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香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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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折頭發猛地炸開,轉頭冷冷質問:“賀蘭香,你什么意思?” 賀蘭香沖他一笑,動手解開衣帶,“能有什么意思,以防萬一罷了?!?/br> “沒有那個萬一,”謝折冷聲斥駁,“除非你想讓這里的人陪你一起去死?!?/br> 賀蘭香哼笑了聲,繼續寬衣解帶,陰陽怪氣地嘟囔出句:“看來你真的很怕跟新帝撕破臉呢?!?/br> 謝折額頭青筋都在這時跳躍起來,卻一字不想再說,轉身憤然離去。 賀蘭香笑出聲,聲音在石室回蕩,“這就走了嗎,第三件我都還沒說呢?!?/br> 轟隆一聲,石門關閉,將二人徹底隔絕內外。 門外,謝折一身未消水霧,將眼眸浸透,泛出血絲,平添不少兇戾。 他邁出幾大步,本想決然離開,卻又鬼使神差地轉身回去,都不必轉動機關,徒手便將石門推了開,大步入內到處觀望,怎么都不見了那抹身影,徒留一地衣裙。 謝折看向霧氣繚繞的泉池,喊了幾聲賀蘭香的名字。 泉池平靜無聲,唯霧氣涌動,連絲水波不曾泛起。 謝折慌了,躍入池中四處去找。 “賀蘭香!” 他用力撥開池水,不放過任何一處地方,極度焦急之下,連思考的本領都沒有了。 他沒有想到,這么短的時間,這么眨眼的工夫,一個大活人,怎么會出事。 “賀蘭香!賀蘭香!” 滾熱的泉水濺入謝折眼中,燙紅了他的眼,可他顧不得去擦,一昧大聲呼喊名字。 嘩啦一聲,水花四濺,雪白酮體驀然暴露在謝折面前,女子清脆開懷的笑聲響在石室。 賀蘭香憋氣憋太久,笑時還得大口喘氣,這樣也不妨礙她笑,活似看到什么絕頂滑稽的畫面,險些連腰都直不起來。 謝折看見她,聽著她的笑聲,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陰戾的眼眸中血絲密布,憤怒之下一拳砸向水面,泉水高高飛濺,又重重落下,活似一場驟雨降下。 賀蘭香笑完喘完,不怕死地游到他跟前,玲瓏身軀貼著結實胸膛,藕臂攀上強壯臂膀,撒嬌似的嗔道:“還真生氣了?跟你鬧著玩罷了,你怎么又回來了,是按捺不住好奇,來問我第三件遺言是什么嗎?” 謝折兩眼似要噴火,死盯著面前這張沒心沒肺的嬌美容顏,忽然伸出大掌,扣握住那纖細后頸,兇狠地吻咬在那張能說出無數涼薄話的紅唇上。 第55章 藥浴2 池水中加了調配后的藥材, 蒸騰煙氣白中帶有淡淡青色,碧紗羅帳一樣搖曳游走,纏繞在緊緊相擁的兩道身影上。 賀蘭香被謝折密不透風地摟抱在懷中, 嬌嫩的肌膚被粗硬布料所摩擦,生疼難受。 可她又掙脫不動, 手也動不了,便只好略別開臉, 用悶哼表達了自己的不適。 握在她后頸上的大掌略有松動,伴隨唇齒分離的曖昧水聲, 賀蘭香總算得以喘口氣, 粉嫩舌尖將唇邊水漬舔舐而去。 她抬起眼, 長睫濕透, 懸掛水珠,眼神亦如顫巍的水珠一樣,瀲滟清透, 媚色撩人,繞在謝折的眼角眉梢。 謝折吐息漸急,結實的胸膛隨滾熱的呼吸而大起大落, 神情里無一絲失控, 唯有泛紅的眼底暴露他此刻強烈的念想。 血氣方剛的年紀, 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 幾日未能沾她,說不想,是假的。 可理智又告訴他, 他應該走。 謝折生生將視線從那身雪白上抽離,纏在賀蘭香身上的手臂亦有所松動。 就在這時, 懷中佳人朝他傾出上身,張開腫脹朱唇,貝齒咬在了他衣襟的系帶上,用牙齒一點點拽開衣帶,眼神亦不曾退讓,媚里帶狠,咄咄逼人地追視著他的目光,似在威脅他不準離開。 在這一瞬間,謝折真覺得賀蘭香不是人,她就是個妖物。 血rou之軀,怎么能抵抗得了妖物。 嘩啦水聲響起,青霧涌動,掩蓋住了女子軟黏的嬌呼與歡笑,像是打贏一場勝場。 戰無不勝的將軍,生平頭一遭敗仗,敗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身上。 石門外,守在外頭的人見謝折久久不出來,喊了兩聲沒等來動靜,便靠近了些。 一時間,軟呻嬌吟灌耳,任是傻子也知道里面正在發生什么。 轟隆一聲,石門關閉,泉室徹底成為與世隔絕的天地。 池水盡頭,霧氣深處,漣漪蕩開一圈又一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比夏日最湍急的雨點還要稠密,激烈。 賀蘭香手圈在謝折脖頸上,后腰抵在池畔石沿,渾身軟若酥泥,任由泉水包裹沖擊。 昏天暗日里,她注意到石門關閉的悶響,指甲不由往謝折肩后肌rou深陷了下去,噙著笑意喘息,“呀,被別人發現了呢,謝將軍,你羞不羞啊?!?/br> 謝折手掌托緊她的腰,眼中猩紅一片,咬字狠重地道:“你都不羞,我羞什么?!?/br> 賀蘭香軟哼著:“也是,你我到底是見不得光的關系,被人看到,反倒多一分刺激,更能助興?!?/br> 最后幾個字落下,賀蘭香腰上一痛,軟哼即刻變為吃痛,哀求著道:“不敢說了,好人饒了我罷,腰快被你掐斷了?!?/br> 謝折不說話,手上力度只重不輕,疼得手下嬌軀直哆嗦。 但其實他內心也在忍不住遐想。 倘若有朝一日他和賀蘭香的關系終究暴露,天下人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殺弟占妻,顛倒人倫,禽獸不如,他謝折將真正成為十惡不赦的混賬。 越來越多狠毒污穢的詞匯充斥在謝折腦海里面,卻讓他越來越興奮。 他低頭,吻咬住了賀蘭香潮紅的下頦,像是惡鬼的符印,邀她與他共同沉淪。 賀蘭香吃痛一聲,罵他兩句,手卻收緊。 泉水溫暖,不知都往里加了什么,不比尋常泉水艱澀,反倒潤澤如油酥,滑膩無比。 伴隨石門關閉時間漸久,室內氣息越來越熱,重疊熱浪泡得賀蘭香頭昏腦漲,迷幻了她的頭腦,使得她本能地抱住伏在頸下的頭顱,恨不得揉入骨血,永遠如眼下這般才好,嘴里哼唧個不停,受用至極。 謝折看出她的動情,吻她耳垂時問:“我是誰?!?/br> 賀蘭香本下意識脫口一句“暉郎”,好在有那么一線清明撐著,兩個字在嘴里好一番咀嚼,再出來,便是:“謝折?!?/br> 她的所有神情在夜明珠下一覽無余,當然能被瞧出端倪。 謝折的眼眸陰沉下去不少,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不悅,險將滿池泉水攪成驚濤駭浪。 賀蘭香先是后腰抵著池沿,又是前脯貼著石沿,好不容易得以上岸歇息,又跪在地上腰塌到最低,連去水槽喝水,都是被抱著去的。 她全身軟到不行,動一下都艱難,更別說腰還被摁著,低個頭都費勁。 謝折看她那可憐樣子,干脆自己飲了一大口,掰正她的下巴渡了過去。 喝得太急被嗆到,賀蘭香咳嗽了幾聲,身體抽搐個不停,微微痙攣。 謝折半生殺人如麻,到頭自己險被這幾聲咳嗽奪去了性命,只能輕拍著懷中可人的后背安撫,輕聲道:“當心些?!币卜潘尚?。 賀蘭香靠在他懷中喘息,心道嘴上說的倒是人話,有種你倒是停下。 氣不過,她往他肩上咬了一口,兇巴巴道:“混蛋?!?/br> 混蛋悶哼一聲,“那我走?” 賀蘭香又摟結實他窄硬的腰,賴在他懷中,擺明了不準。 謝折手掌仍落在她后背上,細細摩挲著細綢般的肌膚道:“這么害怕一個人?” 喝了水,賀蘭香也短暫恢復些神志,闔眼與他解釋,“那只是其一,還有就是,我在來的馬車上做了個夢,夢到我在這里面很痛苦,無論怎么哭喊都沒有人開門放我出去?!?/br> 謝折似也被泡化了筋骨,聲音是平日從沒有過的溫和,“夢只是夢?!?/br> 賀蘭香皺起眉,“可我做夢向來很準,比如在凈慈寺的時候,我就夢到——” 話到此處,她心中赫然騰起無盡恐懼,赫然打住不提,柔軟的身軀也為之僵硬。 摩挲在她后背的大掌依舊溫柔。 一下一下,如細羽拂過,可上面硌人的硬繭粗痕,又無時不在提醒她,這是雙殺人的手。 這雙手,殺了她的夫君,滅了侯府滿門,毀掉了她悉心經營的安逸生活。 “夢到了什么?”謝折輕聲詢問,假裝沒有察覺到她身體上的變化,語氣一如既往。 耳旁惡鬼囈語,賀蘭香睜開眼,笑語嫣然回答道:“瞧我這腦子,才過去那點時日,竟全然不記得了呢,算了,不說這個了?!?/br> 她抬臉瞧他,轉移話題,“對了,我還沒跟你說我的第三件遺言,你聽好了——” 驀然之間,謝折吻上了她的唇,將她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中。 這吻不狠不重,但格外漫長,一直把賀蘭香吻到全身脫力,重新酥軟了筋骨,方松開了她。 謝折摸著她的臉頰,抬著,漆黑眼仁看著她的眼睛,沉聲道:“我沒興趣去聽,因為你不會死,如果真的要死,那你的死因就只有一條?!?/br> 謝折眼瞳暗下,俯首,薄唇蹭她耳廓,“被我干死?!?/br> 賀蘭香怔住,紅透了臉頰,沒有裝羞扮嗔的虛假,是真紅了。 這是謝折第一次在她面前說葷話。 她沒想到,歷來正經的人突然不正經起來,竟會如此……sao出天際。 “還要講遺言嗎?”謝折指腹蹭著她臉頰細嫩,溫聲問。 賀蘭香頭搖得猶如撥浪鼓。 畢竟這時候要是再講,不就是默認要被他……可怕,以這禽獸的體魄,她不覺得他做不出來。 謝折很滿意她的表現,受驚的樣子更勾他心癢,一時無法克制,又吻了過去。 泉水助興,昏光做媒,夜明珠的光芒飄動起伏,映出兩抹難舍難分的影子,蒸騰的霧氣隨光而動,宛若仙境,又如地府,越來越密集的水汽黏貼在四面石墻,處處濕滑一片,灼熱密不透風,難分白天黑夜。 賀蘭香逐漸喘不過氣,身體卻在窒息中反應更加強烈,她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謝折,邊哭邊喘,在不間斷的抽搐痙攣中獲得人間至樂。 “如果我等會兒哭喊著要出去,”事后溫存,賀蘭香靠在謝折懷中,指尖在他胸膛上畫著圈,細細交代,“一定不要答應我,怎么樣都要讓我挨過這三日,否則我清醒過來也不會感謝你,只會怨恨你?!?/br> 謝折把這幾日來攢下的都給了她,此刻略為餮足,心情尚佳,甚至有興致逗弄她,故意冷下聲問:“那倘若你神志不清,抓我咬我該如何去辦?” 她那點小力氣,用在他身上與給他撓癢無異。 賀蘭香頓了神,仔細思忖一二道:“那你就把我綁起來?!?/br> 謝折:“怎么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