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世子火葬場了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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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絕望 晨曦微露, 天邊泛起魚肚白。 寂靜的書房里,陸行云濃密的羽睫扇了扇,緩緩睜開眼眸。 “行云,你醒啦!” 耳畔傳來熟悉又溫柔的聲音, 他轉眸, 一張逐漸清晰的臉龐映入眼簾,容顏清麗, 雙眸烏黑透亮, 含著深深的關切。 是姜知柳! 胸口砰然一撞, 他眸中泛起巨大的狂喜, 顫抖地伸出手,眼眶猩紅,喉嚨沙?。骸澳?、你沒死...” 怔了怔,女子低眉握住他的手,神態嬌羞:“嗯,我沒死?!?/br> 只一瞬, 陸行云就推開她,眼底的光瞬間寂滅,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楚。 “不, 你不是她!” “行云,你說笑了,我是你的柳兒??!”女子神色一慌, 笑容有些勉強。 “不, 你不是!她那么恨我,怎會對我這么溫柔?” 酸澀如潮水將他淹沒, 他扯了扯唇, 露出凄涼的笑意:“更何況, 她是我的發妻,我如何能認錯她?” “行云...”女子伸手,試圖解釋。 陸行云一把打開,臉上籠起寒霜:“走!” “...” 女子往后一縮,面上露出懼意,她朝外面看了看,正巧書庭走了進來,將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嘆了嘆,使了個眼色,那女子忙低下頭,灰溜溜地出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陸行云冷冷看著他。 書庭走到跟前,抿著唇,小聲道:“是劉管家的兒子在街上看到這沈姑娘在賣身葬父,見她不僅與世子妃生的八分像,連聲音也很像,立即回來通報?!?/br> “那時世子病重,大夫說你沒有求生之念,為了救你,老夫人讓劉管家把沈姑娘買了回來,裝扮成世子妃,日日在床前呼喚你?!?/br> 方才陸行云已猜到幾分,現下得到印證,他雙眸一閉,語氣冰冷:“讓她走!” “世子,你那么思念世子妃,為何不...”書庭不解。 “呵?!?/br> 陸行云睜開眼眸,扯了扯唇,臉上泛起苦澀:“她打扮得再像又如何,她始終不是柳兒...” “世子...” “別說了!” 望著他死寂的面容,書庭搖搖頭,只好退下了,走到門口時,身后傳來他幽冷的聲音。 “給她安排個好去處,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br> 愣了愣,書庭微微頷首:“是?!?/br> 終究,是和那人相似的臉,他不忍心那姑娘也像那人一樣,過得那么凄苦。 老侯爺兩人正在隔壁歇息,聽到書庭通報,著急忙慌地趕過來。見他果然醒了,都雙眸一紅,喜極而泣。 老夫人更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多謝菩薩保佑,多謝菩薩保佑!”說完,抹了把眼淚,扶著老侯爺走到跟前。 “行云,你可算醒了,你這是要嚇死我們老兩口??!”老夫人坐在床畔,錘了他胳膊一拳,又抹著帕子哭了起來。 老侯爺也坐在旁邊默默垂淚。 望著二人悲痛的樣子,陸行云露出歉疚之色,吃力地爬起來,朝二人俯下身子:“是行云不好,讓祖父、祖母擔心了?!?/br> 老夫人趕緊扶著他躺下:“快躺好,你才醒過來,得好好修養,要是再加重了,我們、我們...” 眼眶一酸,哽的說不下去了。 老侯爺擦了擦淚,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別難過了,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行云一定會好起來的?!?/br> “嗯?!?/br> 床上,陸行云勾了勾唇,眼眶水霧氤氳,充滿凄涼與苦澀。 好起來,姜知柳和燁兒都死了,他哪還有臉面好起來... 看著他的神情,老兩口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對視了一眼后,老夫人握住他的手,哽咽道:“行云吶,不管知柳多怨你,你這九死一生,在鬼門關都走了一遭,她的怨氣也該消解了,你就別想那么多,好不好?” “消解?如何會消解?” 陸行云滿臉自嘲:“這些日子,我夢到了柳兒好多回,她不愿意見我,甚至為了報復我,拿刀自戕,你們說她該是多么恨我??!”說著,眼眶赤紅,一行清淚無聲滑落。 “可那只是夢??!” “佛說因果輪回,那是她和燁兒的魂魄,他們都在怨我!柳兒說了,我不配和他們在一處,所以祖母,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我連去地下贖罪都沒有資格...” 他望著老夫人,笑得比哭還難看,胸口似有利刃插了又抽,抽了又插,劇痛順著血脈刺入每一寸骨髓,刻骨的寒涼排天倒海地壓過來,迫得他喘不過氣氣。 “行云...” 哀莫大于心死,他這個樣子,老兩口都心痛不已。 “你們走吧,我想靜一靜?!?/br> 他呆呆地望著床帳,瞳孔似是失了焦距,變得空洞麻木。 老夫人只好強忍著淚水,扶著老侯爺出去,到了外間,再也忍不住了,撲倒他懷里嗚咽起來。 老侯爺摟著她,輕撫著她的頭發,淚水順著臉頰落入她發間。 過了一陣,下人把藥端進去,可陸行云卻不肯吃。見他如此,老侯爺兩人只好親自喂他,可他頭一偏,只默然地望著旁邊。 老夫人鼻尖發酸,哽咽道:“行云,你吃藥,好不好,就算是我們老兩口求你了!” 陸行云沒有反應。 見此情形,老夫人滿眼痛色,顫巍巍地跪在地上,淚眼婆娑道:“行云,你是我們老兩口拉扯大的,你要是死了,我們也活不下去了,我求求你了,吃藥吧!???” 面上一僵,陸行云眼底起了細微的變化,依舊沒有動。 重重錘了錘床板,老侯爺也跪在地上,滄老的臉上滿是悲痛:“行云,我陸郢這一輩,上只跪天地君師,下只跪父母,這一次,算我求你了,吃藥吧!” “對,吃藥吧!”老夫人重復道。 聲聲懇切,句句哀求。 陸行云眸中浸出迷蒙的水霧,他攥住拳頭,雙眸一閉,喉嚨發出沙啞的聲音。 “好,我吃?!?/br> 聞言,老兩口大喜,蹣跚地爬起來,一個扶著他靠在軟被上,一個親自拿勺子給他喂藥。 苦澀的藥汁漫入口腔,他卻沒有絲毫感覺,只木然地喝著。 待藥碗見底,老夫人松了口氣,又讓人拿飯食過來,他卻如何都不肯用了。老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氣惱,卻沒有辦法,只好讓人撤走。 之后幾日,陸行云都躺在床上,盯著虛空默默發呆,除了藥汁什么都不肯吃。 恰好之前陛下曾派御醫去城外的村子治療疫癥,現已找到了對癥之藥,李太醫立即給他用上,另外再用食物和藥做成藥膳,把藥汁弄出來給他喝。 陸行云渾渾噩噩,自然嘗不出區別,也就跟著喝了。 剛好轉一點,他便想去祭拜姜知柳母子,老夫人說因他們都病了,二房、三房怕耽擱久了不吉利,就自作主張發喪了。 聽了這話,陸行云心如刀絞,躺在那里半日沒緩過來。 沒想到,他連送他們最后一程都做不到... 是夜,他把書庭喊到床前,問:“到目前為止,城里可出現旁的疫癥病人?” “回世子,事發后小的就派人留心了,除紫竹園和書房外,其他地方還不曾出現過?!?/br> 他眸光一銳,面上籠起寒芒:“去,給我查!” “是?!睍ヮh首道,神情變得凝重。 雖陸行云沒有明言,可書庭知道,這是讓他查燁兒染病的原因。京城離那染病的村子有些距離,燁兒素日很少離府,若說染病,也是旁的人先染,現下這種狀況,確實疑點重重。 與此同時,老侯爺他們和他接觸太多,也病倒了,幸而已有對癥之藥,費了些時日也好轉了。 雖然他們比陸行云病得晚,可陸行云心如死灰,痊愈的竟比他們還晚些。 期間皇上得知陸行云又抗旨回京,大發雷霆,后得知他患了時疫,且死了妻兒,到底還是生了惻隱,便沒怪罪他,反而派人送了補品前來慰問。 將皇上派來的內侍送走后,老侯爺他們才松了口氣,畢竟陸行云這是抗旨回京,真論起來是要掉腦袋的。 一個多月以后,陸行云終于痊愈,書房也解封了。 姜家聽聞姜知柳和燁兒的死訊,立即推掉南疆的生意,趕到陸府。姜九嵐性子急,當即將陸行云痛打一頓,若非老侯爺阻攔,差點打成重傷。 陸行云自知有愧,擦了擦嘴角的血,噗通跪在地上:“是我對不起柳兒和燁兒,岳母大人要打要殺,我都認?!闭f罷閉上眼眸,如同待宰的魚rou。 望著他鼻青臉腫的樣子,柳三娘恨恨道:“殺你臟了我的手,從此以后,姜陸兩家再無干系,再見只是仇敵!” 陸行云拳頭一攥,沒有言語。 老侯爺兩人知道自家理虧,雖心有怨懟,也不好說什么,只默然不語。 之后柳三娘母子問清了姜知柳的墳塋所在,就離開了。望著他們打馬離去的身影,陸行云心頭一凜,硬撐著追到墓地。 剛到地方,就看到柳三娘二人正在開棺。 他瞳孔一縮,攔到前面:“你們要做什么?” “遷墳?!苯艒估淅錂M了他一眼。 “我不準!”陸行云攥住他的手。 “你不準?呵!” 姜九嵐滿臉譏笑,重重推了他一把:“陸行云,你有什么資格這樣說?我meimei全心全意待你,可你呢?你是怎么對她的?” “你讓她獨自奔喪成了全青州的笑話,你可知唾沫芯子也能淹死人??!今年她生孩子,半只腳都踏進鬼門關,你又拋下她一個人,你以為她真是鐵打的心,不會怕的嗎?” “還有這次燁燁病了,你讓她一個人面對,你說燁燁病死的時候,她該多么絕望?” “...”陸行云咬著牙梆,眸中泛起深深的痛楚與歉疚,喉嚨像是被堵住似的。 “對,你是好人,是天大的好人!你可以為了百姓、為了公務、為了那些逼不得已非你不可的理由,把我meimei拋在一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