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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頭頂上就罩來了一團暖熱的火焰,像輕飄飄軟綿綿的云朵一樣,擎在頭上給他烤暖和。 周啟尊:...... 沒關系,你都濕透了。要是有人來了,我再給火團收回去。張決明不自然地別開眼睛。 周啟尊大搖大擺地光著上身......他身上的肌rou線條流暢緊繃,富有力量,憑張決明那對兒怯生眼,委實不好多看。 你怎么了?周啟尊發覺張決明不自然,專門多瞧了瞧他。 雖有燈火,但視線仍舊不明朗,周啟尊瞎摸糊眼,只大約覺得......張決明那耳垂是有些紅?是臊了?還是被火光晃的? 嘖。這小年輕怎么回事?古里古怪,竟還成日唯唯諾諾的。怎么看怎么別勁。 你衣服袖都能滴答水了,不脫下來弄干?周啟尊背過身,又去撿欄桿上的外套擰。 周啟尊背對著張決明,張決明看清他后腰處有一片很大的傷疤。是燒傷,這傷疤他認得。這是當年,他第一次見周啟尊的時候...... 張決明趕緊將自己的指尖攥進拳頭里。怪他的手指尖膽大包天,居然又癢又疼,企圖去碰一碰那疤痕。 外套有些厚,擰起來挺麻煩。 沒聽見張決明在背后吭聲,周啟尊又隨口說:你還是弄干吧。我看你臉色一直很差,你不是和我一樣的血rou之軀嗎? 周啟尊抖擻兩下衣服,扭臉看張決明:血rou之軀容易著涼,就這冰涼的大暴雨,感冒發燒夠你吃一壺的。 周啟尊臉上沒多余的表情,他半張臉逆著火光,明滅不清。 張決明垂下眉眼,胸口被什么柔軟又尖銳的東西撞啊撞。他說:好。 第34章 我會貼身帶著的。 撇掉張決明里子藏的秘密,周啟尊覺得,如果單從面兒上看,他還算討人喜歡。 小年輕長得漂亮,有禮貌,甚至可以說溫順。除去緊要關頭,張決明平時給人的感覺就像一顆干干凈凈的琥珀,冰涼溫潤,一如他那雙淺淡的眼睛,清透澄明。 張決明估摸是真的臊,他專門轉過身背對周啟尊,這才將外衣脫下來。 他那衣服淋了不少水,墜得有些沉。張決明脫下來擰了擰,不小心從衣兜里掉出個小東西來。 是張決明的鑰匙。 鑰匙串上僅掛著一只鑰匙,還有一顆圓咕隆咚的塑料圓球,圓球里裝著什么紅彤彤的玩意,周啟尊一打眼,沒稀罕看仔細。 你掉東西了。周啟尊自然地彎下腰往前跨一步,想幫張決明撿一下。 張決明手上拎著濕衣服,周啟尊幫忙撿個鑰匙,再正常不過,可周啟尊沒想到,張決明居然像被戳了一樣急。 張決明就連手里的衣服都扔了,先周啟尊一步撿起了鑰匙:我撿就好。 周啟尊:...... 周啟尊微微彎著腰,剛剛伸出來的手停在半空,愣了下:......嗯。 看來張決明不僅古里古怪,唯唯諾諾,還要再加上個標簽一驚一乍。 這可是能揮鞭子抽妖魔鬼怪的主,反成了個小家子貨色,一點也不大氣。 撿起鑰匙,張決明飛快將鑰匙揣進褲兜,然后還是背過身,用后背對著周啟尊。 周啟尊:...... 周啟尊沉默了一會兒,指著地上張決明的外套,這回沒幫他撿:你外套也掉地了。 張決明只得轉過身,彎腰撿起外套。他提著衣服不停抖擻,又擰了幾下水:我......嗯。 他暗罵自己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廢物,行為刻意,已然窘迫至極。只是那鑰匙上栓的掛墜是......他不敢讓周啟尊撿著。 氣氛尷尬,再吭哧什么都白搭,只會更奇怪。張決明干脆閉上嘴,使勁擰衣服。他那手勁兒太大,可憐了無辜的衣服,被擰得皺皺巴巴,像是大團的抹布...... ......周啟尊眼皮蹦了下,他突然陰陽怪調地說,你這么緊張干什么? 周啟尊詫異了:咱倆之間,很明顯我打不過你,你還怕我恩將仇報,給你按這欺負一頓? 周啟尊是真不明白張決明病在哪了。就張決明這副德行,活像個又臊又慌的小姑娘,正被不良大叔堵在昏暗的樓道里。大雨瓢潑,四面無人,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張決明抿著嘴唇,好半晌才說一句:我是怕你不自在。 張決明的外套已經擰不出水了。張決明將它也掛去樓梯扶手上,挨著周啟尊的衣服:你還不信任我。 聽了這話,周啟尊瞇起眼睛,盯著張決明漆黑的后腦勺瞅:這重要嗎? 張決明一動沒動,也沒說話,周啟尊看不見他正臉,不知道他有什么表情。 周啟尊仰起頭,腦門兒被張決明放的小火團烤得呼呼熱。 周啟尊嘆口氣,又說:你襯衣不弄干? 張決明里頭的白襯衫也濕了,這會兒黏在身上。他身形略微消瘦,從后背,能看出兩塊突起漂亮的肩胛骨。 張決明沒應聲,倒是開始一顆一顆地解襯衫扣子。白襯衫脫下來,露出一道深深的豎脊溝。 張決明的皮膚很白,被火光照著,就像白雪上攤了一層薄薄的,溫暖的棕黃蜜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