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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要我怎么樣都可以,請大人救她。張決明又磕了個頭。 可你只是繼了山鬼血脈,實則骨rou之軀,長生鈴陰氣過重,如果你與它血氣相連,對你的身體難免會有傷害。閻羅王還在猶豫,而且,就算用了長生鈴,也不知她何時能蘇醒,何時才能入輪回。也許幾年,也許十年,也許幾十年,如果時運不濟,甚至耗盡你一生精血,她都不能...... 閻羅王搖頭:生死有命,輪回自安天道。你大可不必強求。 張決明叩在地上沒起來:大人,我愿意承山鬼,守九幽門,只求大人給我長生鈴,救救她。 ......罷了,罷了。我施封魂咒。閻羅王終于將張決明扶了起來。 少年的心是半死不活的死則死不干凈,活著,也活不成一條血rou性命。 是他對不起周啟尊。他對不起 作者有話說: 回憶章完。下章開始接現在。 第121章 長大了,啞巴變結巴了。 這一夢過往沉疴漚苦,切痛徹骨,折磨著張決明。 他睡得很難受,一陣一陣出冷汗。周啟尊用手指蘸著溫水在張決明干燥的唇上點過兩回,喚了他幾遍,卻怎么也叫不醒他。 吃過飯,吃過藥,臨到天黑,周啟尊的燒退了。雖說他身上的傷還疼,四肢酸軟無力,但他還是不能睡去。 張決明若是不醒,他死都沒法合眼。 到底,他能為張決明做的事太少了。凡人太弱小,他是窩囊廢,他沒能耐。最起碼,讓他守在張決明身邊。 天色越來越黯,周啟尊拉上窗簾,回到張決明床邊坐下。 他抄起張決明一只冰涼的手,慢慢搓著。 搓了許久也不見熱,周啟尊心里難受,又把張決明的手貼到臉頰上蹭。 蹭著蹭著,張決明的手突然一下痙攣。 張決明胸口的傷已經完全愈合,從皮rou上再看不出,想來,張決明也是要醒了。 周啟尊連忙急切地喚人:決明?決明,我是周啟尊,你能聽見我叫你嗎? 張決明的頭輕輕轉了下,該是聽見了周啟尊的聲音。他嘴里低低囁嚅著什么,周啟尊湊近了聽,才聽出他在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張決明說這話,周啟尊最不愛聽。 他得給張決明的嘴堵上。 于是周啟尊俯下身,堵著人的嘴就吻上去。他親下來,張決明仍舊不安分,他還在碎碎呻/吟,那虛弱痛苦的動靜周啟尊受不了。 周啟尊的手拂過張決明的頭發,用牙齒輕輕在張決明下唇咬了一口。 張決明猛地睜開眼,雙手狠狠鉗住周啟尊肩頭。 周啟尊聽著自己骨頭被掐響,但他來不及顧疼,只抬頭看張決明。 張決明雖然睜眼了,可眼神還是渙散的,尚未徹底清醒。見他這般虛茫茫的目光,周啟尊滯了口氣,給腦袋埋進張決明頸窩里。 過了一陣子,張決明才漸漸恢復意識。 ......周啟尊?他嘶啞地喊人了。 是我。周啟尊趴在張決明脖子邊說話,把溫熱的氣息噴到張決明皮膚上。 ......你......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周啟尊心頭大石頭掉下,這才咧開嘴說,決明,手松一松,我肩膀快被你捏碎了。 張決明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給人抓得死死的。他快速放手,又扯開周啟尊的衣領子看一眼,見周啟尊兩邊肩頭紅得厲害,照這印子,肯定馬上要變青變紫。 對不起......張決明對上周啟尊的眼睛。 周啟尊雙手撐著床,將張決明箍在自己雙臂間。他那目光里好似有些耐人尋味的東西,逼得張決明心驚膽戰,張決明不得不轉個身,將腦袋往枕頭上埋。 看他這怯孬孬的反應,周啟尊從床上起來。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把張決明勒進懷里他再不能失去。死活不能。眼前這個一臉病態的年輕人,成了他這條命。 你感覺怎么樣?周啟尊給張決明倒了杯水過來。 他把水杯遞給張決明,張決明卻搖了搖頭,沒有接過來喝。他慢慢坐起來,還是不敢看周啟尊:我沒事了。很快就會完全恢復。 那就好。周啟尊擎著水杯,還是瞧人。他給杯子放去一邊,又重新在張決明床邊坐下,你把我嚇死一回了,知道嗎? 張決明什么都沒說,但周啟尊留心觀察到,他眼睛動了下,喉結緊跟著顫抖一次。 張決明自是害怕的。尤其被良玊喚出了記憶,昏迷時的夢還魘在他腦海里。 而且,周啟尊已經知道周懌的魂魄在長生鈴里,知道自己與周家的慘禍有干系。 周啟尊當年發瘋,還能和白雨星打一架。那和他呢?周啟尊愿意打他嗎?如果愿意就好了。他肯定由著周啟尊打,陪著他瀉氣,哪怕周啟尊全怪在他身上也好,只要周啟尊少難受一點...... 不,他有這么高尚嗎?如果有,他何必一副可憐相杵在周啟尊跟前,他早有機會,可以拈斷他們之間那根纖細的線,輕輕一拈就好。他只是舍不得......畢竟,他是依仗這纖弱的東西活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