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蓮花精后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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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這烏追馬是怎么來的。 這是陛下與西越打仗,割了西越一個王子的項上人頭,用人頭在人家營地里大搖大擺換來的,這馬不僅僅是一個牲畜,烏追極具靈性,是陛下最喜愛的戰利品之一,以往別說挨打了,就連修馬蹄都有專人負責。 而現在,卻因為驚了馬車里的這位,被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商辭晝臉色陰沉的重新踏上馬車,夏侯燕沒看清楚還想走近點,就被李隋川眼神警告了一瞬。 夏侯燕:“你和陛下……貌似對這位侍君都護的緊吶?!?/br> 李隋川牽了牽馬頭,“你最好別打什么壞主意?!?/br> 夏侯燕勾起嘴角笑了笑:“我哪兒敢,我就是比較好奇而已,李少將軍的為人我是知道的,除了陛下還沒見你對誰如此上心過,恐怕里面這人不簡單啊?!?/br> 李隋川真想也抽這人一鞭子,看場合忍了又忍才吞下,只聲音低道:“不是什么人都能隨意編排戲耍的,夏侯公子放浪不羈,小心好奇過了頭,連命都送出去了?!?/br> 夏侯燕眼神一動,隨即拱手笑道:“多謝李兄告知?!?/br> 李隋川不再說話,眉頭微皺的想著剛才那一幕。 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容侍君就算是出一趟宮,也要帶上這碧絳雪笨重的花缸。 蓮花,人,人,蓮花。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為什么從見到這位侍君的第一面,他就有一種強烈的躁動的第六感。 這種感覺往往在戰場上才會出現,現如今,卻因為一個人而頻繁冒頭,仿佛容穆是什么至關重要的存在一樣。 不僅是他,就連陛下行事都與往日有明顯不同。 但明明,容穆一沒身份二沒地位,只是陛下用來搪塞朝臣的男寵而已—— 李隋川想起那日看到的墨綠衣角上的重瓣蓮花,目光不由自主的暗了暗。 重瓣花……重瓣花,怎么這么熟悉,到底是誰用過重瓣花…… - 車內,容穆窩在角落,緊緊的挨著自己的大花缸,商辭晝半蹲在他身前,伸手捏起他的臉頰仔細查看了一下。 “……你想死嗎?烏追臉側是能殺人的鐵片,你不要命了用身子去擋?” 容穆緊緊抿唇,垂著腦袋。 商辭晝眼眸微瞇,這人手無縛雞之力,身上又皮脆rou嫩,剛才那一下就算沒受傷,少說也得去掉半個魂兒。 “過來,孤看看?!?/br> 容穆默默抬起眼睛。 被他抹脖子的時候沒有發紅,被他欺負戲弄的時候眼睛也沒紅,甚至喝苦藥都是生龍活虎的炸毛模樣,但如今,卻因為這么一缸蓮花,讓商辭晝第一次見到這人還有如此脆弱的時候。 活像沒了花就沒了命一樣。 他胸膛起伏一瞬,心口處有些陌生的別扭鼓噪。 “不就是一片花葉,為何這么驚恐?”商辭晝低聲道,“還是說被烏追嚇到了?” 容穆嘴巴張了張,半晌才啞聲道:“碧絳雪就是我的命?!?/br> 商辭晝突然有些不悅:“一朵花而已,還能有一個活生生的人重要,下次再這么莽撞,孤就把碧絳雪挪到冷宮去,免得你整天魂不守舍的守著?!?/br> 容穆連忙道:“不行!” 商辭晝皺眉:“不行就快點過來?!?/br> 容穆腿腳發軟,將臉在蓮葉上軟軟貼了貼,還沒來得及摸摸小花苞,就被耐心盡失的皇帝一把拽了過去。 天子車駕寬大無比,但再大,放了一盆不小的花和兩個男人也沒太多多余的空間,容穆還沒回神,就感覺自己被皇帝按坐在了腿上。 身下觸感堅硬結實,隔著幾層衣服都能感受到這暴君的力量,容穆正要掙扎下來,就被商辭晝捏了捏后頸。 這一下真可謂是打蛇打七寸,容穆再想掙扎,都要顧及著皇帝手勁兒大一點自己當場折了花桿。 懷里的人好不容易才乖順下來,商辭晝斂下眉眼遮住神色,伸手解開束袖的綁帶,又緩緩拉上袖口,果不其然看見容穆的胳膊處多了一條深深的劃痕,雖未出血,但皮卻是破了的。 按照這人的體質,恐怕不出一個時辰,傷口就得腫起來。 容穆也看了一眼,又連忙回頭瞧了瞧碧絳雪,幸虧本體并未表現出什么,讓他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碧絳雪沒心沒肺的,看起來倒是比他堅強的多。 剛剛差點被馬嚼了的恐懼還在心底猶存,容穆呼吸聲略重了幾分,就感覺背后被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 他驟然愣住,一雙明澈眼眸不可置信的看著商辭晝。 這人……在干什么? 后者臉上并無多余神色,讓容穆分辨不清真實面容。 “孤記得,你之前也這么拍過孤,所以孤試試看有沒有效果?!?/br> 容穆震驚:“你……” “待會可能會有點疼,但你得忍一下,孤曾在戰場上見過有人被鐵器刮到要了命的,這傷口再小都要處理一下?!鄙剔o晝深深的看了容穆一眼,隨即掀開車簾,對外面道:“李隋川?!?/br> 李隋川連忙打馬上前:“陛下?” 商辭晝:“酒?!?/br> 李隋川不愧是與皇帝一起長大的伴讀,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商辭晝的意思,他從馬脖子處解下一個皮袋,鼓鼓囊囊的遞給天子。 商辭晝拿過酒,解開塞子,單手捏住容穆的胳膊,然后看了他一眼。 少年的神色已然有些驚慌,這人平時就算再怎么膽大妄為,遇上發疼難受這件事,神色都會帶上些許無措。 嬌氣又真實。 他是不想要這人的命的,所以才對他一再破例。 商辭晝這樣想到,然后將酒袋靠近那道劃痕,緩緩順著倒了下去。 十里城郊,京都直道,兩邊栽種著無數垂柳,四月的季節,垂柳被風拂動,帶起了漫天白色的飛絮,馬兒在原地打著噴嚏,車駕的簾子突然被一陣風吹起,帶進來幾朵浮白,旋轉漂浮著落在了蓮缸的水里。 手底的觸感滑膩微涼,帶著陣陣淡香,與酒液混合在一起,分不出哪個更醉人一點。 容穆緊緊咬著牙忍著那陣刺痛,看商辭晝給他用酒消毒,他像是做慣了這種事,不懂得如何溫柔,但已經用了最克制的力氣。 皇帝將塞子重新塞回酒袋,從新衣的袖內扯下一截繡著龍紋的白襯,將容穆的胳膊緊緊裹纏了起來。 “好了?!鄙剔o晝抬眼,看向半晌沒說話的少年,“放心吧,不會死的?!?/br> 容穆看著暴君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陛下?!?/br> 商辭晝將酒袋扔出車窗,嗯了一聲。 容穆還是想試試,“我以前問你有沒有一刻是真心對待過他人的,那你此刻,是在真心對待我嗎?” 告訴他,你就是在真心對他。 有一道聲音這么和他說道,但商辭晝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綻,只是緩緩的用手順了順少年僵硬的背脊。 角落的碧絳雪顫抖了一瞬。 容穆聽見皇帝說道:“不要妄圖從孤這里得到真心,孤早已忘了將真心托付是什么滋味?!?/br> 容穆心臟莫名擰了一瞬,聽見商辭晝低聲道:“孤殺人如麻,無情無愛,一顆心就算掏出來,也是黑的徹底,容侍君要是不想被嚇到,就做個清醒的聰明人?!?/br> 第18章 自閉第18天 烏追在車窗外刨了刨前蹄,抽鞭子雖然很痛,但也比不上主人不理自己的難過。 隊伍已經耽擱了一會,再等下去日中太陽毒起來,對人和馬都不太好受。 李隋川剛要示意一個黑甲衛上前提醒,車簾就被從里面掀開,一身玄衣的帝王身形頎長,深邃黑眸不怒自威,眾人見皇帝下了馬車,又將手往車里伸去。 夏侯燕的眼睛跟著一點點亮起來。 春日青青,滿皇都都是亮麗的色彩,但也不及出現在眼前這人的半分。 少年眉峰如描,眼眸水潤,許是方才受了驚嚇,此時眉尖蹙起一副苦惱不耐的模樣,在一眾嚴肅臉的近衛中鮮活的如同一株含苞待放的花兒。又偏偏脊背平整,暗含一股不折的君子之風。 一眾騎兵衛回過神,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天子手中那人。 夏侯燕不著痕跡朝李隋川看了一眼,就見這位平時目中無人的少將軍一臉神色復雜,還夾雜著一絲神游在里面。 夏侯燕勒了勒馬頭,長翎衛獨有的紅色短羽在冠側動了動,比黑甲衛的沉悶多了一絲肆意風流。 “會上馬嗎?”商辭晝道。 容穆看了他一眼,低聲強調:“碧絳雪需要跟在身后,不能離我百米遠?!?/br> 商辭晝瞇了瞇眼睛:“孤會叮囑人看顧的?!?/br> 容穆沒說話,轉頭看向烏追,烏追眼神明亮單純,是與自己主人截然不同的畫風,就算剛被抽了一鞭子也是一副沒心眼的憨厚模樣。 白靴踩上馬鐙,容穆腰腿比例極好,稍一使勁就上了高大的烏追馬,還未坐穩,下一刻身后就貼上來了一道人影。 容穆后背貼著身后人的胸膛,兩人發絲在空中無聲交纏,一雙手從后面拽住了烏追的韁繩,安撫了一下馬兒身載陌生人的躁動。 “你可是除孤之外,第二個騎上烏追的人?!?/br> 容穆無語:“陛下打一棍子給個甜棗的技能用的真好?!?/br> 商辭晝沉沉笑了一聲,氣息略過少年的耳廓:“孤怕你單純,不信孤的話,只好明顯一點,教你不要這么快被孤外表迷惑住,你什么心事都寫在臉上,笨得要死?!?/br> 容穆眉頭一皺:“你——” 話還沒說完,商辭晝就猛地踢了一把馬鐙,烏追收到命令,幾乎是以一種離弦之箭的速度沖了出去。 容穆:“……” 身軀互相摩擦帶來怪異的觸感,紅黑近衛緊隨其后,一行人在城郊直道上揚起了漫天飛絮。 他回頭要看碧絳雪是否跟上,就聽見暴君的話混在空氣中含糊不清:“你不是喜歡南代?孤就帶你看看真正的南代人長什么樣子?!?/br> - 詔獄是大商建朝起就有的一部分,最開始在皇城內,后來一次看管不力致使逃犯越獄殺害皇都百姓,于是就被太-祖皇帝遷移到了遠離都城的京郊。 京郊人煙稀少,烏追跑到最后連柳樹都看不見了,只有一片光禿禿的草地和碎石,容穆窩在皇帝的懷里,幾乎不用怎么配合,身后身形健碩的人就能輕松將他攬住,不至于摔下馬。 商辭晝最開始還在他耳邊說一兩句什么,到最后不知為何,聲音逐漸消失,容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暴君近距離吸花,終于壓下了間歇性瘋批癥,總之直到再次下馬,皇帝都恢復成了一副冷然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