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世子火葬場了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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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地上,用盡全力把手伸出去,卻抖得像是篩糠,額上青筋暴起,冷汗如瀑,臉色白的發青。 下一瞬,他像是被抽空了氣力,胳膊猛然一落,趴在地上昏死過去。 書庭嚇得臉色發白,趕緊背著他去了方才那家醫館,見他們又來了,大夫驚愕道:“誒,他怎么又來了?” “一言難盡吶!”書庭無奈地嘆了嘆,趕緊將他放到床上醫治。 馬車上,燁燁皺著小臉,疑惑道:“娘,方才那位叔叔怎么那么奇怪,他以前認識你嗎?” “嗯?!?/br> “那他是不是欺負過你?”他鼓著腮幫子,臉上滿是氣憤。 微微一怔,姜知柳把臉貼在他頭上,柔聲道:“傻孩子,你娘這么厲害,旁人怎么欺負得了?你放心,沒有那回事,他啊,腦子有問題?!?/br> “真的嗎?”燁燁仰頭,半信半疑地看著她。 “當然,娘什么時候騙過你了?!?/br> 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姜知柳笑道,他這才松了口氣。 . 陸行云迷迷糊糊,像是走在一座懸崖邊,周身黑漆漆的,寒風大作,他用袖子擋著臉,費力地往前走。 忽然,不遠處出現一位紅衣女子,提著一盞燈籠,正牽著男童往崖邊行去。 他瞳孔驟縮,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要!” 他沒命地往前跑,寒風如刀將他的臉和衣衫割出一刀刀口子,血跡斑斑。終于,他跑到前面,將他們攔住。 “柳兒,不要過去!那里是死路!” 女子唇畔一勾,眸中凝起冷笑,陰惻惻的:“好啊,那你替我去死吧!”說罷,在他胸口猛然一推,他腳下陡空,身子如巨石飛速墜落。 耳畔寒風呼嘯,身上若冰霜倒灌,崖上的女子昂起下巴,眼里滿是得意,妖冶陰冷,似幽冥里灼灼盛放的彼岸花。 忽然,他身子猛地一顫,眼皮也隨之睜開。 “侯爺!你可算醒了!”書庭大喜,趕忙湊到跟前。 可陸行云只怔怔地望著虛空,眼前依稀浮現著那女子陰冷的笑容。 柳兒... 心口處似被針反復扎入,越揪越痛,他攥住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我的腿如何了?” 朝他小腿瞥了瞥,書庭忐忑道:“侯爺,大夫說你的腿骨折了,現已接好裂處,用竹板固定住了?!?/br> 劍眉微蹙,陸行云硬撐著坐起來:“把拐杖拿來?!?/br> “侯爺,大夫說了,你得躺著靜養,要少下床?!?/br> “拿來!” “侯爺...” 見他推三阻四,陸行云眸光一厲,重重地錘在床板上,語聲冰冷:“快拿過來!” 眉頭驟成團,書庭滿臉難色,又拗不過他,只好依言把拐杖拿過來了。 接過拐杖,陸行云立即杵上,搖搖晃晃出了醫館,到姜府門前跪下了。見他臉色慘白,身形不穩,書庭滿臉擔憂,跑到旁邊的食肆,買了碗瘦rou粥。 “侯爺,你已經三天沒吃過東西了,你就吃點吧,好不好?” “拿開!”陸行云咬緊牙梆,看都不看一眼。 “侯爺,我知道你心里難過,可你再這樣下去,就沒命了!小的求求你,你就吃一口吧!” 嘆了嘆,書庭的眉頭越皺越緊,試探著把勺子遞到他嘴邊,卻被他連勺子帶碗給打翻了,熱騰騰的驟灑了一地。 “滾!” 書庭當真是無可奈何了,垂頭喪氣地去旁邊借笤帚,準備把地上清掃干凈??伤麆偰昧梭灾氵^來,就見一位小廝正在那清掃,還瞪了陸行云一眼,手底下也沒輕沒重,將粥和泥的混合物,都漸到了陸行云身上。 可陸行云卻攥著拳頭,隱忍不發。 見此情形,書庭忍不住了,跑過去打開小廝的笤帚,憤憤道:“臭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吧?你面前這位可是親封的刑部尚書兼昭懿候,你怎么敢這么無禮?” 那小廝是新來的,只知陸行云是背棄姜知柳的負心郎,卻不知他的身份,面上一懼,正哆哆嗦嗦想道歉時,大門噶然打開,一盆污水霍然倒在地上,澆得滿地都是,有些還漸到陸行云身上。 “吵什么吵,老娘的耳朵都讓你們吵聾了!” 作者有話說: 跌落塵泥了 你們猜說話的是誰呢? 第33章 淡漠至極 門口處, 柳三娘拿著木盆,一手叉腰,神態傲慢跋扈。 下頜繃的發緊,陸行云死死攥著拳頭, 依舊不言不語。 看著一貫天之驕子的陸行云跌入塵泥, 書庭頓時紅了眼眶,跪在地上懇求道:“侯爺, 我求求了, 我們走吧!你是圣上欽點的狀元郎, 是朝廷的肱股之臣, 才華卓絕,為人稱頌,你怎么能被人欺凌到這個地步??!” “欺凌?呵!” 柳三娘把盆遞給丫鬟,沿著臺階一步步往下走,譏諷之色溢于言表:“要說欺凌,那也是這個狀元郎欺凌我柳兒在先, 比起柳兒所受的,他這兼職不值一提, 你也好意思在這替他叫囂?” 拳頭一緊, 書庭目中揪成一團,想說什么,卻說不出口。 的確, 站在姜知柳的角度, 陸行云之前所為,無異于將她推入煉獄, 遭受錐心之痛。 深吸了口氣, 陸行云終于開口, 眸里籠起深深的哀傷,似沉入湖底的碧石,朦朦朧朧,辨不明晰。 “岳母大人說的對,比起柳兒受到的,我這點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世子妃明擺著不想見你,你跪在這里也無用啊,不如咱們先回去,再想想逼得法子,行嗎?” “別說了,我是不會走的?!?/br> “侯爺!” 書庭急的眼淚汪汪,陸行云卻閉上眼眸,不愿多言了,他氣的砸了砸大腿,只好起身到旁邊的石頭上候著。 柳三娘冷笑,頭也不回地進去了,大門砰地關上。 到了院里,姜知柳正陪著燁燁騎小木馬,她笑瞇瞇捏了捏燁燁小臉,這才嘆道:“外面那人也忒討厭了,不然我讓人將他轟走吧?!?/br> “轟他做什么,沒得顯得我們小氣,他愛跪就跪吧,跪死也與我們不相干?!?/br> 姜知柳淡淡啟唇,眸中似清泉寒澈,沒有一絲波瀾。 “好!就依你?!?/br> 柳三娘昂起下巴,臉上閃過快意,面對狗男人,就該這個樣子。 門外,陸行云又不依不撓地跪了兩天,終于扛不住昏死過去,書庭大驚,將他背到醫館,給他灌了些湯藥和溫補的稀粥,到了第二天下午,他才幽幽轉醒。 剛醒來,又要去姜家門前跪著,書庭急忙攔?。骸昂顮?,夫人她今早就離開青州了?!?/br> “什么!” 眸光一震,他倏地跌坐在床上,神情輪轉了幾度。 “侯爺,你放心,我已經派人暗中跟著夫人了,沿途會留下記號,只是侯爺,你身體太虛弱了,得好好修養才是?!?/br> 聽他這樣說,陸行云松了口氣,凝神沉吟了片刻,道:“走,去府衙,把這次的案子先料理了?!?/br> 此案已拖了幾天,必須早日處理為好。 “可你的身子...” “無妨?!?/br> 陸行云拂著拐杖站起來,卻頭暈眼花,腿一軟,又坐回去了。沒有辦法,他只好先用了些飯食,才趕到府衙,將知州呈報的要案調出審理,幸而此案并不復雜,只用了五天就審查清楚,他上了封奏折,將剩下的事交給知州處理。 奏折上除了稟告案子的事,還以腿布骨折為由,向皇上告了四個月假。傷筋動骨一百天,他料想皇上也不會否決。 此間事了,他親自買了些禮物去姜府辭行,卻被姜九嵐當街扔出來,彼時周圍擁滿了人,都對他指指點點。 陸行云立在那里,拳頭越攥越緊,最后只嘆了嘆,領著書庭走了,那些禮品自然便宜了旁人。 離開青州,兩人順著沿途的標記急行。 一路上,書庭腦海里總在思索一個問題,既然姜知柳沒有死,那綠枝應該也沒事,可為何此次卻沒見到她? 這般過了十日,終于趕上了姜知柳的馬車。臨行時,姜九嵐雇了鏢隊護送她,鏢頭見他不近不遠地跟著,就向姜知柳請示。 她掀開車簾,朝后看了看,見陸行云坐在馬車上,一直朝她這邊觀望。見她探頭,他眸光一亮,正要打招呼,她蹙起眉頭,唰地放下窗簾。 “別理他,只管加速?!?/br> “是!” 鏢頭拱手應了,下令急速前行,陸行云也只好讓車夫加速,這般如骨附蛆地跟了一路,姜知柳再也按奈不住,讓燁燁留在車里,自個兒下車去找陸行云。 見她來了,陸行云欣喜萬分,連忙讓書庭扶著他下了車,可剛張口,就見姜知柳板著臉冷聲道:“陸行云,你還有完沒完了?你在姜家堵我也就罷了,現在還一路跟著我,何著我去哪你都要跟著是吧?” 脊背一僵,陸行云眸光驟黯,定定道:“是?!?/br> 被他這理直氣壯的態度整不會了,姜知柳嗤笑:“我說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天之驕子,你這樣做人家的跟屁蟲,不覺得沒臉沒皮嗎?” 面色微滯,陸行云抿了抿唇,道:“只要是你,沒臉沒皮也不打緊?!?/br> “你!” 姜知柳氣的臉色一脹,甩了甩袖子:“冥頑不靈,我懶得理你!”說罷就往回走,胳膊猛然一緊,卻被他抓住了。 “柳兒...” 姜知柳蹙眉,眸中露出深深的嫌惡:“煩死了!”胳膊猛地一甩,將他甩到地上。 “啊?!?/br> 腿部傳來劇痛,陸行云痛呼,眉頭擠做一團,額上冷汗涔涔。 見此情形,書庭趕緊將他扶住,朝姜知柳道:“夫人,我知道你怨侯爺,你縱使打他罵他小的也無話可說,只他那日被你碾斷了腿,你這么一推,若害他瘸了可怎么辦?” “哦,可那跟我有什么關系?”她斜睨了陸行云一眼,挑了挑唇,云淡風輕地走了,眉梢眼角滿是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