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劉宏栓:兩只都涼了,給熱熱。 第7章 真的只是他幻聽? 虧累彭叔的手藝,最肥的那只豬崽兒白雨星吃不到了。 其他的菜還熱嗎?周啟尊放下兩只烤乳豬。剛熱過,小豬崽子的嫩香咕咕往上冒。 要不是不想給小姑惹事,又趕在蔣秋琴下葬的點兒,周啟尊肯定會把盤子叩劉宏栓臉上。 孫哥,還熱別的嗎?劉宏栓滿臉諂笑,立馬請示孫飛騰。 不用了,麻煩,這么吃就行了。孫飛騰掰下一只豬蹄子,油手被燙得打禿嚕,豬蹄兒掉到了他腿上。 周啟尊扔過去一包餐巾紙,干脆眼不見為凈,轉身去門口站著。 狗屁服務態度。劉宏栓用紙巾給孫飛騰擦褲子,邊擦邊瞪周啟尊的后腦勺再罵。 往哪擦呢!擦褲/襠里了!孫飛騰照劉宏栓的后脖頸抽一巴掌,留下只油手印子,看哪呢?你他娘的看哪呢? 錯了錯了,錯了孫哥。劉宏栓的腦袋被抽得更低,眼珠轉了轉,是我手下沒數。 孫飛騰嘖了一聲,再拿過一只豬蹄子,他不滿地又問:你跟我說今晚上看。這都幾點了?東西呢? 哎呦。劉宏栓一聽,飛快抬頭瞄了眼周啟尊,見周啟尊沒什么反應,才又趴到孫飛騰跟前,小聲說,人馬上就到了。哥,小點兒聲,咱可不能讓人聽見。 哼。孫飛騰看似不屑一顧,卻還是放低了聲音,真是好東西?跟你說,這一票要是砸了,你就完蛋/cao了。 那不能。劉宏栓鬼祟道,我老家的小兄弟,我倆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他人傻,真的。 純金的牌子,從深山里刨出來的,指不定還是什么朝代的寶貝呢。劉宏栓又往孫飛騰跟前湊了湊,您那貴眼頂頂靈,看了就知道好。 成。孫飛騰一揚眉稍,笑了,那我再等會兒。 后頭兩只蒼蠅嗡嗡囔囔,周啟尊站在門口,聽不清他們放的什么屁,更懶得去聽。 冬季天黑得格外深,深得叫人胡思亂想。 明天要去山上上墳。 周啟尊并非規矩孝道人,從不講究什么清明十五,很少去周運恒墳上。人都死了,總去瞧個土堆做什么? 至此,他費了挺大勁才回憶起來,上次去應該是兩年前。 明天,他要送蔣秋琴過去。 要是周懌在的話,他們兄妹倆還能一起給父母雙親磕三個頭。 周啟尊閉眼捏了捏眉心。自從蔣秋琴走了,他那腦子就總要想些有的沒的。這不像他,多愁善感的。怪矯情。 周啟尊搓了把臉,好讓自己清醒點。不過他也沒工夫瞎尋思了,客這就來了。 門一推開周啟尊就愣了下。打頭進來的是個女人,舊到泛黃的白色棉衣,抱著孩子。這是今天在羊湯館見過的那個怪女人。 女人似乎對周啟尊毫無印象,她從周啟尊跟前走過,沒有丁點兒反應。周啟尊又順帶瞅了眼孩子。那孩子現下靜悄悄的,已經在她懷里睡熟了。 春萍,春萍你聽我說呀。緊跟著一個男人小跑著進來。 男人生得小斤撥兩,個子很矮,腰背駝彎,仿佛即將萎縮成一只干巴巴的癟皮球。他是追著女人后屁股來的:我這次是真的,我有大生意,我們馬上就有錢了。 春萍......男人伸手拉了女人一把。 徐春萍猛地站住腳,回過頭瞪男人一眼,似乎準備破口大罵,卻突然壓低了嗓子:陳鳴,別丟人現眼了。當初結婚的時候你就說錢會有的,會有的。有在哪?連廠子里的工作都保不住,我信你?帶著兒子跟你喝西北風嗎? 這次真的不一樣......陳鳴還是拉著徐春萍不放。 別拽我,小煒還睡著。徐春萍一提孩子,陳鳴果然撒手了。 徐春萍吐了口氣,兩步跨出去,總算轉頭看周啟尊,她摸出兜里的身份證:你是老板?我住店。 好。請稍等。周啟尊接過身份證,拿過柜上的本子做登記,想這徐春萍果然對他沒印象。 陳鳴又往前邁了一步,就一小步:春萍...... 行了,別廢話了。我反正帶著孩子來了,咱這個家到底散不散......徐春萍癟了下嘴角,就看你了。我就信這最后一次。 放心。陳鳴立馬說,這次絕對有錢。絕對有。 這三言兩語,周啟尊就已經聽出對面兩人在過什么凡俗戲碼。柴米油鹽醬醋茶,成家的時候靠希望和愛情,分家時因為辛苦和貧窮。只怪辛苦比希望真實,貧窮比愛情永恒。 周啟尊給徐春萍的信息記好,將身份證還回去,又遞給她門卡:給。上樓第一間。 他問陳鳴:先生你呢? 啊,我之前定了房間,我叫陳鳴。 周啟尊點頭,伸出手:那你出示一下身份證,我幫你查一下...... 陳鳴! 周啟尊話說一半被截了。后頭的劉宏栓忽然喊陳鳴:你絮叨夠了沒?孫哥在這呢,還不快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