,早去早回?!?/br> “嗯?!?/br> 女子應了一聲,車廂里再度陷入沉靜。隨著車輪碾過青石板的咕嚕聲,馬車慢悠悠停住。 “大人,到了?!蓖膺厒鱽碥嚪虻穆曇?。 陸行云眸光一黯,掀起車簾,果然已經到了陸府。 居然這么快嗎? 他攥著拳頭,朝姜知柳深深地凝著,喉中的話在喉間繞了又繞,只吐出兩個字:“保重?!?/br> 姜知柳微微一笑,明光透過窗戶映在她臉上,似盛放的芙蕖般明麗嬌艷。 “嗯,你也是?!?/br> 雖然眼前的面容似蒙了層霧有點模糊,但他依舊可以看出她那明媚的笑靨。陸行云半灰色眼瞳里倒映著的身影顫了顫,露出深深的眷戀與不舍。 可再怎么不舍,終究是要分離的。 他攥著拳頭,壓住眼底傾瀉而出的酸熱,揚唇,似春水在驕陽下泛起瀲滟波光,爾后轉身,扶著車門下了馬車,站定后,他舉目望去,見車簾后的女子似是笑了笑,便輕然放下車簾。 “走吧?!鼻宓穆曇羲魄宄康娘L溫和寧靜。 車夫應了一聲,車輪轉動,馬車吱呦吱呦遠去。 望著漸漸消失在人.流深處的馬車,陸行云的拳頭越攥越緊,淚水也打濕了眼眶。 柳兒... 他鼻尖一酸,不自己地跟上去,堪堪跑了幾步,就被路邊的石階絆倒。 “哎?!?/br> 身旁傳來一聲嘆息,緊接著一只修長的微顯粗糲的手出現在他面前。他抬頭,逆光中立著一個身穿飛魚服的男子,氣宇軒昂,面容硬朗,正是與他有過命交情的錦衣衛指揮使孫少卿。 “想當初你也是冠絕京華的狀元郎,怎么就落得這般境地...”他彎腰,將陸行云扶起來,烏黑的眼眸夾雜著憐憫、痛惜與慨然。 陸行云扯了扯唇,伸手拂了拂衣袖上的塵土。 “這就是命吧?!?/br> 孫少卿聳聳肩,滿是不以為然,忽然,他瞥見地上有個信封,下意識撿起來,待看清上面的字時,怔了怔:“行云,這是寫個你的?!?/br> 陸行云一凝,忙伸手接過,淡黃的信封上寫著幾個簪花小楷:“陸行云親啟?!?/br> 此刻他視力有限,看在眼里,有些模糊重影,但他依舊認出了上面的字跡,那是姜知柳寫的。 他眸光一灼,正要打開,但想著自己方才摔到地上,沾了一身塵土,便生生忍住,急忙忙往府里走,走了幾步又差點被絆倒。孫少卿嘆了嘆,扶著他往里走。 到了翰海苑,書庭從里面迎了出來,他掃了眼陸行云沾了塵土的衣袍,下意識問:“侯爺他...” 孫少卿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言,他忙掩住嘴,悄然退下,去屋里挑了件干凈的衣袍,給他換上。陸行云整好儀容,又用清水將手擦凈,這才小心翼翼拿起信奉打開。 入目所及,依舊是一行行清秀的小楷。 “行云:這是我寫給你的最后一封信了?!?/br> 作者有話說: 信里會寫什么呢? 第66章 前塵盡斷(修文) “其實來京城之前, 我是想親自將這些話告訴你的,可真到了京城,卻不知如何面對你。書庭曾幾次問我,你當真這么罪無可恕嗎?說實話, 起初我確實那么覺得, 只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才好??山洑v了這么多事,我的心境似乎也起了變化, 我并非鐵石心腸之人, 你為我幾經生死, 我怎會沒有感觸?” “如今再回想以前的種種, 站在你的立場上看,你為了百姓和大義,為了家族的榮耀和未來,你其實并沒有什么錯。而我作為一個女子,我想要一個在我需要的時候,可以無條件陪伴我的夫君, 這個想法大概也沒有錯吧。那么唯一錯的,就是你我的結合, 我們大約真的不合適吧...” “所以行云, 放下吧,往事成空,你我回不去了。如今我已找到真正的自我, 我會開心的渡過往后的時光, 我也希望你平安喜樂,再遇良緣?!?/br> 陸行云的手越攥越緊, 淚水將本就模糊的視線遮擋的幾乎看不清。 “啪嗒?!?/br> 一滴清淚落在信箋上, 暈開一圈水墨的痕跡。 當視線落在最后那句話上時, 他心口似被刀子反復割著,流出大滴鮮紅的血。他扯了扯唇,眼角泛起猩紅,身子一晃,驟然跌坐在椅子上。 他的心已隨她而去,如何還能再結良緣... 他將信箋貼在胸口上,緩緩闔上眼眸,淚珠悄然滑落,順著噙了苦澀的嘴角,落在手背上,炙熱而潮濕。 他幻想過很多次重逢的情形,卻沒想到是這般情形,一封訣別書了結過往,一句不合適為彼此落了暮。結束了,都結束了... 縱然早就決定接受了這個事實,可當她親自將答案展露在他面前時,他依舊被這份絕望侵襲裹挾,好似沉入了無盡的黑暗冰淵,渾身冷得刺骨,體內的血都凝固了,化作一把把利箭將他的心戳出無數個窟窿眼,寒意化作徹骨的罡風在胸口處席卷,摧枯拉朽般將整個身體撕裂的粉碎。 他像是沒有知覺的木偶,握著信的手一點點垂落,信箋像枯葉般打了個旋,無聲地落在地上。 旁邊,孫少卿看著眼前的男子,張了張口,最終化作喟然一嘆,撿起信箋放在桌上。 屋內死寂一般,靜得針落可聞。 窗外涼風乍起,冰涼的雨點打在樹葉上,淅淅瀝瀝,朦朧細密似情人的發。 良久后,陸行云才漸漸緩過神來,他伸出顫抖的手,將信箋的褶皺撫平,仔細收在抽屜的小匣子里,爾后抬眸,望向默然立在窗畔的男子:“少卿,太子那幾名舊部可抓到了?” “抓到了,已押回錦衣衛?!?/br> “好?!标懶性齐p眸一狹,按著桌子站了起來,消瘦的身軀似寒風中的修竹,肅殺凌厲。 一個月前,鏢旗將軍和燕王借由一起刺殺官吏的案件,將火引到太子身上,并乘機牽扯出太子從政這十余年所犯下的罪狀,而這其中最關鍵的證人則是翟無期。據他所言,是因為他的親人受到太子坑害,所以臥薪嘗膽,潛伏在他身側長達九年。 當太子在金鑾殿上,看到一襲灰色長袍的儒生時,氣的眥目欲裂,咬牙切齒,狠狠一腳踹在他胸口上。 那個文弱的書生,當時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擦去嘴角的血跡后,便從容跪在那里,當著皇上和諸位朝臣的面,將他這些年所犯的罪證一一說明。細數下來居然有四十六條之多,包括貪污受賄、結黨營私、勾結土匪、暗中打造軍械、指使下屬圈地害名等等,至于細枝末節更是數不勝數,且每一條都人證物證確鑿。 翟無期將那份羅列他罪證的狀紙呈給內廷總管的時候,太子再也按奈不住,奪下侍衛的佩劍一劍灌入他胸口。 皇上大怒,立即命人將其捉拿收押,并命陸行云會同雲王及幾位內閣輔政大臣,聯合審理此案。鏢旗將軍及燕王與太子對峙多年,為了避嫌,不再插手此事。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曾經為太子效力的舊部聽聞此事,早早卷鋪蓋走人。為將太子一黨連根拔起,陸行云特請孫少卿率錦衣衛協同刑部,將一應舊部及人證捉拿歸案。 風風火火地奔走了一個月,終于有了眉目。 收拾好心緒,陸行云立即去了刑部,孫少卿則命人將相關人等全部移交過來,他先是審理了相關書面材料,便去刑部打牢提問主要的人證,直到深夜才暫時歇下。 彼時,黑夜沉沉,萬籟俱靜。 陸行云拖著沉重的腳步,穿過逼仄潮濕的甬道,卻沒有出去,而是去了最左邊密封的石室。石門打開的剎那,透出一陣熹微的融黃燭光,半明半暗的石室里,一人負手立在床前,仰望著窗外那一隅夜幕里稀疏的星子。 那人背對著門,身形頎長似蘭芝玉樹,一襲灰色袍子整齊平滑,雖沾了幾抹塵土,卻絲毫不顯臟亂,反而透著股風雅。 “為什么?”陸行云雙眼微瞇,淡淡吐出幾個字。 翟無期凝了凝,轉過身,眼眸清澈,臉上噙著溫潤的笑意,雖身在牢籠中,卻依舊似沉浸千年的玉,淡泊寧靜。 “大人已派人去了翟家莊?” “不錯?!标懶性泣c點頭,眸光越發深沉:“翟家莊的確有個翟無期,翟無期的meimei和四叔確實是被太子的心腹害死,可我找到了這個,翟無期的詩稿?!?/br> 他從懷里掏出一本泛黃的陳舊抄本,上面的落款是“翟無期?!?/br> “你是怎么找到的?”翟無期神色未變,眸光依舊沉靜。 “你行事周密,一場大火將他生活的痕跡燒的干干凈凈??傻詿o期有個兩情相悅的意中人,因他家境貧寒,他怕姑娘的爹娘不同意,所以二人相戀一事,甚少有人知曉,而那姑娘,她藏有翟無期的詩稿?!?/br> 陸行云雙手微緊,眸中爍起一絲銳芒:“所以翟先生,你能告訴我,為何這詩稿的字跡和你不同嗎?” 翟無期拍了拍手掌,唇畔微揚,笑得好似春風拂波:“不愧是陸大人,這么快就找到了,只你就不奇怪,為何連鏢旗將軍都查不到的事,你卻能查到?” 鏢旗將軍既然敢用翟無期這枚棋子,當初必定打探過他的身世與背景,可他沒查到這件事。 “因為你是故意的?!彼⒅凶?,一字一頓。 “哦?” 翟無期搖著折扇,雙眸微狹。 第67章 懇求 陸行云攥著拳頭, 闊步走進室內,石門轟然閉合的剎那,上下唇一碰,目光灼灼, 似劍芒陡厲。 “因為你不是翟無期, 你是韓、羨、之!” 連鏢旗將軍都查不出來的事,卻讓他查出來, 自然是翟無期故意露出來, 想讓他知道些什么。 “陸大人說笑了, 韓羨之早就死在流放的路上, 在下怎會是他?”翟無期依舊云淡風輕。 “不錯,世人都說他死在流放途中,可那不過道聽途說。半個月前,我曾派人嚴查,得到的消息是,當時他患了重病, 即將身亡,官兵怕拖延他們的行程, 將其扔在半路。既然無人親眼所見, 就未必是死了?!?/br> “那只能證明他可能還活著?!?/br> 陸行云頷了頷首:“是,證明不了什么,你可還記得, 你我在紫竹園初識, 你看的就是韓羨之的書?他一介罪臣之子,常人唯恐避而不及, 你卻堂而皇之展露人前, 而且是在我面前, 素來文人相輕,你就不怕毀了你的青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