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世子火葬場了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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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燁點點頭,跟著他往外走,卻時不時回頭看看陸行云臥室外的窗戶。 看他這樣,姜知柳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無聲地嘆了嘆。 屋內,陸行云靠在軟被上,垂目看了看手心的血,眉頭一蹙,攏成拳頭。自紫竹園大火,他數次吐血傷了心肺,這次墜崖更造成了極大的損傷。所以一個小小風寒,便累得他咯血。 前幾日大夫曾說過,他這病若不好好調養,會變成頑疾,沉疴難返。 他喟然一嘆,沉沉地閉上眸子,躺了許久,他逐漸睡去,朦朧中卻被書庭叫醒了。 “侯爺,快醒醒,老夫人他們來了!” 腦中一個激靈,他唰地睜開眼皮,見老侯爺拂拂被丫鬟雙雙扶了進來。望著他病弱的模樣,老兩口倏地紅了眼眶,急匆匆趕來,尤其是老侯爺,步履蹣跚,已有老態龍鐘之像。 陸行云一驚,忙要下床,卻被老夫人按住了。她將陸行云上下打量了一番,頓時淚眼模糊,重重地錘了錘床板:“你呀你,怎么這么不讓人省心??!我和你祖父好不容易盼著你好起來,怎么不過小半年,你就變成這幅樣子了?” 她喉嚨一哽,連連抹淚。 老侯爺則拿拐杖重重杵了杵,斥道:“你讓開,讓他跪!” “老爺子...”老夫人看了眼陸行云,有些不忍。 老侯爺皺起眉頭,掩嘴咳了幾聲,硬著心腸怒斥:“你看看他這個樣子,為了個女人要死要活的,哪有我陸家子弟的樣子!讓他跪,誰都別求情!” 老夫人錘了錘手掌,只好讓到旁邊。 陸行云抿了抿唇,低眉,扶著書庭得手下床跪下了。 “孫兒不孝,害祖父祖母擔心了?!?/br> 老侯爺眸光一厲,拿起拐杖重重打在他背上:“讓我們擔心也就罷了,你居然敢辭官!你這個逆子,這可是你祖父我耗盡一生心血換來的榮耀,就讓你這么給我糟踐了,我真是恨的不得打死你!” 他氣的吹胡子瞪眼,越說越激動,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暈倒。眾人大驚,趕緊將他扶住,找來椅子讓他坐下。 老夫人趕緊給他奉茶順氣,稍許后,才緩過勁來。 望著行將就木的老人,陸行云拳頭一緊,眼眶不禁濕了,語聲也有些哽咽:“祖父,千錯萬錯是孫兒的錯,你便是打死我,也是應該的。行云蒙你教導二十余年,自小便秉持禮節、克己奉公,一心為朝廷為百姓為陸家而活?!?/br> “在我心里,沒有比這些更重要的,就連柳兒和燁兒,也讓我狠心地放在身后??芍钡阶现裨捍蠡鸷?,我才明白,我也是個凡人,也是有私心的,以前我硬著心腸將那份私心埋在最底,卻不代表它不存在?!?/br> “為官十載,我盡職盡責,竭盡全力為朝廷和百姓做事,我不敢自詡功勛,卻也自忖問心無愧。若是可以,我依然希望自己能做個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的朝廷脊梁,可現實是我不能,我只能在這件事與柳兒之間選一樣?!?/br> “央央我朝,縱然沒有我,也還有萬千人杰,總還有人能做這件事。我們陸家除了我,還有二房、三房,以及別的宗族子弟,只要用心培養總能再尋一位振興陸氏的家主,這個過程或許艱難,但總會有的?!?/br> “可我只有這短短的一生,我已經傷透了柳兒,若再錯失她,必定抱憾終生、死不瞑目?!?/br> 他深吸了口氣,眸中露出堅定之色:“所以祖父,孫兒求你,成全我吧!”說著,雙手抵在額頭上,深深地拜倒。 第43章 燁兒的父親早死了 望著地上如枯枝般脆弱的身軀, 老侯爺眼尾一紅,拳頭攥的發抖,痛心疾首道:“咳,你當真是要氣死我??!” 老夫人氣的頭腦發暈, 拂著額頭滿臉痛惜:“行云, 你枉讀了這二十年的圣賢書,你對得起我和你祖父二十多年的栽培嗎?” 三個月前, 她和老侯爺進宮向太后請安, 這才知道陸行云向皇上請辭一事?;噬想m然惜才, 但見他言辭懇切, 心性堅定,一時間有些猶豫。 老兩口得到音訊,立即到御書房求告,這才將圣意穩住。事后,他們打探陸行云的消息,卻只知道他曾在洞庭湖一帶出沒, 后來卻音訊全無。 這可急壞了老兩口,立即發動所有人脈, 花了整整一個月才知道他來了杭州, 兩人便馬不停蹄,一路趕到這里。 他們年事已高,哪經得起這般折騰, 一路走來骨頭幾乎都要散了。再看他態度如此堅決, 心里又憤怒又委屈,簡直比吃了黃連還苦。 陸行云脊背一僵, 攥著拳頭道:“孫兒有愧, 辜負了祖父和祖母的教養之恩, 我愿意用一生去贖罪?!?/br> “你!你可真有出息!” 老侯爺恨恨地指著他,渾濁的老眼因憤恨而發紅,消瘦的滿是皺紋的手抖如篩糠,說著“噗”地一聲噴出大口的血。 殷紅的血四散飛濺,落在陸行云身上。他只覺頭上一股濕熱,連忙起身去扶,卻被老侯爺重重推開。 “滾!我沒有你這樣的逆孫!” 陸行云本就如風中殘燭,被他這樣一推,也倒在地上。他拳頭一緊,下頜崩的邦緊。 “祖父...”他眼眶一紅,臉上蘊起深深的愧疚。 老夫人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趕緊給老侯爺順氣,書庭則飛奔出去,將最近的郎中請來。經診斷,是怒急攻心所致,需得用藥調養,不可再動怒。 望著床上昏睡的蒼老面容,陸行云的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難道他當真做錯了?可是他若顧忌仕途,那么一年多半時間都得待在京城,而姜知柳遠在杭州,這中間相隔千山萬水,再耽擱下去,他和姜知柳只怕是一點希望也無了。 一時間,他心里如野草瘋長,成了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老侯爺病倒后,日日用藥調養,陸行云只好拖著病體,在榻前侍候??衫虾顮斝睦镉袣?,哪肯給他好臉色,就連他端的t湯藥也不管。 陸行云本就患了肺疾,這般cao勞反而越來越重,只他不想老兩口擔心,每次都強忍著,實在忍不住了就躲到旁邊咳嗽。 可時間久了到底藏不住了,見他竟已經咯血,老兩口的心頓時懸到嗓子眼,來之前他們已經知道陸行云為姜知柳受了傷,卻不知竟傷重至此。 老侯爺全身倒刺瞬間偃旗息鼓,趕緊勒令他好好休養,不準再來伺候。他這邊盡心竭力配合治療,花了幾日總算好多了,一下床就去照顧陸行云。望著他消瘦的樣子,老兩口免不了大哭一場。 悉心照料之余,仍舊不忘旁敲側擊,每每聽完他們分析完利弊,陸行云總沉默不語。 這日,老兩口剛勸完他,姜知柳領著燁燁來看陸行云,見到二人,她并不意外,只淡淡地行了個禮。 燁燁朝兩人看了看,跪在地上奶聲奶氣道:“燁兒給老侯爺和老夫人請安?!?/br> 看著清秀可愛的娃娃,老兩口雙眸一濕,齊齊抬手:“快起快起,燁兒快過來,讓重祖母看看?!?/br> 燁燁下意識看了眼姜知柳,見她點頭,這才起身走到跟前,禮貌而疏離。二人眸光微黯,互相對視了一眼,老夫人則從懷里取出個長命鎖,掛在他脖子上。 “燁兒,這是你父親小時候戴的,今日傳給你,你就是我們陸家的嫡重孫了?!?/br> 姜知柳遠山眉一蹙,眸中閃過銳色。 這是來認親了。 燁燁怔了怔,忙要把鎖取下,老夫人卻不準:“你看看,金燦燦的,和你多配??!” 姜知柳上前一步,將燁燁拉到身側,不動神色地將長命鎖取下來。 “老夫人,這鎖寓意深重,著實貴重,我家燁兒只怕無福消受,只能辜負老夫人的厚愛了?!?/br> 老夫人臉色陡變:“你這是什么意思?燁兒可是我陸家的血脈?!?/br> 勾了勾唇畔,姜知柳眼里泛起譏諷:“老夫人,你們怕是忘了,陸家的重孫早就死在那場疫病里?!?/br> 老夫人面上一僵,深吸了口氣,正色道:“好,就算如你所言,那么我眼前這個分明和行云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娃娃又是誰?” “他是誰都好,總之于陸氏沒有絲毫關系?!?/br> 淡漠的神情刺的陸行云雙眸生疼,他拳頭一緊,下頜崩成直線。 老夫人氣得臉色醬紫,強忍著怒氣,望向燁兒:“那燁兒我問你,你父親是誰?” 燁燁下意識瞥了眼床上的陸行云,握著姜知柳的手一緊,抿唇道:“我娘說過,我父親早在我出生時就已經過世了,我現在姓姜,叫做姜燁?!?/br> 老夫人本不是個輕易動怒的,此刻也怒火直往上竄,胸口急劇起伏:“姜知柳,你好哇,真好!” “夫人謬贊了?!苯鴵P唇,面上云淡風輕。 望著她從容卻淡漠的臉龐,陸行云胸口似有數把利劍齊齊灌入,將他的心戳的千瘡百孔,徹骨的痛意揪著他的心尖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連骨頭縫都是痛的。 都說童言無忌,可偏偏是最傷人的刀,最刻骨的毒。 燁兒所言既是他自己所想,更是姜知柳的意思。 他胸口一陣翻涌,喉中發腥,卻生生忍住了。他深吸了口氣,眼里隱隱含著一絲希冀:“燁兒,那日你為了救我,寧愿向別人下跪,你心里其實已經接納我了,對嗎?” 燁兒眉頭微蹙,低眉沉吟了片刻,爾后抬眸,面色鄭重卻堅定:“陸叔叔,我救你是因為你救了我的命,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是我娘從小就教我的道理,陸叔叔應當明白?!?/br> 一口一個陸叔叔,真如尖刀凌遲著陸行云的心。 劇烈的疼痛撕的心肺發顫,陸行云眼底的光徹底暗淡,喉嚨一甜,再也忍不住地噴了口血,將床榻暈染出大片的殷紅,似紅玫瑰蹂碎的汁液,斑駁糜.爛。 見此情形,燁燁眸中一緊,下意識抬了抬腳,卻又收回了,姜知柳只蹙了蹙眉,沒有多余的表情和動作,老侯爺兩口子則被嚇得臉色一白,趕緊去扶他。 “行云,你怎么樣?” 陸行云搖搖頭,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蒼白的臉上泛著病態的嫣紅,脆弱得像是一碰即碎的滿是裂痕的透明琉璃。 “我、我沒事?!?/br> 老夫人眼眸一紅,將他按?。骸斑€說沒事,哪個人年紀輕輕就像你這樣把嘔血當家常便飯了,你要是想我多活一刻,就給我好好躺著?!?/br> 她擦了擦眼角,強自穩住心神,朝姜知柳冷冷看去:“你若還有一點良心,就和我出去講個明白?!?/br> 姜知柳面色無波,不卑不亢道:“本就是要說個明白的?!闭f罷,瞥了眼陸行云,牽著燁燁朝外走去,老夫人和老侯爺則由人攙著,到了外間。 眾人走到大堂,雙方坐定之后,老夫人昂起下巴,蒼老的眼眸往姜知柳二人身上一掃,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既然都說開了,那我就擺明了,燁兒是我陸家的血脈,我們這次非帶回去認祖歸宗不可?!?/br>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且明明白白說明是這次,足見其態度之強硬。 遠山黛眉一蹙,姜知柳眸光驟冷,她纖細的腰肢挺得筆直,臉上毫無懼色:“老夫人,我本想給彼此留個顏面,這才詐死帶著燁兒離開。既然你們不想要這顏面,那么我便是拼盡全部身家,擊登聞鼓告御狀,也要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我倒要看看,這樁明擺著我是苦主的官司皇上怎么判!” 按照常理,皇上必定會偏袒陸家可一旦這個事情鬧得天下皆知,那就不一樣了,任誰看了,也會覺得陸家理虧。且皇上生性仁慈,又看重民義,到時候會怎么判,還真不好說。 老夫人面上一僵,握著拐杖的手驟緊。只她到底久經風雨,神情依舊穩重:“姜知柳,我好言相勸是看在你好歹是我陸家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孫媳婦,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居然還想去御前告我陸家。我倒要看看,你一屆商戶,如何走得到京城!” 姜知柳雙拳一緊,眸中泛起凌厲的寒光:“怎么,老夫人還想只手遮天殺人滅口不成?” 老夫人卻笑了,面上從容自若:“知柳啊,我素來吃齋念佛,怎會做出這樣腌臜的事來,我只是和你陳情厲害關系罷了,而且讓你到不了京城,有很多種法子,又不是非得見血不可,比如姜氏?!?/br> 她語氣溫然,一改方才的威嚴,卻反而讓姜知柳身上一寒。 “你想對我姜家下手!”她唰地站起來,死死盯著老夫人,眸光鋒利的似淬了毒的刀。 “那倒不至于?!崩戏蛉说瓎⒋?,扶著拐杖的手轉了轉:“只我們陸家雖不為非作歹,但也是有氣性的,望你三系而后行?!?/br> 老夫人的話如同一記悶棍,重重打在姜知柳的脊背上,震得她心顫。 她可以不在乎自身,卻不能顧忌母親與哥哥。 作者有話說: 血壓有點飆升,放心奪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