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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頭微挑,朝林風的方向笑了笑。 三人本就在一個角落,時鈞剛出現時,還沒人發現他的存在,當他走向那位年輕丞相時,屋中眾人仍沒有反應過來。 感知到后面有人,李瑤還以為是倒酒的宮女,眼神掃過去,卻看到了時鈞那張美艷不可方物的臉。 李瑤一時驚愕,被時鈞的美貌沖擊得心神不穩。 就在此刻,時鈞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毒種的氣息,他伸手抓住李瑤的衣領,將人提起。 眾人直至現在才意識到時鈞是位不速之客,廳內一時間亂作一團。 有刺客! 保護丞相! 被時鈞提在手里的李瑤也開始掙扎起來,他強自鎮定,來人!來人!是誰派你來的?你想要什么? 時鈞皺緊眉頭,剛剛那一瞬間毒種的氣息仿佛是他的錯覺,現在又消失無蹤了。 走。 時鈞提著李瑤的領子,從屋中飛掠而出,林風和乜墨也緊跟其后。 幾人外加一個丞相,行至皇城附近的山林間才停下來。 在半空中飛了半柱香的年輕丞相,滿臉驚詫之色,他登時意識到,這個綁走他的人可能不是一個小小刺客那么簡單,這恐怕是傳說中的仙術。 凡人武者即便是有輕功,也許借助外力,且起起落落間并不能在半空久留,然而這人分明是直接平底起飛。 更不要說那恍如天人之姿。 他腦子里胡亂想了許多,從董永七仙女到敵國求仙成功,浪漫的和殘酷的都想了一遍。 到了林間,時鈞手一松,李瑤跌落在地,此時唯有月光照明,即便是時鈞的臉,在冷月林風中,都顯得詭異驚悚起來。 李瑤壓著心中的驚懼,勉強鎮定道:不知仙子帶走李某,是為何事? 時鈞并不說話,只冷冷看著他。 此刻他身上半分毒種的氣息也沒有了。 小結界再次將時鈞罩入其中,而結界中,林風就蹲在李瑤面前,兩人隔得很近。 但李瑤卻完全感覺不到他們,他發現時鈞突然消失后,終于壓不住恐懼,低叫一聲起身向遠處跑去。 林風站起來,三人散步似的,緩緩跟在他身后。 你發現什么了?林風問。 時鈞把之前的情況說了一遍,明明第一眼時,他清晰地感覺到了毒種,可那之后,就半點都感覺不到了。 難道毒種還會轉移消失不成? 林風想了想,右手伸出打了一個響指,這是他和乜墨約定好的,只要他做這個動作,就表明他有主意需要乜墨幫忙了。 父親請說。乜墨應道。 兩人這番配合,看得時鈞翻了個白眼。 把他弄回宮殿去,今晚那些人的記憶能清楚嗎?林風問。 父親放心。 修仙者會術法,但不會法術,可以用幻術讓一個人的記憶出現混亂,卻不能讓時光倒流,而乜墨之所以應承下來,也不是因為他的修為高強,單是由于他記下了剛才宴會上所有人的氣息而已。 半個時辰后。 丞相府會客廳。 太監宮女們紛紛悄悄打起哈欠。 角落里,一個負責給李瑤倒酒的宮女用力眨了眨眼睛,剛剛他好像因為太困睡著了,甚至還做了一個短短的夢,夢里有刺客? 宮女眼睛轉了一圈,看到貴人們和李瑤仍在飲酒,連忙觀望著李瑤的杯子,看到他飲完一口放杯時,杯底還有淺淺一層地,輕呼口氣,趕忙上前續上。 剛剛還在林間奔跑的李瑤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仍在宴會上,他的客人們大都喝多了,除了幾個還在攀談,大多都如他一般醉迷了眼,還有的甚至徹底趴在了案幾上。 一個太監湊過來,小聲道:丞相,王大人安排的歌舞還上嗎? 淺睡了會兒的李瑤精神頭大好,他笑道:上,為何不上,難為王兄一片心意。 一隊樂工快速而安靜地帶著樂器進門、就坐,絲竹聲響起。 落座在最后一個新增的案幾,林風就著音樂搖頭晃腦起來,作為這場幻術的核心,樂工們演奏的樂曲皆為他腦海中的歌。 輕快的節奏從古典樂器中流瀉,周董的《迷迭香》都變得古韻起來。 戴著面紗的時鈞赤著腳,隨一隊舞姬輕盈而來。 醉酒的達人們也逐漸清醒,全都被歌舞吸引。 林風打著拍子,輕聲跟著樂曲聲哼著,他唱著燭火在燃燒,有某種情調,眼神失焦了幾秒,關于你的舞蹈。穿著廣袖紗衣的時鈞踩著舞步,從李瑤面前輕輕晃過,李瑤不禁伸手,隨著時鈞的轉身,李瑤只抓住了他的面紗。 面紗掉落后,看到時鈞面容的李瑤心臟狂跳起來。 時鈞笑容微頓,還不待別人察覺,便滑開腳步,又回到了大廳中央,徒留癡癡的李瑤。 時鈞旋轉、下腰,眼神和林風對上,林風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時鈞額頭抽搐,還是回了小主人一個笑容。 只是起腰后,那抹笑容就立馬消失了。 林風拍著乜墨的腿,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毒種還要這樣才能有回應啊。 然而乜墨的表情卻不太好。 怎么?林風好奇問道。 --