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世子火葬場了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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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如此,書庭嘆了口氣,走到圍墻下坐著。 此地臨近湖泊,到了半夜又濕又寒,書庭知道拿斗篷他也不會用,只好在旁邊生了一堆篝火取暖。 火光躍躍,將陸行云凄冷的面容映得分外明晰。 這一夜,過得分外漫長,過了許久,晨曦微露,東方泛起魚肚白。 屋內傳來一陣低語。 “昨晚小公子好像做噩夢了,咱爺可去那屋里陪了許久呢,你說他們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噓,小聲點,主子的事豈是咋們能議論的,不過,嘿嘿,我看八成是了,柳娘子這次可在這盤桓了口幾日呢?!?/br> 話入耳中,如芒刺背,陸行云身子一僵,拳頭攥得發硬。見他臉上忽青忽白,書庭小心翼翼道:“侯爺,不如...” “滾!” 他咬緊牙梆,眸中閃起凌厲之色。 書庭打了個哆嗦,灰溜溜地走開。待走遠了,他回身看了看地上的男子,喟然長嘆。 以前陸行云縱然威嚴,對下人卻很寬厚,可紫竹園大火后,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情緒變得越發不穩定,尤其是面對罪名重大的囚犯,本就狠厲的手段更加變本加厲,將酷吏之名坐實了,旁人也對他也多了些畏懼。 陸行云跪在那里,別苑的人出出進進,時不時朝他張望議論,他依舊一動不動,眉頭緊蹙,表情冷峻。 到了中午,大門打開,一個清秀的侍女提著食盒走了出來,她朝陸行云微笑道:“先生,今日是我家主人的生辰,他說你在外面跪的辛苦,特意吩咐奴婢,拿飯菜給公子享用?!?/br> 她將食盒放在地上,拿起碗筷遞到他面前,陸行云卻看都不看,只漠然望著前方。 侍女也不生氣,將碗筷放在食盒里,笑意清淺:“忘了告訴先生,這壽面可是柳娘子給我家主人做的,她手藝可好了,我家主人很喜歡吃呢?!?/br> 聞言,陸行云眸中一刺,拳頭越攥越緊,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侍女眸中閃過一絲冷笑,很快又恢復了和善。 “先生,雖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可是有的石頭可是金剛做的,任你如何赤忱,也是無用的,你還是早些回去,也免得為難自己了?!?/br> 朝他福了福,轉身進去了,大門隨之閉合。 “砰?!?/br> 聲音不大,卻似巨石撞在他心坎上,又山崩地裂之勢。劇痛排山倒海地襲來,撞得他五臟俱碎,心脈俱斷。 喉中泛起腥甜,一股殷紅從嘴角溢出,他扯了扯,眼眶酸澀刺痛,瞬間紅了。 他深吸了口氣,伸出顫抖的手,將碗端起來,卻顫得幾乎拿不住。碗里是長壽面,上面窩著雞蛋,還有幾根青菜和蔥花,湯汁上浮著星星點點的油花,淡淡的香味飄入鼻尖。 長壽面... 以前他生辰的時候,姜知柳也給他做過,不僅如此還做了滿桌佳肴,可她當時做的,并不那么好吃,所以后來她再想下廚,他便找借口攔住了。 如今看來,當真是諷刺,一碗微不足道的被他棄如敝履的壽面,卻得別人如此珍愛,而他當時卻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挑了挑唇,眼中的酸澀越發濃烈,晶瑩的淚珠似豆子落在湯汁里。心口似刀在不停地插著,一陣通過一陣。他顫抖地夾起幾根面條,顫巍巍遞進口中,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在口腔里漫開,帶著面條的鮮香,只鹽味重了些。 果然是她做的,永遠是這樣的味道。 他笑著,淚卻漱漱地滑落,融進湯汁和面條里。他一口一口吃著,心里的痛越發深重,揪得他心尖直顫。他吃的很慢,像是要將其中的滋味品到極處,過了許久,才戀戀不舍地放下碗筷。 還真是可笑,曾經他不屑一顧的飯食,如今竟因為旁的男子才能吃到,也許上天也在懲罰他吧... 午后,艷陽高照,透過云層鋪在洞庭湖上,映得清波凜凜,碧綠如洗。 微風乍起時,大門噶然打開,陸行云抬眸,見姜知柳從院內走了出來,連晟抱著燁燁與她并肩而行,三人有說有笑,活像是一家三口。 這一幕似刺刀扎的他眼睛生疼,他拳頭一攥,眸中閃過妒火,卻只能隱忍不發。 姜知柳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從他身旁經過,陸行云本能地去抓住她的裙角,扯出勉強的笑意:“柳兒...” 遠山眉一蹙,姜知柳猛地將他踢開,眼里滿是厭棄:“滾!” 陸行云眸中一紅,又爬過去將她拽住,拼命擠出討好的笑意:“柳兒,我知道你是在氣我,沒關系,我不在意?!?/br> 見他如此卑躬屈膝,姜知柳挑了挑唇,居高臨下俯視著他:“陸行云,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嗎?你可是驚才絕艷、眼高于頂的人中龍鳳、大魏脊梁,你就不怕別人指著你的鼻子說你,以戴綠帽為榮嗎?” 作者有話說: 官方吐槽:給你的時候你不珍惜,現在懷念有什么用。 第35章 那我讓你死呢? 胸口一堵, 陸行云臉上浮浮沉沉,眸中似刀絞著。 他深吸了口氣,堅定道:“我不管別人說什么,我只認你是我的妻子, 這輩子唯一能與我生同衾死同xue的發妻, 縱然千古所指,我也不在乎?!?/br> “呵!” 姜知柳冷然一笑, , 將裙角拽出來, 眼里泛起輕蔑:“現在倒說什么不在乎別人的話, 當初你可是口口聲聲要為了天下臣民,為了你的親朋好友,還有你那未婚妻?!?/br> “既然你那么看中他們,就和他們過去吧,別來我這里討人嫌!”說罷昂起下巴,傲然地往外走, 陸行云身上一寒,又要抓她, 去撲了個空, 他想站起來,可還沒站位就摔倒了。 他趴在地上,望著她冷漠如冰的身影, 眸中的悔恨和痛楚似滔天大浪奔涌跌宕, 將他淹沒得幾乎窒息。 他重重一拳砸在地上,正好砸在一塊尖銳的石頭上, 鮮血從手中溢出, 他卻無知無覺, 心口痛得抽搐。 是他悔了這一切,是他將一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女子變成如今冷漠的模樣,是他斬斷了他們唯一的機會。 他恨!恨不得將自己扒皮拆骨! 如果時間能倒流,他便是拋棄所有,也要留在她身邊,然而他就算白死成灰,也沒有那個如果了。 上天還真是公平啊,他怎么傷害別人的,必將百倍還給他,這樣想來一切不都是他自作自受嗎? 他扯了扯唇,無盡的凄涼與苦澀從眼底漫出,化成氤氳的水霧模糊了他的視線。 陸行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guntang的淚從眼眶崩出,順著臉頰無聲地落在泥土里。 望著這個曾高居九天如今卻零落至此的男人,書庭拳頭一緊,眸中泛起憐憫之色,他伸了伸手,想攙扶他,最后卻悄然走開了。 他那樣驕傲的人,如何能忍受旁人的憐憫。 片刻后,陸行云硬撐著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下巴一昂,依舊端端正正跪在那里,脊背挺得筆直。 望著他倔強的身影,書庭無聲地嘆了嘆。 這一跪又是整整一日,姜知柳他們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耳畔傳來愉悅的笑聲,陸行云心口一揪,咬著牙望過去,朦朧的月色下,她從樹影下走來,笑顏如花,面上泛著淡淡的光暈,美好的好似一場夢。 連晟提著燈籠,和她一道牽著燁燁望著邊走,燁燁時不時仰著頭,朝兩人咯咯直笑,笑聲清透軟糯,比夜鶯的歌聲還動聽。 陸行云眸中揪痛,如芒針刺入,眼底的妒意似火苗越燒越旺,逐漸變成鋒利的刃。 他攥著拳頭,渾身僵如鐵石,臉上泛起寒芒。 無意間瞥到他,燁燁嚇得連忙往后躲,滿臉恐懼:“娘,那個怪叔叔怎么還在這,燁兒好怕?!闭f著,他小嘴一撅,差點哭出來。 怔了怔,朝陸行云望去,見他面色陰沉,矗在那里一動不動,好似黑暗中的鬼魅。姜知柳 她眉頭一蹙,抱起燁燁安撫了片刻,塞到連晟手中后,快步走到他身旁。 “陸行云,你知道你現在像什么嗎?喪家之犬,你知道嗎?我真沒見過像你這么沒臉沒皮的人,我都這樣了,你還不走,你他娘的到底想怎樣???” 她攥著拳頭怒罵,眸光狠厲,似刀子直直戳進他心口。 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胸口滿開,化作綿針刺入每一寸骨血,連骨頭f 縫都是疼的。他雙眸驟紅,拳頭攥的發抖,淚水瞬間盈滿眼睛,眼底深處蘊著濃的化不開的哀慟,比寒冬的朔風還凄涼,比刀刮斧砍更痛。 他張口,聲音沙啞而顫抖:“我不想怎么樣,我只希望你能原諒我,哪怕你不肯原諒,只要我能多看你一眼、多守你一刻,我便什么...都、都不求了...” “嘁!” 鼻中發出嗤笑,姜知柳抱著雙臂,眼里滿是鄙夷:“你沒有搞錯吧?都發生了那樣的事,你還指望我原諒你呢?誰他娘的稀罕讓你看,讓你守???” “我便是和你多看你一眼,多說一句話,我都覺得惡心。陸行云,別癡心妄想了好?回去做你的清官,繼續為朝廷效力、為百姓深淵,以后名垂青史不好嗎?何必在我這找不痛快呢 ?” 譏諷的話語似凌厲的鐵鞭,一下一下狠狠抽在他身上,打得他渾身劇痛。 陸行云笑了笑,眼里泛起深深的凄涼與自嘲:“是啊,我八歲熟讀經史子集,早在那時我便立志做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的好官,不求名垂青史,但求一世心安。我本以為我這輩子都會按著這個放向走下去,可我遇到了你?!?/br> “那些年像是上天有意捉弄我似的,但凡你需要我的時候,總有這樣那樣的事發生,逼得我非要在兩難間抉擇,我選了你,就有愧于我的志向與原則,我選了那些人那些事,就負了你對我的情意?!?/br> “若我能一刀劈了自己,把自己變成兩個,縱然錐心之痛、萬劫不復我也會去做,可是這世上只有一個我,我只能那樣選擇。我以為縱然我傷害了你,可我們還有那么長的光陰,只要我肯好好對你,你終有一日會原諒我的?!?/br> “可是我錯了,人的心再怎么堅硬,也會一寸寸碎掉,再如何炙熱,也會一點點變冷,我太高估自己了,才固執地認為無論什么時候,只要我回頭,你都會等我?!?/br> 他一字一語,將這些年的過往在她眼前掰開,將心底深處那份連他自己都不敢直面的卑鄙想法剖析的明明白白。 他緩緩說著,喉嚨哽不成聲:“所以啊,柳兒,我...罪有應得??!” 望著他越漸猩紅的眼眸,姜知柳卻目無波瀾,她嘆了嘆,拂著指甲上的丹蔻,漫不經心道:“哎,也難為你說了這么多,我聽著都累。不過既然你也認為你罪有應得,那你好歹也要拿出點誠意吧?” “你想我做什么么?”陸行云眸光一亮,以為她有松動的跡象。 姜知柳斜睨了他一眼,云淡風輕道:“你問我我哪知道,斷案判刑是你的職責,更何況我說了,你就會照做嗎?” “會!”他斬釘截鐵。 “是嗎?” 嘴角勾起冷笑,姜知柳俯身,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那我讓你死呢?你也肯嗎?” 第36章 他自決了 陸行云瞳孔一縮, 拳頭攥的發硬,心口處似刺刀在反復插入、抽出,沒一刀都帶出淋漓的血。 身上也像被萬丈冰雪凍住,從頭到腳瞬間冰涼到極點。 “好?!彼冻鲆荒ㄎ⑿? 眼底猩紅, 泛著水澤,似冬雪浸入, 苦澀而凄涼。 “只要你開心, 我...什么都愿意...” 他深吸了口氣, 聲音沙啞顫抖, 爾后眸光一厲,拔下書庭隨身的匕首,猛地往胸口插去。 書庭大驚,還來不及阻止,就看到匕首已貫入胸膛,鮮紅的血汩汩溢出, 還冒著血泡。 “你看...我什么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