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行吧。白雨星低頭瞅桌上的餡餅,就是可惜了這大盤子餡餅。 你吃唄。小姑笑了起來。 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白雨星揉了揉肚子,他晚飯吃得可不少。 這餅薄皮大餡兒,剛烙出來,皮兒上那層油光還晶晶亮呢,正是最好吃的時候,若是放冷了,明早再回鍋,那滋味可要大打折扣。 要不你送樓上吧。小姑忽然想起來,樓上第一間,住的一個女的,帶著孩子。 大概是因為自個兒的經歷,小姑雖然不清楚徐春萍和陳鳴的破事,但看徐春萍一個女人帶孩子住,就忍不住想貼補她些:她今晚上沒要餐,就剛才下來買了包泡面...... 小姑:泡面那玩意根本不能當飯吃,餡餅送給她吧。就說是老板娘送的,不要錢。 成。白雨星點點頭。 于是,白雨星端起餡餅上樓,敲響了徐春萍的門。 敲門三下算一次。白雨星一連敲了三次,三個三下,徐春萍才總算把門打開。 屋里逼仄,沒開燈,但并非黑咕隆咚,還是有光的。是電視的光。 不過電視雖有影像,卻調了靜音,不知道放著什么,那光線灰撲撲的,黯淡得詭異。 你好,我們老板娘送的餅。白雨星說。 我沒要吃的。徐春萍瞪著白雨星。 白雨星不樂意和她對上視線,他早就覺得這女的神經不正常,但還是得笑著說:這是免費送的,不要錢。 徐春萍頓了頓,接過白雨星手上的餡餅:謝謝。 白雨星:不客氣。我幫你關門。 臨走關門時,白雨星正好側過身,不經意從門縫里看見...... 電視里,貞子正悄無聲息地從井口爬出來。 對面床上躺著熟睡的孩子,他小小的身體窩進厚重的棉被里,只露出一張小臉兒,鬼片的光影陰冷蒼白,不斷變換著打在這細嫩的小臉上。 白雨星倒抽一口氣,登時生出一身惡寒。 他趕緊給門關死,忍不住抖擻肩膀,心說:這女人果然是個神經病。 。 屋內,徐春萍將餡餅放在桌上。桌邊還有一碗泡面。泡面泡脹了,將碗撐得滿滿當當。 屋頂突然發出一陣陣細小的聲響,有大白墻皮掉了下來,掉到餡餅上,掉進泡面碗里,濺起冷卻的油湯。 床上原本熟睡的孩子也被墻皮砸到臉。他張開嘴,然后哇得一聲哭了起來。 墻皮還在一塊接一塊往下掉,掉到最后,孩子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滿床滿地全是白灰。 電視忽然一陣閃滅,慘白的光像虛弱的閃電,一晃一晃地抽打屋內的空氣。 徐春萍一直站在原地不動,像被點了xue一般。突然,她仰起頭,看見屋頂那大白掉完,露出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爪印! 像是猛獸的爪子,又像畸形的人手。五根爪指又細又長,仿佛很用力地扒在屋頂上! 徐春萍保持著揚頭的姿勢,眼睛緊緊盯著爪印,嘴唇不住顫抖,她緩慢地,一字一頓地說:他、來、了。他、來、了。他、來、了 在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里,她就用那陰冷纖細的聲音,將這三個字重復了一次又一次。 。 第二天一早周啟尊從床上起來,被自己給嚇著了。 被嚇著的還有白雨星和小姑。 你居然一口氣睡了十六個小時......不,十六小時零三十多分鐘。白雨星瞪著桌上狼吞虎咽的人,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吐槽才好。 你睡那么長時間,頭不疼嗎?小姑將一碟剛出籠的rou包子放在周啟尊跟前。 周啟尊抓只包子往嘴里塞,被燙得厲害,邊吸氣邊啃。 慢點吃,燙。沒人和你搶。小姑又給他倒了杯水。 頭不疼,睡得特別好。神清氣爽。周啟尊揚頭給水灌干凈,就是餓得不行,前胸貼后背了。 那你多吃點。小姑笑了笑,后頭還有小酥餅,我去拿。她說著又去廚房給周啟尊加餐。 你真沒事?白雨星仔細看周啟尊的臉,瞧這人睡飽了,果然面色紅潤,眼底的黑眼圈都淡去不少。 嗯。周啟尊點點頭,不過這一覺睡得真邪乎......我還從沒這么睡過覺。 那可不是,簡直不可思議。白雨星也捏了個包子吃,邊吃邊含糊不清地說,死活都叫不醒,要不是你呼吸平穩,體溫正常,我都要懷疑你暈死了。 白雨星:說真的,你今天早上要是還不醒,我指定用彭叔的小三輪給你搬縣醫院去。 勞煩您老人家cao心了。周啟尊故意客氣道。 白雨星斜眼瞅他,薅張紙巾擦擦手,接著從兜里摸出個......又是保溫杯:喝了,狼心狗肺的東西。 ......你這兜挺厲害,專門裝月子茶的吧? 保溫杯從小號換成了中號,一開蓋周啟尊就聞出來了,是昨天白雨星給他喝過的月子茶。 補補唄。白雨星說,你喝著,我先回屋收拾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