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蓮花精后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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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他太不公平,他只希望王弟此生安穩順遂,度過早夭大劫,等時機一到,他定然要他風風光光的坐在自己王座之側,讓南代國沒有花君也一樣能找出出路! 容瀝從懷中摸出一個銅面,朝著小人揮了揮:“不要再貪玩變成蓮花啦,王蓮只有那么幾支,小心以后被人錯摘走,大哥找不到阿穆著急的緊——你看,這是什么?” 三四歲模樣的小人天真的伸手去夠那銅面背后的垂帶,蓮葉帶著他飄飄浮浮忽近忽遠。 “面具!” 容瀝笑了笑,摸了摸他頭上的軟毛:“是面具,母親給我做的,說以后帶著弟弟出門玩,便再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我是太子啦!” 說著他將面具覆于面上,刻意做了一個搞怪表情,果真將小花君逗得哈哈一笑:“這個好,這個好,大哥戴上這個,沒人再會取笑我是太子的小蠻奴,阿穆以后也一定能一眼認出來這是哥哥的東西!” 容瀝笑著伸手,那小人兒便劃拉著飄走的蓮葉游了過來,然后蓄勢跳了跳,叫他抱了一個滿懷。 沉甸甸的。 “我們阿穆吃的多,長的也好,大哥瞧著比歷代花君大人的畫像都要健康!一定能平平安安長大的!” 懷中的人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柔軟肚皮。 “大哥,餓!” 容瀝下半張臉藏在面具中,眼眸溫柔的看著懷里的人:“今日便帶王殿下去吃西街巷子的紅豆餡餅?!?/br> 宮鈴搖曳,絲帶翻飛。 容瀝一邊高興一邊發愁,不知要怎么幫助懷中的人渡過早夭大劫,只得每日親自照看著。 “父王已經在疑心這一代為何還沒有花君了……大哥要是護不住你可怎么辦,唉?!?/br> “無事,護不住那我便再找一個人護我嘍!” 容瀝苦笑:“誰還能像大哥愛你一樣愛我們阿穆啊——” “不要愁啦~總會有那么一個人的吧?畢竟我心腸這么好!” 容瀝這才噗嗤一笑:“你說得對,將來會有無數人愛護尊崇王殿下的,還會有很多人甘愿為你付出一切……” 稚嫩聲線漸行漸遠,仿佛穿過了無數時間與空間。 容瀝腦中最后的印象,只停留在王蓮被陰差陽錯挖走的憤怒之中,待再追去,王弟便已經成了敵國太zigong中的東西。 他站在南代邊城之上,腳下踩著無數鮮血,如今已經是無人再敢僭越的王。 可是,他明明戴了面具,他的弟弟卻已經認不出自己了。 容瀝深深的、緩緩的吸了一口氣,似在壓制什么,然后抬手,指尖發白的解開了腦后的白色絲帶,有小巧機關咔噠一聲,他單手拿下了覆著唇鼻的刻紋銅面。 一河之隔,商辭晝瞳孔忽然緊縮一瞬,心內掀起一陣果真如此的驚濤駭浪,就連李倫都清晰可見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的個親娘!這!這!一張臉勝過所以揣摩猜測! 所以他們陛下這是擄了人家的王子私養???! 容穆呆愣的看著對面,便見南代王微微歪頭,然后開口道:“十年不見,阿穆可還認得王兄?” 碧絳雪驀地搖曳不停,容穆腦中畫面快閃而過。 他下意識前撲兩步,雙手死死的扣在了金光城城墻之上。 金烏與明月平分天境,是一個暮色未遲的傍晚光景。 容穆呼吸急促,眼眸動也不動,半晌唇瓣張開道:“我……我不是什么南代小奴,也不是他們口中瞧不起的小寵,我是……我是——” 容瀝收緊手指衣擺顫抖,原綽愣怔的看著容穆那張與恩人一模一樣的臉,忽然跪地高聲道:“多謝王殿下救我妻之恩!原綽此生不忘!” 大商將士齊齊傻眼,南代兵卒見王上默認,不知何時一個接著一個跪地而拜:“恭迎王殿下歸國!王殿下明月齊照,福壽永昌!” 第60章 綻放第60天 以前只見有人跪商辭晝, 容穆哪里見過還有人跪自己。 碧絳雪在身邊搖搖晃晃,仿佛很享受這樣的待遇——也是,它才是這里最清醒的視角。 不論是當初在商辭晝身邊, 還是如今在南代王面前,它都比容穆視角清醒的多。 碧絳雪自催生起便屬王蓮一支,估計也早習慣了被人尊崇朝拜。 李倫在商辭晝身邊耳語了一句:“陛下,這……” 商辭晝抬手,止住了他的話語, 又走向前輕輕摸了摸容穆頰邊的亂發。 容穆如夢初醒一樣忽的看向他, 嘴唇動了動沒能說出話來。 腦海中有什么東西在來回攪動,一會是商辭晝少年時在亭枝闕的英挺模樣, 一會又是一個模樣俊秀的少年郎在他面前晃悠, 叫他……叫他, 弟弟。 碧絳雪盛開帶來的效果逐漸顯現, 容穆眉頭緊皺, 抬手按住了腦袋。 “容穆?” 容穆聽見商辭晝叫道,他胡亂的嗯了一聲,南代城池還在高呼著王殿下。 商辭晝又開口, 他很少這樣認真的叫他的正名:“容穆, 南代王女叫什么名字?” 容穆下意識答:“她叫、叫容鈺?!?/br> 商辭晝眼眸一深, 又道:“那, 南代王叫什么名字?” 容穆深呼吸了一口氣, “好像叫……叫、叫容瀝?!?/br> 南代王女對姓氏的懷疑一語成讖——甚至最開始那幾個南代細作的猜測也應了! 他們說的相似, 原來只存在于容穆腦海中的想象, 而如今兩軍對壘互為照面, 容穆才理解了這些人當初為何面上那樣震驚無比。 商辭晝斜眼看了一眼李倫,李倫連忙按住了自己腰側的長刀。 他嘴中低低罵了一句, 看著自家陛下對人家殿下這么情深義重的模樣,有些感慨幸虧陛下心內存疑收著勁兒,沒有真的血氣上頭提刀砍到對面去。 李倫細細想來,這件事從一開始,陛下就已經有所猜測,還警告暗示他們不要壞了自己的好事。 什么好事? ……還不是姻緣事兒! 他娘的,南代這么富庶有錢!他們陛下得出多少彩禮??!那些老東西瞧不起人家的身份,總是背地里罵個不停,現在好了!人家搖身一變從“卑微小寵”變成親王殿下了,看南代王的樣子,這還是一個自小丟失流落在他們大商的王族,這事兒要怎么搞? 真是城隍廟里的鐵算盤——不由人算! 李倫內心狂吼,一旁的商辭晝也表情莫測,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他怎么可能是看花的南代小奴?容穆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就只是一個小奴? 他幼時便自信大方機靈凌厲,就算是被商辭榭暗算,也能在那驚魂奪魄的時刻將東宮都護在身后,世上有幾人有這樣的膽氣與魄力? 若只是大商太子太傅的教導,又怎么能叫容穆懂得那么多皇家的大道理?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與他之前的想象不謀而合—— 碧絳雪還在作妖,好像要把先前忘掉的有關東宮的回憶,與當初在南代王庭的記憶一股腦塞給他一樣,容穆眉頭緊皺,過了不知道多久,那股子被填灌的感覺才緩緩褪去。 南代王依舊在對岸看著他,容穆瞳孔微微顫動,故國對他的吸引力和召喚力忽然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 記憶還未整合,但他好似已經能想象到吹過王庭的微風,十里盈載的蓮香,被牽出,被抱住,被拉住一起泛舟湖上的逍遙,那自由自在無所顧忌的本體出淤泥而不染的樂趣—— 容穆眼神恍惚,他身形晃動,在間或呼喚的嘈雜聲線中差點跌下城墻。 商辭晝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就在此刻,對面南代邊城的深色城門忽然被轟隆隆的打開了,有王族親衛從里面出來,各個面色嚴肅剛毅,眼眸黑亮的看著容穆。 “恭迎王殿下歸國!”站在前方的原綽高聲道,“今日我王前來,末將還有幾分不解,現如今才恍然竟是您在此處,當初在萬國集市,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我原綽哪里來的今日?殿下,還請歸國受禮,不要再于大商被欺辱了!” 容穆看著眼熟的原綽,忽的想起來自己當初在他面前編造的假話。 他說了什么來著……哦,對,他說自己家里有一個病弱的主子想要蓮花,見不到蓮花就要對他非打即罵,總之慘的很虛假。 但原綽是個直腸子,他偏偏還就信了。 容穆神色迷茫,有種自己這水今天要端不動的感覺。 不僅端不動,就算把自己拆了,泡進水缸里,這幾個大人物都難以從中調和。 看見南代城門大開的心悸不容忽視,南代從一開始就對他有十足的吸引力,可是,可是—— 容穆回頭看了一眼商辭晝。 可是他要是真的歸國,這個在大商全心全意照顧他的敵國皇帝怎么辦? 商辭晝太了解他了,容穆唇瓣微動,還沒有開口他就道:“南代王是亭枝的王兄,亭枝是南代的殿下,孤對此欣喜至極,有種走在路上白撿了一盒珍寶的錯覺……” 說到這他停了停,輕聲問:“亭枝,你想不想回去?” 容穆:“……” 容穆有種快被碗里的水潑死的感覺。 他腦袋混亂,半晌道:“他、他從小照顧我,是我同父同母的嫡兄,我、我應該是要回去的,回去看看我的,我的……” 商辭晝耐心替他補充:“你的王族?!?/br> 容穆對這幾個字一陣愣怔,又聽商辭晝道:“孤雖有皇族長輩,但不若沒有,雖有兄弟姐妹,但也不若沒有,可你與孤不同,南代王族是出了名的和諧,南代王善于管教,又是長兄,無人膽敢違逆,王族之內一派和樂,亭枝,孤高興的緊,就算沒有孤護著你,亭枝背后也有無人膽敢冒犯的家人?!?/br> 容穆震驚的看著商辭晝,就見皇帝重復道:“你要是想回去……” 容穆眼神一動,便聽商辭晝道:“那便回去玩玩罷,正好,孤也與南代王有事相商?!?/br> 李倫忍不住低聲提醒:“陛下——!” 商辭晝止住他的話頭:“南代王光明磊落,想來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況且還有亭枝在,他當護得住孤,對不對?” 容穆此刻恨不得當一個傻瓜,這無聲的硝煙都快燒到他的腦袋頂了。 李倫萬般不愿的打開了大商的城門,商辭晝只帶了幾個黑甲衛和隱衛,站在漢口河的渡口邊,抬頭,對岸的神射營早已經收了回去,他從來沒有去過南代,不曾想有朝一日會在這種情況下踏入敵國。 容穆抱著自己的本體,沉默的坐在了渡船上,碧絳雪開的極其絢爛美麗,但在這樣的緊繃狀況下,又顯得有幾分沒有良心的模樣。 南代國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動蕩,容穆早前與憫空說過,覺得好像哪里都不是根基,浮萍一樣沒有家人朋友,連過往未來都不知道在哪里,而如今過往浮現,未來卻還不知在何處匍匐著。 商辭晝、他的故國、還有碧絳雪,這幾個存在,沒有一個是可以忽視不管的。 碧絳雪被幾個黑甲衛小心搬動,到了南代城門前,容穆最后問商辭晝道:“這里是大商的敵國,就在剛剛,你們還打了一仗,你確定要與我同去?” 商辭晝悶聲一笑:“你還沒有明白嗎?容穆,只要是你,刀山火海孤都可以只身趕赴,何況這只是你的國家?孤還想知道,南代王究竟好不好說話?!?/br> 容穆深吸了一口氣,余光瞧見身后一黑一白兩隊人影隱約在暗處踢腳,轉過頭去,便見兩國禁衛橫眉豎眼恨不得拳腳相加,都在爭著搬他的大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